舞臺真實理論視角下的民族村寨旅游研究
——以瀾滄縣老達保原生態實景演出為例

王海燕,婁 陽2,苗 壯,張震方

(1.云南師范大學 旅游與地理科學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2.黔南民族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貴州 都勻 558000)

近年來,民族旅游在新時代背景下,憑借其特有的異質文化旅游資源得以快速發展,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游客前往民族地區,探尋民族文化的真諦，體驗異地的民俗風情。自20世紀80年代興起至今,民族旅游在民族地區的發展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不僅是地方經濟收入的重要來源,也是民族文化傳播和展示的舞臺。民族地區乘上“文化塔臺、經濟唱戲”的快車,充分利用民族文化創造價值,打造地方民族文化旅游品牌。在民族地區的旅游開發中,節慶儀式、音樂舞蹈、民族習俗、服飾、生產生活、民族史詩等民族文化資源成為旅游開發的重要吸引物,民族舞臺展演也因此成為民族地區旅游開發的主要途徑。民族舞臺展演一方面將民族文化旅游資源整合，促進旅游業快速發展；另一方面借助民族旅游讓民族文化在族群間傳承,在社會中傳播。云南省少數民族眾多,獨特的民族旅游資源為云南的旅游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民族民歌民俗等在當地的旅游舞臺上展現風采。本文應用舞臺真實理論,以云南省普洱市瀾滄拉祜族自治縣酒井鄉老達保寨子的原生態舞臺實景演出為例,分析了民族文化的傳承與保護問題。

1 理論方法

1.1 理論基礎

社會學家戈夫曼認為，社會就像一個舞臺,社會上的每個人都是舞臺上的演員。戈夫曼在《日常生活的自我呈現》一書中將社會比作舞臺,舞臺的表演區域分為“前臺”和“后臺”[1]：“前臺”是指主人和客人會面的地方,或顧客與服務員會面的地方;“后臺”是人們進行表演之前準備和表演之后休息的地方,對觀眾和外來者具有相對封閉性和神秘性。因此,舞臺上有3種角色----即表演者、觀看者、外來者。麥坎內爾將戈夫曼的“舞臺理論”引用到旅游研究領域中,將旅游場域比作舞臺,提出了“舞臺真實”理論。麥坎內爾認為，“前臺”是可供參觀的開放空間,“后臺”具有神秘性的封閉空間。同時，他認為旅游者背景的建構可從前臺開始到后臺結束,在該過程中,每個階段具有難以辨明的特征,因此將“舞臺化”過程分為6個階段:第一階段——戈夫曼的前臺,旅游者試圖去探索和超越的區域；第二階段——旅游者的前臺,被裝飾和可展示的前臺；第三階段——前臺,有組織且看起來就像后臺的前臺；第四階段——后臺,向外來者開放的后臺；第五階段——后臺,經過裝飾允許游客進入觀看的后臺；第六階段——戈夫曼筆下的后臺,被認為是神秘的空間,能激起旅游者的好奇心[2]。

1.2 理論發展與運用

國外學者麥坎內爾關于“舞臺真實”理論的提出和對該理論在旅游發展中的應用主要體現在旅游場域中工藝品、節慶、儀式、服飾、歌舞音樂等舞臺真實性的探討。科恩以風景特征和游客印象為維度,劃分了真實、舞臺真實、真實的否認、人工性等4種類型,并提出旅游空間和舞臺猜疑理論來詮釋主客真實性和游客體驗的關系[3];克里克認為文化在某種意義上具有表演性,沒有真實性[4]；Wang認為社會建構的產物——真實性,它取決于旅游者個人的意識形態、喜好和主觀意象的反映[5]。國內學者關于“舞臺真實”理論的理解和詮釋體現在“舞臺化”對文化產品、文化傳承創新、文化保護等問題的分析上具有必要性[6,7]。孫九霞以三亞市檳榔谷為例,詮釋了舞臺真實理論視角下民族文化“旅游域”的多元舞臺化建構[8];李文勇以科恩主客動態真實性與舞臺化關系模型為基礎,以旅游文化的真實性與舞臺性作為本真維度,分析了少數民族旅游目的地文化符號的結構層次狀況[9]。

