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 宋麗群


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草原上的正藍旗五一種畜場,是喻中升曾經插隊10年的“第二故鄉”。在這里,他留下了永遠的鄉愁。他至今難忘1976年離開那里時,茫茫草原上那一派天藍水碧、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
喻中升曾幾次回到“第二故鄉”,看到水庫干涸、黃沙卷地,群眾還住在低矮的土圍子里,每次都難過流淚。他下定決心,要植樹治沙,幫助群眾脫貧致富。
2010年春天,術后未愈的喻中升回到了五一種畜場。從此,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扎了根,開始植樹治沙。
十年植樹、十年治沙,十年守望,喻中升傾盡心血培育的綠洲,正在慰藉他永遠的鄉愁。
“拼搏一下為人民做點實事才不枉一生”
荒漠植樹,投入成本大、周期長,沒有企業愿意來植樹治沙,喻中升就承包了3000畝地自費植樹,幫助百姓種樹治沙脫貧。
荒漠植樹,缺土少水,談何容易。當地人說,在荒漠戈壁上種活一棵樹,比養活一個孩子還難。
為了科學植樹治沙,喻中升查閱了大量資料,認真研究正藍旗地區的氣候、土壤、降雨和地下水條件,圍繞牧草、松樹、榆樹的栽植和可持續治沙產業化發展,撰寫了厚厚的可行性報告。
第一年春天,喻中升帶領工人拉來黃柳條和2000株樟子松苗,移栽榆樹,播種榆樹籽,還把曾任正藍旗林水局黨總支書記的老同學李百泉“拉”到現場指導栽種。第二年春天,喻中升帶領工人又栽種了一批黃柳、楊樹、蘋果樹苗。
荒漠中,喻中升既當指揮員,也當戰斗員。他和工人們頂著風沙種樹、冒著酷暑澆水。“每年春季挖坑種樹的時候,風沙特別大,刮得眼睛睜不開,耳朵鼻子里都是土。”喻中升腹部有兩道各一尺長呈人字形的縫合刀口,勞動時間一長,就疼痛難忍。每每這時,他都要用繃帶纏繞身體緩解疼痛、防止刀口崩裂。
剛開始,由于澆水不夠,樹苗的成活率不到5%。兩年中,喻中升投入的幾十萬元基本上打了水漂。親人和朋友都勸他放棄治沙。喻中升深思后回答說:“我考慮過這件事。我的身體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拼搏一下為人民做點實事才不枉一生,半途而廢不是我的作風。”
樹苗年年種、年年死、年年補。喻中升說,沒算過到底投入了多少錢。“反正每年都得補樹苗,有錢就花唄。”為了節省開支,喻中升節衣縮食,有時候一袋方便面和一個饅頭就算是一頓飯,襪子破了也舍不得買雙新的。“多省一點就能多買一棵樹苗。”喻中升說。
“我永遠是草原的兒子”
經過十年努力,3000多畝的荒漠基本實現了綠化,牧場重新煥發了生機。
喻中升動情地說:“我永遠是草原的兒子。在內蒙古的10年中,我住過蒙古包,和牧民們一起生活。他們的好我一輩子忘不了。當年,大娘大媽的孩子們還吃不飽,但她們路過飯館總忘不了給我買個煎餅。我回北京前,他們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布票給我買衣服……”
在最困難時建立起的感情,讓他從內心真誠地愛著那里的父老鄉親們:“我要把這3000畝沙地建成北京的后花園,帶領群眾脫貧致富。”
沙漠治理是一項復雜、艱巨的系統工程。喻中升說:“當遇到自然災害、經費困難時,我懷疑過自己,能否堅持下去是對我身體和意志的考驗。最終,在當地領導和群眾的支持下,在最高人民檢察院領導和同志們的支持下,我才走到了現在。”
在喻中升事跡的感召下,社會各方聚集到了正藍旗五一種畜場,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財力、人力、物資支持。
2012年春節前,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曹建明慰問喻中升,稱贊他為“昔日反瀆職侵權英雄,今朝搞綠化治沙專家”。2012年8月末,最高人民檢察院老干部局局長林建華和30名老干部帶著捐款到治沙現場慰問喻中升;中國政法大學管理干部學院校友會捐款購買了10臺灌溉水泵。
如今,70歲高齡的喻中升仍然堅持植樹固沙,帶領老百姓脫貧致富。他打算再多種些松樹,“松樹雖然不易成活,可一旦扎下根,就能幾十上百年地活下去。”
喻中升說,剛做完肝移植手術時,覺得身體能撐個五六年,10年過去了,身體恢復得不錯,“趁著身體還能承受,植樹治沙這件事兒我要一直做下去,這是造福子孫后代的大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