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焱
(海南熱帶海洋學院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海南 三亞 572022)
隨著工業文明的發展,人類在創造豐富的物質精神財富的同時,生態環境也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全球性生態環境危機成為威脅人類未來發展的重大問題。當前全球肆虐的新冠疫情更直接警示我們,保護地球生態刻不容緩。為此,人們不僅要通過技術發展和生產方式變革,盡力減少對環境的過度索取和破壞,更要站在民族未來與歷史文化的角度,充分挖掘傳統生態倫理思想,在有效吸收的基礎上科學改造、合理利用,重構人與自然和諧、人與社會和諧共生的新秩序。在漫長的歷史發展和社會實踐過程中,海南黎族形成了較為豐富和深刻的生態倫理思想,對化解生態危機帶來的影響,建設現代生態文明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生態”一詞源自古希臘文 (Oikos),原意是指家或人所處的環境,現在通常指一定自然環境下生物的生存發展的狀態,或指生物的生理、生活習性。德國生物學家海克爾首次提出了“研究動物與有機及無機環境相互關系的科學”的“生態學”定義[1]。“倫理”漢語意思是人倫道德之理,指人與人相處的各種道德準則。
生態倫理即人類處理自身及其所處生態環境關系的道德規范、倫理關系及其調節原則。人類與自然長期共生共存的自然生態活動中,體現出基于人倫而又高于人倫的特定倫理價值理念和關系。作為在自然界子系統,人類與自然生態系統進行長期的物質能量交換和信息共享,形成一種互相依存的關系。人類對自然的道德關懷,實質也是人類自身道德關照。基于人類與自然道德關系的理解,以挪威學者阿蘭奈斯為代表的研究者進行了以非人類為中心的深層生態倫理研究,提出“生態學綱領”與“生態智慧論”[2]。深層生態學桂冠詩人加里·斯奈德的生態倫理思想則不僅僅停留在荒野倫理、文明觀、生態烏托邦重構、生態馬賽克等思想上,而且還付諸于他一生的社會生活實踐[3]。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眾生平等”的觀念中蘊含著樸素而豐富深刻的生態倫理思想,為人類解決生態危機、走可持續發展道路提供了有益的支撐和啟示。隨著社會的發展,當代生態倫理思想進一步拓展,并向構建全方位立體化生態文明邁進。
黎族是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重要一員,主要分布聚居在海南中南部地區。黎族聚居地區自然生態環境、社會環境都有一定的獨特性。在長期的社會實踐中,黎族不斷形成了處理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生態倫理思想。
中國傳統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眾生平等”等傳統倫理思想,體現和印證著萬物和諧共生的思想,把人與自然放在一個整體關系之中。在長期生產生活過程中,黎族人民通過與自然的交融與調適,逐漸形成了萬物和諧共存的生態觀。黎族先民圖騰崇拜包括日月星辰、山川樹木、鳥獸蟲魚等認為有靈魂象征的許多物種。崇拜龍和魚的人們認為有龍(魚)就有水,就能保證天不旱、莊家豐收,黎族聚居地區還曾有“龍吟峒”,當地黎族人把龍視為自己的保護神[4];傳說中黎族姑娘甘媧化身而成的甘工鳥,成為黎族人民熱愛和崇拜的圖騰;東方市哈方言黎族的姓氏中,有“木棉的孩子”“芭蕉的孩子”“薯的孩子”之意,反映了不同姓氏分別將木棉、芭蕉、薯作為自己的保護神;黎族神話里洪水中拯救黎族祖先的葫蘆瓜,也成了黎族圖騰崇拜對象。此外,黎族圖騰崇拜中還有狗、貓、牛、蛙、竹等動植物崇拜,以及山、石崇拜等等,表達了人與自然不可分割的親密關系,具有人與萬物共生的思想意識。