眾多學者探討了“舞臺真實”理論在山水實景演出、民族村寨旅游、古城旅游、民族文化保護、生活儀式舞臺化等多種旅游開發中的應用。不難看出，“舞臺真實”理論是民族旅游地區舞臺化現象的有力分析工具。一方面,眾多學者運用“舞臺真實”理論,深化經典案例,為本文的案例研究提供了堅定的基礎[10-14]；另一方面,選取的案例為云南省普洱市瀾滄縣老達保拉祜族村寨的原生態實景演出,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和代表性,旅游開發就地取材,將民族文化搬上舞臺,唱出自信,傳承歷史,原生態的舞臺實景演出因民族文化的多樣性而大放光彩。因此，憑借“舞臺真實”理論研究老達保的原生態實景演出具有重要的意義。

1.3 研究過程與方法

筆者于2018年2月20日至2月26日第一次到達普洱市瀾滄縣老達保村寨進行田野調查,主要采用觀察法、文獻法搜集相關資料,調查老達保的聚落文化發展現狀,了解開發價值與必要性,對老達保聚落文化的保護、傳承與創新發展有了一定的思考和認識[15]。其中,在聚落文化的發展現狀中發現原生態實景演出是老達保旅游開發中重要的旅游資源,當地的人們將日常生產生活場景、勞作場景、民族歌舞、節慶儀式搬上舞臺,演繹拉祜人的生活百態和快樂精神。2019年7月20日至7月28日，筆者第二次進入老達保進行田野調查,主要采用訪談法、觀察法、參與法等方法搜集相關資料,為研究老達保提供充分的依據。在田野調查過程中,對老達保的多位村民進行訪談,其中包括瀾滄老達保快樂拉祜演藝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村民)、副董事長(村民)、相關管理人員(村民)、村小組長、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等。通過對董事長的訪談,了解演藝公司的管理形式、村民的參與形式和勞動報酬的分發制度;通過對村民的訪談,了解到他們在實景演出中參與方式和旅游開發對他們的生活、思想觀念、民族文化帶來的改變;通過對相關管理人員的訪談,了解村寨對拉祜族文化的展示方式與內容,包括村寨怎樣從傳統農業生產活動中過渡到旅游活動的參與中,了解到景觀的設計理念和展示內容的文化內涵;通過對游客的訪談,了解他們在民族旅游活動中的參與體驗。田野調查期間,一是觀察老達保的自然環境、村落景觀布局、建筑風格等外貌；二是通過與村民訪談，了解村民的日常生活狀況；三是通過參與，體驗當地的旅游展演活動。此外,筆者還查閱了拉祜族民間文學----《牧帕密帕》、《瀾滄縣地方志》、媒體對老達保的宣傳視頻與材料等。

1.4 案例概況

老達保位于云南省普洱市瀾滄拉祜族自治縣酒井鄉勐根村,國土面積12.04km2,海拔約900m,距離酒井鄉28km、瀾滄縣42km,共有119戶488人,是一個典型的拉祜族村寨——音樂融入靈魂的村寨。老達保自然環境優美、傳統建筑保存完好、民族文化底蘊深厚,是拉祜族文化、拉祜歌舞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村寨內旅游開發基本特征:①老達保自2013年正式開始原生態實景演出,旅游開發進入初步發展階段,無門票制度,在節假日收取演出費50元/人,非節假日期間實行演出邀請制;②村寨內的旅游開發屬于村民自發組織與自我管理,與一般景區存在差異,村寨內居民仍在此生產生活;③老達保以村寨自然環境、民族文化資源、民族歌舞、民族史詩融合為旅游產品,打造快樂拉祜旅游形象;④為保持村寨文化展示的完整性和原始性,村寨將日常生活生產所需的物品制成工藝品進行展示。

2 老達保民族村寨旅游舞臺化建構研究

麥坎內爾將旅游場域比作一個大舞臺,將其劃分為“前臺”與“后臺”：前臺是將旅游產品呈現給游客的區域,游客在這里尋求真實,后臺是居民正常生活的地方。前臺和后臺在旅游開發的過程中并沒有明顯的界限,兩者相互聯系,前臺為民族文化的弘揚傳承提供了良好的平臺,雖然呈現的是“舞臺化”的真實,但是對旅游者來說這就是真實,游客通過“舞臺化”的真實,認識和了解民族文化,同時也成為民族文化傳播的媒介;后臺則是民族文化生存的載體,民族文化只有在后臺得以生存和發展,才能在前臺得以繼續展示。

