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金融通：助力“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

朱文彬 溫灝

2019年是“一帶一路”建設邁進高質量發展階段的承上啟下之年。“一帶一路”參與各方積極探索尋求通過資金融通推動重大項目高質量發展的合適路徑。

當前，“一帶一路”建設仍然面臨長期、大額的投融資需求，亟待創新投融資模式高效配置金融資源，急需強化國際合作機制營造良好金融環境。近日召開的中央經濟會議指出，在世界大變局加速演變、全球動蕩源和風險點顯著增多之際，要健全“一帶一路”投資政策和服務體系，打造更具包容性、適用性的金融產品，持續推動“一帶一路”建設高質量發展。

“一帶一路”資金融通取得創新發展

資金支持體系不斷健全，融資支持日益市場化、多元化。據統計，中國金融機構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資金超過4400億美元。其中，金融機構自主開展的人民幣海外基金業務，規模超過3200億元人民幣;中國資本市場為相關企業提供股權融資超過5000億元人民幣，沿線國家和企業在中國境內發行熊貓債超過650億元人民幣;國家開發銀行、中同進出口銀行繼續設立“一帶一路”專項貸款;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再添新成員至100個，投資總額約100億美元，覆蓋18個成員國;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已累計批準超過40個項目，承諾總金額超過120億美元，以本幣發行的貸款占比約為20%，有效支撐了成員國資本市場的發展，降低了貸款項目的匯兌風險;絲路基金自成立以來已簽約34個項目，承諾投資金額約123億美元，覆蓋俄羅斯、南亞、中亞、西亞北非、東南亞、中東歐等區域;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與日本、意大利、法國等有關國家和企業共同發起新型雙邊產業合作基金。

金融服務能力不斷提升，金融產品不斷豐富，金融服務涵蓋信貸、擔保、債券承銷、并購重組、風險管理、支付清算、綠色金融等領域。據統計，目前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業務范圍已經覆蓋63個國家和地區，11家中資銀行在28個國家建立了76家一級機構，來自54個國家和地區的217家銀行在華設立了995家營業機構及代表處;2019年1-10月，中國證監會核準19家業務覆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的企業通過首次公開發行和再融資等方式在境內外募集資金2317億元，自2018年3月以來已發行22單“一帶一路”債券，募集資金316.5億元;中國財政部發布《“一帶一路”債務可持續性分析框架》，共同提高投融資決策科學性和債務管理水平;中方與英國倫敦金融城牽頭推動1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近30家金融機構簽署了《“一帶一路”綠色投資原則》;國家開發銀行面向全球投資人成功發行全國首單以可持續發展為專題的100億元“債券通”綠色金融債券;中同工商銀行發行首支“一帶一路”銀行間常態化合作機制綠色債券;中方與新西蘭、俄羅斯、巴基斯坦等9國會計準則制定機構發起《“一帶一路”同家關于加強會計準則合作的倡議》;中國國際金融股份有限公司與莫斯科交易所簽署戰略合作備忘錄，協助哈薩克斯坦國家原子能工業公司完成倫交所全球存托憑證發行上市。

國際合作機制不斷完善，國際合作的形式與領域不斷拓展與豐富。中國人民銀行與21個國家央行簽署雙邊本幣互換協議，與7個罔家建立了人民幣清算安排，與歐洲復興開發銀行簽署第三方市場投融資合作諒解備忘錄;國家發展改革委與聯合同開發計劃署共同發起“一帶一路”創新發展平臺建設項目，授權國家開發銀行以該項目下的“一帶一路”創新發展中心名義執行;中國財政部聯合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世界銀行集團等8家多邊開發機構成立多邊開發融資合作中心;國家開發銀行與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聯合發布《融合投融資規則促進“一帶一路”可持續發展——“一帶一路”經濟發展報告（2019）》;國家開發銀行牽頭成立的中國一拉美開發性金融合作機制、中非銀聯體、中日韓+東盟銀聯體為銀聯體合作機制再添新成員;中國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聯合能力建沒中心已成功舉辦20期課程班，培訓中國以及40多個“一帶一路”參與國家官員約600人。

“一帶一路”資金融通繼續走深走實

2019年以來，“一帶一路”資金融通取得超預期發展，為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提供可持續動力。在第二屆高峰論壇上，資金融通類成果涉及5大類、28項，覆蓋合作倡議、多雙邊合作、投融資項目等多領域，涵蓋了50多家同內外金融機構和國際組織。

下階段，“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應在資金融通層面深耕細作，以市場化為原則發揮地緣、成本、規模、配套和政策支持等優勢，構建和完善多層次、多種類的金融服務體系。

加強與合作國的戰略對接和多邊機制建設。在維護、完善現有國際金融秩序的基礎上，通過國際多邊機制加強與合作國家的多層次戰略對接;鼓勵AIIB、NDB、區域性銀聯體等新型合作機制發揮更大投融資支持作用;用好現有區域合作機制加強亞洲債券基金建設，引導亞洲債券市場的開放和發展;在SEACEN（東南亞中央銀行組織）、中亞、黑海及巴爾干地區央行行長會議、中日韓央行行長會議等機制下與各方加強政策協調和溝通，形成應對跨境風險和危機處置的交流合作機制。