黎族人民與自然和睦相處,在婚戀習俗上也明顯體現。過去,黎族男女青年除了從小訂親外,往往通過“玩隆閨”的形式戀愛。適齡青年男女在“隆閨”(黎語plogkui,意為無火灶的小房子)中自由交往,談情說愛,彈奏樂器,對唱情歌,通過一段時間的交往確定意中人。“玩隆閨”期間,他們往往互贈禮物,男子編制精致的小腰簍、草笠等送給心儀的女子,女孩則回贈織有美麗圖案的花帶等表示鐘情。男方上門提親,頭幾次都要帶著檳榔,并視女方父母和女方是否吃檳榔作為回應,檳榔是必備的聘禮乃至誠意的象征,也是回贈參與婚禮親友的必備物品。如唐胄《正德瓊臺志》中記載:
至婚禮媒妁通問之初,絜其檳榔,富者盛以銀盒,至女家,非許親不開盒。但于盒中手占一枚,即為定禮。凡女子受聘者,謂之吃某氏檳榔。[5]36
黎族歌謠中也有眾多相關內容。黎族人相識、相知、相戀到終成眷屬,乃至一生都與自然、樹、果等不可分割,體現了萬物和諧相處的思想。
此外,黎族居住環境也體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蘊。黎族人民根據自然條件和地形、地勢,進行村落選址。如出于防范臺風和飲水便利之需,山區的黎族人往往選擇在山腳下選址建房,平原地區的黎族人則多選址在山坡建房,而且房前屋后大多會種植茂密的芭蕉等樹種,防暑防雨且美觀實用。此外,以“干欄屋”“船型屋”為代表的黎族傳統民居建筑,以茅草為頂蓋成船型,且往往采用架空形式,則充分體現了黎族人民對于海南多臺風、高溫高熱等自然環境的充分調適,在生態平衡過程中打造宜居環境。
黎族非常注重社會和諧,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形成了解決問題的獨特體系并不斷發展。“合畝制”曾經是黎族地區廣泛存在的一種勞動合作方式,它的突出特點是以血緣為中心、以“畝頭”為核心構成獨立的生產關系。“合畝是黎族人父系氏族組織瓦解后延伸而成的家長制家庭公社組織,是以父系血緣關系為紐帶的一些家庭成員組成的社會組織。”[6]合畝制雖然是一種比較原始的共耕合作模式,但在組織生產、狩獵、相關儀式活動和財產分配,以及在調解合畝內糾紛、對怠工和違反習慣規定成員的教育懲戒等方面也體現出一定的有效協調觀念和作用。
黎族人民重信守約,在沒有文字的情況下,通過結繩、刻木、折箭等方式,對黎族人的經濟、社會交往、婚姻等各方面活動進行規范。宋代萬安軍黎族人“其俗質野而畏法,不喜為盜,牛羊被野,無敢冒認”[7]。這一描述反映,當時黎族人雖然衣冠禮儀尚未初成系統,但以習慣法維系社會內部秩序,而且在很多方面都體現重信用:
黎長不以文字為約,有所借貸,以繩作一結為左劵。或不能償,雖百十年,子若孫皆可執繩結而問之,負者子孫莫敢諉,力能償償之,否則為其服役。貿易山田亦如是。[8]
以上是關于黎族人結繩為信的描述和記錄。黎族人還有“刻木為信”的習俗,這里的“木”實則為“竹”,以不同長短刻紋記值,稱之為“押”。廣東民族研究所劉咸教授[9]《海南黎人刻木為信研究》中多有記載和描述。此外,黎族人婚姻折箭為定,如白沙縣黎族人于迎娶的前一天,男方派代表到女家,把一支特制的箭插在墻上,表示婚事已定,明日迎娶,并唱“插箭”歌:
新娘呀!今天我來插箭,吉祥的日子來插箭,箭頭箭身都做好。新娘呀!刀兒已磨利,谷子已成熟,箭桿尖又尖。新娘呀!我的箭兒尖,一支頂二支。……誰敢再送黑牛,箭已插在壁!誰敢再送白牛,箭已插在墻!誰敢搶你走,箭已插在梁![10]
黎族人非常注重尊老愛幼、尊重女性等禮節。不同備份、性別人之間不隨便開玩笑、講粗話;不能從圍坐聊天的人群中隨意穿過,如不得已也要彎腰并伸出雙手致歉;和女人交談要用文明語和女人特用語,否則在旁的親友會一走而光;年輕人碰見老人挑擔要積極主動幫挑一段路或送到家;嬰兒出生母親無奶時,村中所有育嬰期婦女都樂于前來給新生嬰兒喂奶等。
以上這些記載,都體現了黎族人民與社會和諧相處的生態倫理觀念,并不斷成為黎族人民普遍遵守的基本規范,有效保證了黎族社會的正常運行。