全貌“前臺”----文化展館。文化展館是對拉祜族文化集中的靜態展示,主要包括拉祜族兩項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拉祜族服飾、生產生活工具、榮譽成果4個展示區域。①非遺。《牧帕密帕》是一部拉祜族創世史詩,內容包羅萬象,堪稱拉祜族的百科全書。整部長詩通過濃厚的神話色彩,反映拉祜人民關于天造萬物、人類生產生活的幻想和智慧,并以獨特的說唱方式流傳于民間。《牧帕密帕》于2006年被國家文化部批準列入首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蘆笙舞》是拉祜族的傳統舞蹈之一,蘆笙在蘆笙舞中起伴奏和導舞的作用,歌笙者邊跳邊吹,依據蘆笙曲調的變化而變換動作,一共有100多個套路,現收集記錄有83套,包括宗教祭祀、生產生活、模擬動作和嘎調子4個類別。《蘆笙舞》于2008年被國家文化部批準列入第二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②拉祜族服飾。不管是傳統的拉祜族服飾還是經過改良的服飾,仍保留著北方游牧的印記,如線條代表老祖宗狩獵走過的路線或是祖先遷徙的圖譜,顏色喜愛黑色,象征吉祥、美麗、端莊與大方,圖案的靈感一部分源于山水自然,一部分源于族群的歷史記憶,鋸齒的袖口圖案設計則蘊含著對祖先的感恩。③生產生活用具。犁、耙、木鐮、響蔑、筷子筒、鹽碓窩、竹編飯盒、木煙斗、葫蘆瓢、茶杯、茶具、木碗等一系列生產生活用具呈現出拉祜族悠久的歷史文化。④榮譽成果展示。國家級榮譽成果包括先進集體、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優秀傳承點、文明村、魅力新村十佳鄉村、傳統村落等;市級榮譽成果包括農村業余文藝先進演出隊、美麗村寨示范點、文明村等;縣級榮譽成果包括瀾滄縣哈列賈鄉村音樂小鎮民族民間歌舞樂比賽榮獲歌曲一等獎、舞蹈二等獎、樂器演奏二等獎,拉祜族創世史詩《牧帕密帕》演唱比賽一等獎,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拉祜族蘆笙舞》比賽一等獎;個人榮譽為《牧帕密帕》優秀學員,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根古》代表性傳承人李娜努,國家級、省級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優秀傳承人李扎戈、李扎倮、李扎莫。文化展館中上述以文本、實體、圖片來呈現拉祜族的歷史文化,同時以語音的方式將口傳史詩《牧帕密帕》錄音來回播放。文化展館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傳承基地,同時也是了解拉祜族歷史、文化、習俗的集中地。這樣的“舞臺”給人以強大的文化沖擊力,甚至是游客對民族知識的了解渠道,但可能因長篇大論或沒有親身經歷而導致游客印象不深刻。

民族村寨:村寨內注重活態展示和游客的體驗,拉祜族特色村寨主干道沿線設有文化墻,將拉祜族的生活生產用品(磨盤、碗筷、菜缸、茶壺等)、信仰圖騰(葫蘆)、人物形象、拉祜族屬相文化在文化墻上進行展示，還另設有傳統手工藝體驗房、傳統工藝制作坊,如蘆笙坊、陀螺坊、青竹坊、藝織坊、根雕坊、舂谷坊等,增強了旅游活動的體驗性與參與性。傳統民間活動體驗區有射弩、磨擔秋、打陀螺等極具趣味性的運動項目與生產生活緊密結合,與音樂舞蹈融為一體,既保留了民族性,又增強了競技性,提高了觀賞性,使活動趣味無窮(圖1、圖2)。

圖1 老達保布局手繪簡圖

圖2 老達保文化墻一角

旅游者的前臺——民族藝術展演:民族藝術展演是民族旅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村寨內原生態實景演出作為旅游者的前臺,本文以村寨內的演出節目作為分析案例。老達保的民族藝術展演,是將拉祜人民的生產生活形態以歌舞的形式在舞臺上呈現出來。整個舞臺背倚青山,三面是拉祜建筑,建筑順坡地而建,將舞臺包圍,舞臺背后以文化展館為背景,左右是用木頭和青瓦修建的小房子,專門用來放置音響設備。舞臺與文化展館的交界處以石山、綠植、水車、水磨建構的山水實景,舞臺兩側放有兩個高約2m的大葫蘆,以彰顯拉祜族的信仰圖騰。舞臺周圍是寬約1m的水池,水池里設置水和石頭,將山水融入舞臺演出,孕育了拉祜族人對大自然的崇拜。舞臺周邊是空曠的場地,是游客參與節目活動和當地人重要儀式的圍跳場所。舞臺的設置讓人產生了一種山水相依、原生靜美的感覺。舞臺布局見圖3所示。

