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國藝術市場“感染”疫情危機

本報駐德國、日本、美國特約記者 青木 許黛如 艾瑪

編者的話：“今年上半年原定在日本舉行的展覽會全都取消了，這對中日民間的文化藝術交流是極大的損失。”在東京從事中日會展策劃工作的業內人士如此表示。除了日本，其他國家/地區的藝術市場也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18日開幕的米蘭時裝周上，來自中國的設計師、買家和媒體記者缺席；倫敦、巴黎、柏林等地畫廊，許多涉及亞洲藝術家的展覽已經取消……在全球藝術市場本就不太景氣的當下，疫情的影響究竟有多嚴重？中國藝術消費在全球的影響力又是如何？

中國電影人缺席柏林電影節

“中國人不來柏林電影節了！”德新社19日報道稱，由于中國暴發新冠肺炎疫情，世界藝術市場也“感染寒流”。20日開幕的柏林電影節成為最新受波及的藝術活動，近60位中國電影人取消行程。柏林電影節發言人弗勞克·格雷納尓告訴《環球時報》特約記者，由于旅行禁令，官方邀請的中國電影制片人無法來柏林，更多非官方邀請的中國電影人也無法前來。中國電影代表團本來還在電影版權交易上設立一個大型展位，這讓電影節蒙受巨大損失。

德國漢堡易北愛樂音樂廳也遭遇同樣壓力。漢堡市市場營銷局國際部主管娜塔莉·羅斯告訴記者，中國歌劇舞劇院民族樂團本來要在華裔著名指揮湯沐海的帶領下，在歐洲多個城市巡演，包括1月16日在漢堡易北愛樂音樂廳和2月19日在柏林音樂廳，但由于疫情被迫取消。娜塔莉·羅斯還透露，不僅中國歌劇舞劇院民族樂團的演出受到影響，

漢堡易北愛樂音樂廳多場中國演出仍存在不確定性，如3月的中國女鋼琴家王羽佳的音樂會、4月的“新絲綢之路”音樂會等。記者還了解到，來自北京、杭州、蘭州和沈陽等城市的約160名中國年輕音樂家，本來要在德國西南城市路德維希堡參加兩場青年音樂會，也因疫情取消，主辦方希望明年2月能重新安排。

藝術品身價下跌

受影響最大的要數巴塞爾藝術展，原定于今年3月19日至21日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辦的藝術展將被取消。“做出這一決定基于多種原因，包括對展會工作人員與參觀者健康與安全的極大擔憂，參展藝術品組織與運輸面臨的嚴重物流挑戰，國際旅行不斷升級的障礙與困難等。”主辦方聲明中如此寫道。

作為當今國際上最重要的當代藝術博覽會之一，巴塞爾藝術展于1970年創辦于瑞士，現在每年分別于巴塞爾、邁阿密和香港三地舉行，各國畫廊都以入選巴塞爾藝術展為榮。今年香港巴塞爾藝術展本計劃有240個參展商參展，其中有39家在中國設有展覽空間的畫廊參展。據美國《藝術日報》網站報道，原本計劃在該展上舉辦展覽的美術館獲得75%的展位費退款，其中最大的展位費用高達12.5萬美元。與香港巴塞爾藝術展同期的香港中心藝術展也宣布取消今年展會，臺北典亞藝博會延遲至明年，佳士得宣布下個月的拍賣延期。瑞士收藏家凱文·哈根告訴《環球時報》特約記者，在不久前舉行的日內瓦藝術博覽會上，疫情導致的藝術市場危機成為討論重點。他介紹，受疫情影響，藝術品平均身價甚至下跌數千歐元。在倫敦、巴黎、柏林等地的畫廊，許多涉及亞洲藝術家的展覽已取消。由于取消來得過快，畫廊很難找到替代者，不僅損失門票費，也失去售賣藝術品的機會。此外，許多時尚藝術活動也受波及。18日開幕的米蘭時裝周上，來自中國的設計師、買家和媒體記者缺席。此前結束的紐約時裝周上，中國的媒體、買手、明星們明顯少于往年。來自中國的設計師胡社光的秀場上，14位模特身穿“中國加油武漢加油”T恤出場，引發關注。

中國與日本民間文化交流十分頻繁，今年受疫情影響，不少原定在日本舉辦的中國文藝活動已取消。滋賀縣長濱市計劃于2月18日、3月8日舉行的“美食集會”活動宣布取消，該活動此前一直將中國湖北的飲食文化作為人氣項目。群馬縣前橋市原定在2月21至23日舉行中日書法展，主辦方把原定的開幕式改為書法家與參會嘉賓共同書寫為中國應援寄語的環節。另據日本《靜岡新聞》報道，“靜岡縣內中日交流大受影響，原定的派遣和交流項目均宣告取消。”

日本本土活動方面，原定于2月23日在東京舉行的“國技館5000人第九音樂會”宣布取消。該音樂會從1985年開始舉辦，5000名左右的參演者來自日本47個都道府縣，可謂日本每年一度的大型音樂會。群馬縣2月22日原計劃為吉祥物“群馬寶寶”舉行生日宴，參加者約有1000人。但考慮到在室內舉辦活動感染率較高，當地負責人最終決定取消，“參加者以老人和兒童居多，如果有感染者后果不堪設想”。此外，由于北海道地區出現確診病例，原定于2月19日、22日、23日舉辦的美食活動“函館美食節2020”停辦，北海道境內其他活動也被叫停。

中國藝術消費的再爆發？

美國藝術市場方面，美國五大交響樂團之一的波士頓交響樂團取消了原定于2月的中國巡演，并已安排在原定的巡演期間進行社區演出，其中包括到美國華人社區的訪問活動。美國國家交響樂團取消了原定3月在中國的3場演出，著名鋼琴家瑪塔·阿格里奇原定3月底在西安舉辦的音樂會也無法進行。

除了到訪中國的美國藝術團體取消行程外，今年上半年原定出訪美國演出的中國院團也紛紛取消原計劃，其中包括原定在紐約林肯中心演出的中國民族舞劇《醒·獅》。筆者身在美國東部地區，當地藝術活動基本都如期舉行。在剛剛過去的中國春節期間，紐約愛樂樂團連續第九年舉辦的春節慶典音樂會基本座無虛席，但現場很多華人觀眾戴著口罩。

“疫情對藝術市場的沖擊是災難性的。”德國柏林藝術市場研究學者英格爾·伍斯特告訴記者，全球藝術市場近年來并不景氣，許多畫廊關閉，音樂演出減少，藝術收藏熱潮減退。與此同時，中國在國際藝術市場上的影響力不斷上升。國際藝術品拍賣中，中標的常常是中國收藏家，中國藝術消費在許多領域成為主力軍。他認為，疫情過去后，中國對國際藝術的需求會迎來一次爆發。此外，藝術市場的在線業務今年也會迎來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