“崇尚勤儉節約,反對暴殄天物,歷來是我國重要的傳統道德規范。在中國傳統生態倫理思想上則體現為一種對物質享受的節制和對自然資源的珍惜與愛護。”[11]黎族人民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從原始的自然崇拜、自然敬畏到滿足生存發展需要,在不斷經驗總結的基礎上形成了節物利用的適度生態思想。如黎族有對樹的自然崇拜,認為大樹有靈性,這種靈性能夠養育人類。黎族村落中間或村門口往往都有一株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榕樹或者酸梅樹、芒果樹,久而久之成為人們崇拜的樹神,不能隨意用刀砍伐,不能攀登,更不能栓牛;黎族人認為人死后“靈魂”應該回歸森林,因此每個血緣集團都有一塊幾十畝到上百畝不等的原始森林墓地,沒有人去砍伐,這些圖騰崇拜和保護意識,客觀上起到了保護林木,促進人們適度利用自然資源的效果。此外,黎族人民為了逼禍去災、祈求豐收,根據長期觀察確定了“吉日”和“禁忌日”,如五指山毛陽鎮毛路村委會各村每逢龍日、蟲日、兔日,不能犁田耙田;毛棧村委會各村則每逢牛日不能用牛耕種等[12],雖然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但也折射出“修養生息”的適度生態思想。
隨著社會的發展,黎族人民進一步從主觀上認識到了山林保護的重要性,通過制定鄉規民約等進行約束,開展“封山育林”,針對林木的性質、年份、稀有程度、價值作用等分類實行全封、半封、輪封等;對違規砍伐、破壞林木的進行懲罰,以相關的嚴厲處置督促村民形成封山育林的傳統。黎族習慣法關于公共財產規定,峒與峒之間不能越界砍山開荒、采藤、伐木、打獵、捕魚等,否則要予以相應的處罰等。這些鄉規民約充分體現了黎族人適度發展的思想,對保護自然環境起到有效的作用。
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黎族人民通過對自然規律的總結,形成了以“適度”為核心和特點的哲學思想和生態觀念,這些思想觀念在黎族歌謠、諺語等多種形式中都有體現。黎族男子趕著牛犁田備耕時候,喜歡唱著這樣的歌謠:
駛犁不知深與淺,打牛不識重與輕;人犁的田垅垅去,咱犁一壟頭都暈。拾起書冊回去宅,扛起犁耙去駛牛,駛牛不知深與淺,駛壞犁耙打壞牛。[13]21
犁田必須掌握深度和淺度,否則只犁一壟就會頭暈目眩,非常吃力;犁田時打牛要不懂得應該打多重才合適,不僅會駛壞犁耙,還會把牛打痛打壞。所以,犁田打牛看起來是農耕活動中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但如果把握不好“適度”原則的話,不僅達不到預想效果,甚至會事倍功半、得不償失。因此在生活實踐中,黎族人注意適度原則,正如黎族俗語所說:
水太冷也不好,水太熱也不好。多龍怠,多虎刁,多米煮飯多發餿。[14]137
黎族人民的適度原則,究其根本是一種對于人與人、人與自然和諧的追求,體現出黎族人民崇尚自然、保護自然,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愿望,以及心理對于這種和諧之美的體驗和感受。
黎族人民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通過直覺觀察和經驗積累,認識到自然發展的規律性,發現了事物之間存在的相互聯系和因果關系。這種認識首先來源于對自然現象的觀察判斷,以及在此基礎上進行的規律總結。如黎族民歌《十二時辰歌》這樣唱道:
子時雞啼第一二,丑時雞啼第二三,寅時白露天欲光,卯時日頭欲上天,辰時日上半竹竿,巳時日上半天當,午時日頭正中天,未時日頭轉回西,申時日頭落山丘,酉時到來月如鉤,戌時來到二更二,亥時來到夜半更。[14]128
除了對自然規律的發現和總結,黎族人民在生產實踐中也體現出對自然現象的認識。黎族古歌《砍山欄歌》中有較為集中的反映:
四月來到雨下水,無牛下田難頂當。五月來到人播種,播得種子出不齊。六月來到欠(應)拔草,草青草長心早憔。七月來到禾發青,八月來到稻揚花。九月來到割九粘,十月來到谷曬干。十一月來到把谷舂,十二月來到是冬至。[14]129