圖3 老達保原生態實景演出舞臺

不同的節目方案,演出時間和節目也有所差異。如果是非節慶時間,旅游團隊看表演有3個方案。方案一:演出費用5000元,演出時間約兩個小時,演出節目12個,包括《敬茶歌》、《打獵歌》、《四季調》、《舂鹽巴辣子調》、《蘆笙舞》、《捕魚舞》、《擺舞》、《樂器展示》、《神鼓擺舞》、《婚誓》、《快樂拉祜》、《實在舍不得》,參演人員近百人,村民幾乎全部到場參與會場布置安排,演出場地在原生態實景演出舞臺。二方案:演出費用2000—3000元,演出時間約1個小時,演出節目從方案一里任意選7個,參演人員近60人,村民一部分到場參與會場布置安排,演出場地在原生態實景演出舞臺。方案三:針對小型旅游團隊,由團隊自己定參演人數來表演節目,演出費用50元/人,演出節目有《蘆笙舞》、《真心愛人》《快樂拉祜》、《實在舍不得》等拉祜特色民歌,演出場地可以是演出舞臺,也可以是村民家里。節慶時間的演出節目與演出時間以上述方案一為主,人均觀看表演門票50元/人。筆者以方案一的12個節目為分析案例,全程觀看表演并記錄。《敬茶歌》是每次表演的第一個節目,輕快的節奏、洪亮的歌聲,表達對遠方客人的熱情歡迎。《打獵歌》是一首多人多聲部合唱的拉祜族民歌,曲調優美動聽、歌詞豐富多彩、音樂樸實純真且氣勢磅礴,將打獵的場景通過音樂的形式表達出來;《四季調》和《舂鹽巴辣子調》的傳入,在老達保的原生態實景舞臺上得以生存和發展,反映了拉祜族文化的包容性,表達了拉祜人民對生活的熱愛;《蘆笙舞》是拉祜族最具代表性的傳統舞蹈,歌笙者邊吹邊跳,曲調或粗獷狂放,或細賦優雅,將宗教祭祀、生產生活、模擬動作和嘎調子演繹的栩栩如生,反映了拉祜人崇尚自然和對幸福生活的追求;《捕魚舞》由多個拉祜女孩,腰挎魚簍,手拿竹筐,將捕魚動作融入舞蹈元素,一步一跳,輕盈起舞,呈現出拉祜人民收獲的喜悅之情;《擺舞》是由拉祜族女性表演的一支舞蹈,鼓聲融入勞作的動作,一步一跳,翩翩起舞,表達了拉祜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希望;《樂器展示》利用拉祜族傳統工藝制作的蘆笙、響蔑、哩嘟嘎等民間樂器,奏響拉祜的快樂之聲;《婚誓》是電影《蘆笙戀歌》的主題曲,由雷振邦老師到老達保采風,根據當地老人演唱的《牧帕密帕》古調改編而成,現今老達保將《婚誓》搬上舞臺,唱響達保的愛情之歌;《神鼓擺舞》的傳入,是以腳上的動作為主,由踮、躍、劃、踢、跳、擺、轉向等動作組合而成的舞蹈,形成擺舞的另一種風格;《快樂拉祜》由全體演出人員共同演唱,吉他、手鼓伴奏,表示幸福生活的喜悅和歡樂;《實在舍不得》最后收場,表達對遠方客人的不舍。12個節目銜接緊湊,充分把民族元素與現代元素融合,將拉祜族的歷史文化、歌舞文化、民族文化、生活勞作通過復制變形、藝術創造搬上民族旅游的舞臺,以滿足游客對異文化的體驗需求。整個演出的過程中,演出的音樂一部分是將拉祜族原生態音樂加工而成,一部分是由村民結合現代元素創作而成,展現給游客。表演成員由老達保村民組成,無論是舞蹈還是音樂,都是對歷史的藝術化創造和對生產生活的模擬。