探索“利益共享、風險分擔”的投融資合作模式。繼續深化中國開發性金融機構和政策性金融機構的對外中長期投融資體制機制改革;簡化中方企業境外項目獲取貨幣互換資金程序，逐步提高境外人民幣貸款的使用比例;鼓勵中資金融機構以“一帶一路”為軸構建全球金融網絡布局;探索建立涵蓋國際銀團、綠色金融、PpP模式、項日收益債券、資產證券化（ABS）等市場化方式的投融資服務體系，滿足多層次融資需求;與合作國政府、金融機構、中外方企業建立良好的風險分擔機制，實現對“一帶一路”長期、穩定、可持續、風險可控的金融支持。

推動以本幣為核心的“一帶一路”金融市場建設。大力發展本幣債券市場，有效動員長期資金參與，降低匯率風險和緩解貨幣錯配風險;構建以人民幣為計價、支付和結算貨幣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場，提升使用雙邊貨幣的比例;鼓勵AIIB、NDB將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積極支持“一帶一路”合作國金融機構在中國境內發行“熊貓債”，為雙邊貿易使用人民幣結算創造良好條件;完善和利用好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等跨境金融基礎設施。加強與發達國家、國際組織建立三方合作長效機制。用好用活“一帶一路”建設促進中心、多邊開發融資合作中心等專項國際合作機制，與發達國家、國際金融機構及國際金融中心開展第三方合作;借鑒國際高效融資方案和發展援助的經驗，探討適宜“一帶一路”的先進實用標準、先進實用規則和先進實用的融資安排;充分運用上合組織、金磚國家、APEC、G20等現有國際合作機制，以及東盟銀聯體、金磚銀行合作機制、中非銀聯體等區域性金融合作機制，聯合世界銀行、UNDP等國際開發性機構共同推動第三方市場合作;聚焦中日兩國共同關注的東南亞國家基礎設施項目。

“一帶一路”資金融通需要規則對接

中國從受援國發展為主要援助國的40多年改革開放經驗表明，融合多邊融資規則具有實踐基礎和改策基礎，構建新型國際投融資規則有助于減少分歧、降低合規成本、增強國際兼容性，釋放“一帶一路”倡議的巨大潛力，為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作出重要的規則制度型貢獻。

以發展優先為理念，紓解沿線國家的發展困境。“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多以發展中國家為主，基本處于工業化發展初期，國家治理能力受到政權更迭、經濟波動、宗教矛盾、恐怖主義等多重因素影響，國際三大評級機構對其主權信用評級普遍較低。面對沿線國家共同的發展困境和訴求，中方應堅持南北合作主渠道和“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踐行向規則型制度開放轉變的對外承諾，主動加強和融入多邊機制建設，推動國際組織和國際社會提升發展籌資意愿，以發展優先理念引導多邊機制和圍際資本參與“一帶一路”建設。

以創新借鑒為原則，構建投融資規則標準體系。總體來看，運行50多年的多邊機制貸款規則標準難以適應當前國際形勢和“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發展現狀。具體來看，就是要充分考慮基礎設施項目所在區域、所在國家的差異性，統籌兼顧經濟發展階段、國家治理能力、自然資源稟賦、民族宗教文化等各方面因素的差異。下階段，應系統性梳理和完善“普惠適用”的投融資規則標準體系，積極加強對接、融合現有國際規則，為推動建立長期、穩定、可持續、風險可控的金融保障體系貢獻“中國智慧”與“中國標準”。

以發展適用為機理，完善債務可持續保障機制。應客觀全面認識發展中國家債務問題，如果債務增加能夠產生基礎設施完善、民生改善、勞動生產率提高、貧困率降低等正向溢出效應，則可實現債務可持續;在債務可持續評估方面，應充分考慮發展模式、治理機制及實際國情，關注和監測債務質量，重點考慮項目本身的造血能力;為避免債務負擔加劇或出現債務危機，投融資決策既要考慮市場主體的資本金約束，合理設計融資結構，也要考慮國家總體的債務承受能力;項目建設既要符合當地經濟發展布局，又要與項目所在國經濟發展階段相適應，既要與項目所在同債務水平相匹配，又要與項目全生命周期的收益水平相對應。

當前，面對《巴黎氣候協定》《世界貿易組織協定》等國際合作機制的深度變革，我們應始終堅持發展是第一要務、合作是發展基礎的宗旨和理念。著力推動建立更具適用性的投融資合作機制，妥善處理環境社會、債務治理等同際社會共同關切的問題，以基礎設施和產能合作為重點，務實開展高效的投融資合作，共同實現高質量、惠民生和可持續的全球化發展目標。（朱文彬：國家開發銀行研究院副院長、高級工程師;溫灝：國家開發銀行研究院高級經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