從《砍山欄歌》中,我們發現了黎族人對自然現象變化的理解有了一定的科學性,通過對自然界的理解較為科學準確地概括出自然變化的規律并用以指導農業生產實踐。實質上,黎族人從傳統的“刀耕火種”開始,始終依靠著對自然規律的認識和利用,推動著生產生活的發展。原始農業之初,黎族先民在生產條件極為有限的情況下,選擇了擁有高山林地、野生動植物資源的山嶺謀生,而放棄河口低洼地從事農耕,在“刀耕火種”的生產方式下,采取間種、套種多種作物,并根據季節變化將開荒種植與采集狩獵結合起來,構建了黎族先民與山林環境相適應的生計方式。從后來黎族地區考古出土的石器工具、鐵器工具和陶器綜合分析考究得出,黎族人民根據自然規律和社會發展,將黎族分布地區原始農業從刀耕火種過渡到鋤耕階段,從每年都要擇地砍山欄的“開荒耕作制”變成“熟地耕作制”,形成較為穩定的農業定居生活,并發展了手工業等其他產業。
黎族地區種植的“山欄稻”,是充分尊重自然規律發展農業生產的代表。“旱稻亦曰坡黏,宜高田及坡田,四月種,八月熟,最耐旱;山稻,類甚多,最美者名九里香,宜山林燔材積灰而播種,不加灌溉,自然秀實,黎人種之。”[5]50從這一描述中可以看出,黎族人民充分利用當地的地理特征、時節規律和物種生態規律等,種植出了品種多、品質優的稻谷,特別是“山欄米”和由其釀成的“酒酉并”最負盛名。
黎族人民在充分認識和尊重自然規律的過程中,并非被動接受,而是充分發揮著主觀能動性,知道做事要講究方法,不能盲目進行,同時相信凡事只要“有心”,都有解決的辦法。這些在黎族能動認識和改造自然的諺語、歌謠和民間故事中都有具體的體現。如諺語:
五月水流溪,七月沒水洗犁;九月耕高坡,十月種低洼。[14]130
有心種竹有竹砍,有心挖井有水舀,有心造福有福享,有心交情有好娘,有心做凳有凳坐,有心坐船腳不濕。[13]26
“五月水流溪,七月沒水洗犁”體現出自然規律,也是人們對自然規律的能動認識,“九月耕高坡,十月種低洼”則是經歷無數實踐總結的成果;而《有心》則說明黎族人認識到無論什么事情,只要主觀上努力并堅持不懈做下去,總有一天會有成效。
黎族民間故事中常有“化鳥”的傳說,結局往往是勤勞勇敢者與好吃懶做者都化為鳥后,前者被人們頌揚而后者則遭人們唾棄,充分體現了黎族人民對勞動的重視和對勞動品格的稱道。[15]此外,黎族民間故事《擒龍》《勇敢的帕拖》《十兄弟》等都表現黎族先民面對各種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積極努力尋求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黎族尊重自然規律、發揮意識主觀能動性的可持續發展觀念,充分體現了黎族人民“得時之和,適地之宜”的生存理念,是新時期傳承黎族傳統文化,促進資源可持續利用和經濟社會和諧發展的有效借鑒。
在與大自然長期共處的過程中,海南黎族人民對周圍生態環境的認識不斷深化,逐漸形成了敬畏自然、萬物共生的思想意識,產生了適度開發自然資源的生產方式、自然均衡和諧的生活方式以及尊重規律的可持續發展觀。這些樸素而豐富的生態倫理觀念,世世代代規范海南黎族人民的價值觀念和行為方式,對新時期傳承黎族傳統文化,加強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的啟示作用。
自然界發展規律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人類作為自然界有機整體的一部分,依靠自然界提供的生活資源才得以生生不息,只有崇尚自然、敬畏自然,才能不肆意破壞自然生態平衡。現在的環境問題就是人類對自然缺乏足夠的敬畏之心的結果。在長期社會生產實踐中,海南黎族人民懷著對大自然的無限敬畏,在認識自然規律、主動適應自然和改造自然的過程中,產生了萬物和諧共生的傳統生態倫理思想,采取適度的開發利用自然行為,避免和減少對自然的過度利用和破壞,有效維護了自然生態系統的平衡。同時,黎族人民也認識到在尊重自然規律的基礎上,要發揮主觀能動性有效利用自然規律,促進生產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反哺自然的平衡發展。