可展示的后臺——生活場所與場景:居民的生活場所是民族文化生存發展的空間,民族文化則是族群的精神紐帶,是民族旅游發展的主要組成部分。拉祜族生活場所的傳統民居建筑樣式上保留著拉祜建筑傳統特色,屋內布局是人們日常生活的寫照。這是一個打干凈或稍加改變的居民日常生活空間的后臺,游客偶爾被允許進入,見圖4、圖5。

圖4 建筑外觀

圖5 建筑內部草圖

生活場景展示的是屋檐下制作拉祜服飾的婦女。拉祜族的婦女幾乎人人擁有制作拉祜服飾的技藝,農忙時下地干活,清閑時幾個婦女約在一起織衣。他們采用拉祜族傳統的織機,一絲一線,精挑細織。一件作品的完成時間與作品的大小有關,如拉祜包可能需要兩三天完成,拉祜服飾則需要數日或數月才能完成。拉祜婦女在這個“舞臺”上展示他們特有的制作技藝,制作的時間和數量均由自己安排,具有不定性。筆者在田野期間經常發現游客為此停留,觀看他們的制作過程(圖6)。他們制作的拉祜服飾有的是自用,有的是在合作社作為旅游產品銷售。這對他們來說,僅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對游客來說,則是民族傳統技藝的展示。

圖6 拉祜族女子織布場景圖

3 老達保民族村寨旅游的舞臺化動因

3.1 “非遺”標簽的文化傳承

在老達保原生態實景演出節目中,2008年《蘆笙舞》被列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它不僅是拉祜族的一張名片,更是老達保的文化形象。《蘆笙舞》通過舞臺走向公眾。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存機制和保護話語下,“非遺”作為地方文化特色,不僅需要保護和傳承,還需要擴大影響范圍。在這種背景下，《蘆笙舞》被搬上舞臺走向大眾成為必然。

3.2 媒體對民族村寨旅游的舞臺化驅動

媒體對老達保的形象建構始于2004年,老達保村民第一次登上央視舞臺,通過媒體展示了拉祜族的文化魅力。此后,吸引了大量媒體走進達保。2005年后老達保村民先后參加《魅力12》、《星光大道》、《尋找金花》等節目的錄制,老達保的原生態歌舞印入大眾眼簾。在前期的媒體驅動下,老達保在政府的建議下成立厄雅藝術團,專門外出負責歌舞演出,接待媒體。2013年5月,村民自發自創成立了老達保拉祜演繹公司,村民全部入股,管理人員和演員都由村民組成。至今,村民先后又參加了《出彩中國人》、《我要上春晚》、《藝術人生》、《夢想合唱團》、《中華情》等節目的錄制。媒體對老達保原生態民族文化的建構,推動了老達保的民族旅游發展,為老達保的實景演出提供了契機。

3.3 “文化塔臺”隱喻的經濟潛力

老達保曾經是國家級貧困村,人均收入僅1000余元,主要依靠茶葉、甘蔗、香蕉、瓜果等經濟收入來源。自2013年老達保成立拉祜演繹公司以來,李娜倮帶領村民將拉祜歌曲唱進央視、唱到海外。自此,老達保對民族文化資源進行產業打造,推出拉祜原生態實景演出。同時,民宿餐飲、傳統手工藝、農特產品、民俗文化旅游相應發展起來。近5年來,老達保原生態實景演出500多場,游客接待10多萬人次,文化旅游收入2015年51.53萬元、2016年77.77萬元、2017年104.74萬元、2018年127.07萬元,實現人均收入快速增長。民族文化資源的經濟價值激發了原生態實景演出,民族旅游舞臺化為老達保帶來經濟效應。

4 結語

通過上述對云南省瀾滄縣老達保民族村寨旅游的舞臺化構建和舞臺化動因分析,得出以下主要結論:①民族村寨、文化展館構成了村寨外貌的前臺,是對拉祜文化的集中展示。民族藝術展演作為旅游者的前臺,是民族傳統藝術和歷史文化的動態呈現;可展示的后臺,是對居民日常生活的空間寫照。②根據老達保民族村寨旅游的舞臺化構建,從“非遺”標簽、媒體對老達保的形象建構、“文化搭臺”的經濟潛力等3個要素分析老達保原生態實景演出的動因。③原生態實景演出是老達保旅游開發的一種有效途徑,在獲得經濟利益的同時,民族文化也得到傳播。將“舞臺真實”理論運用到實景演出中,一方面有助于經濟利益和文化效益的協調發展,另一方面也為原生文化的生存機制提供了保障,促進民族旅游健康與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