我們要從黎族傳統生態倫理思想中吸取解決當代生態問題的智慧,將人與自然更加和諧地融為一體,在遵循自然規律的基礎上適度、有效、科學地開發利用和改造自然,積極打造富有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活力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努力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長期以來,黎族人民在與其他民族和諧共處的過程中不斷生息繁衍、建設發展,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黎族傳統價值觀念和民族文化中蘊含著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諧發展的意識和機制,這種具有重要價值的傳統生態倫理思想,在保護生態環境、維護人與自然和諧的基礎上,有效形成了整合凝聚民族心理、民族精神的重要動能和機制。黎族人民敬畏自然、追求幸福、重信守約、尊老愛幼的品格,崇尚民族精神、倫理道德規范的價值觀,規范著人們認識、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行為,在維系黎族內部團結的同時,也有效促進了黎族同其他民族同胞的和諧,不斷推進社會進步。我們要進一步挖掘和吸收黎族傳統的生態倫理思想,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強化思想引領和教育強基,認真貫徹落實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精神,積極推進“文明生態”“教育優先”“扶貧攻堅”“平安海南”“誠信社會”等和諧發展工程,努力推動和諧海南建設,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做出有力貢獻。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當前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海南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建省辦經濟特區30年來經濟社會取得了長足發展,但與人民群眾追求幸福生活的愿望相比,海南特別是黎族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程度還有不小的差距,需要以更加開放的姿態、更加創新的思維和更加積極的行動,將中央的各項政策落實好,把海南的潛力和優勢發掘發揮出來,實現生態環境和經濟社會協調發展。海南黎族人民崇尚自然、敬畏自然,追求人與自然、社會的和諧,十分注重保護賴以生存發展的根基,推進社會的和諧,同時也注重充分利用自然規律,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不斷改造自然,發展生產力。這種在保護自然基礎上努力改造自然的可持續發展觀,對我們今天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意義。要將敬畏自然的生態觀與積極作為的能動性有效結合起來,同時注意“適度”和可持續發展,如在脫貧攻堅中堅持扶貧先扶志,引領群眾克服“靠山吃山”的過度依賴思想,以勞動和智慧建設美好生活、美好家園;在推進自貿港建設和鄉村振興、旅游發展等各項工作中,引領群眾消除“等、靠、要、看”的旁觀者心理,充分利用優越的自然、區位、生態、政策等各方面優勢,大力弘揚特區精神、椰樹精神,廣泛吸引包容各方面優秀人才,在守好“綠水青山”的同時積極打造“金山銀山”,努力建設更加美好幸福和諧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