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旦修 吳立勤 云南財經大學傳媒學院
新生代農民工的勞動力輸入一直是城市發展的內生動力,是城市產業升級轉型的人力資源支撐。新生代農民工作為新生力量,受到多種文化的影響,對城市的融合與切入,較父輩更為活躍和積極,有更強烈的城市融入意愿。新生代農民工已遠離傳統的農業勞動,鄉村生活的技能與記憶逐漸淡忘,他們更熟悉和認同城市生活方式。
關于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城市融入問題,我們認為流動人口融入城市生活可分為心理融入、文化融入、經濟融入三個層面[1],并據此對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城市融入困境進行分類,經過分析可分為身份認同及情感撕裂、代際新舊觀念迭代及自我困惑和經濟水平融入障礙及難以扎根等困境。
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融入過程中認為自己“不是城里人”,這種身份認同障礙已經成為一種較為普遍的現象,雖然他們在城市生活的時間占據大部分,也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同時“想像個城里人一樣生活”,也有融入城市的意愿,但現實是很少農民工認為“自己是城里人”,尤其是感覺自己和自己眼中的城里人有較大差距。除了在對自我身份的困惑之外,新生代農民工普遍存在因“去農村化”和“城市化”的歷程而造成情感撕裂,新生代農民工對傳統農事陌生,缺少對農村的情感,因此,就算在城市融入中遇到瓶頸,他們也不會退回到到農村生活,他們對農村的生活已不再向往,但由于“城市化”中經濟及制度等方面原因又無法讓他們在現階段做一個讓自己信服的“城里人”,這對于作為曾經歷留守鄉村感受過情感缺失,進而更加注重下一代的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徘徊在城市的邊緣,產生新的情感撕裂與無奈。
新生代成長于改革開放的春風之中,受到多種文化的影響,觀念相對上一輩自由、多元和強調自我等,卻在當下與父輩觀念和傳統觀念產生較大的沖突,主要表現在,思考方式、就業、婚姻、個人定位和發展等方面,呈現出較大的代際差異。新生代對低技能崗位的重復性、單調性、無聊性往往表現出不耐煩、難以忍受的傾向,與父輩對工作忍讓度和服從性展現出較大差異。同時,融入大城市是大多數新生代農民工的向往所在,這與其父輩安于家鄉周邊小城鎮追求平穩安逸的保守行為迥然不同。然而,新生代農民工在一些人生選擇中,在已有清晰的生活取向時又不得不面對來自長輩的干擾、來自父輩及世俗觀念的壓力,這讓新生代農民工的困惑更加難以解決。
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本希望憑借自己的熱情、才華和努力,克服困難,在充滿機會的城市里拼搏,實現自我價值,從而完成父輩的城市融入夢想,開辟出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和未來歸宿。然而,不斷上漲的高房價、高租金和低收入水平恐怕會成為大多數新生代農民工“看得到摸得到但融不入”的城市融入障礙。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將在冰冷的現實中被迫陷入難以扎根的城市與并不熟悉的鄉村之間的兩難境地。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導致一部分新生代農民工,在失意的自我解構中,在現實中感到失意及絕望,并放棄自己所求,甚至開始沉溺于游戲的虛擬中,尋求煙酒狂歡的逃避,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新生代農民工放棄了對接受教育和提高工作技能的需求和興趣。
接下來就需要利用政府工作的方式向新生代農民工普及制度。我們通過訪問了解到,受訪的新生代農民工中只有少部分人熟悉和了解與自己利益相關的制度與法律。主要是農民工仍然缺乏法律意識和制度思想,這就需要幫助他們樹立主體思想,從而在全中國角度彌補制度缺位。
通過心理、個體、社會三個層面,提出包括重塑自我身份的認同感、實現信息輸出的資本化置換及拓展個性化主體的社會關系資本在內的三條新生代農民工新媒體賦權解決路徑。
新生代農民工由于前述各種現實困難難以融入城市,進一步產生自我身份的困惑和難以界定,因此新生代農民工必須透過各種渠道重塑對自我身份的認同感。從新生代農民工的相似度高的社會互動對象可以看出,其在社會生活中往往是孤立和分離的,這將造成新生代農民工與城市始終存在距離,進一步導致新生代農民工沒有很強的自我認同感。新生代農民工自我身份是其融入社會關系網絡的前提和基礎,也是其是否能夠自如流動于各個階層的關鍵[2]。當他們重塑自我身份和建立認同感時,他們便能感受到到自己的主觀自我身份,并且如果進一步自我重塑是可能的,他們也可以主觀上感受到幸福。
幫助新生代農民工重塑自我身份的認同感,能夠幫助其擴展他們的社會互動,包括社交媒體和政務媒體在內的新媒體充當了傳遞社會信息和社會經驗的載體,新媒體賦權幫助新生代農民工自我定位和心理調適并縮短與外部人事物的社會距離,協調他們與外部環境之間的緊張關系,并以合理的方式應對城市文化氛圍的影響,減輕他們內心的困惑與迷茫。此外,新媒體還可以提供休閑娛樂信息產品及服務,透過新媒體欣賞音樂、電影、畫作等不同的藝術形式,有助于新生代農民工撫慰內心的無助和疲勞并正確引導調適精神世界,有利于其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新媒體具有非常強大的結構性力量,對新生代農民工的生活條件、能力提升和精神世界都有重要影響[3],充分挖掘和利用新媒體賦權,實現從身份到心理、從農民到市民的雙重轉型。
信息本身就是一種數字化資本,當下媒體社會的現實語境,實現高質量的信息輸出資本置換,就是占據盡可能大的話語權。雖然在新媒體環境中新生代農民工的話語表達仍存在許多問題,但從總體上看,新媒體賦予了每個個體發聲的話語權,在這個維度上看,所有人在獲取新媒體賦權的機會是均等的,不同的只是個人的使用目的、程度及媒介素養。而這種話語權不僅僅表現為微觀上的個體溝通,也不局限于參與社會參與和維權等方面,還表現在利用新媒體進行個體表達和傳播的權利,充分利用這種話語權能夠獲得新媒體對個體的賦權加成,如提高個體媒介素養等,為實現信息輸出的資本化置換做好信息儲備。
信息輸出的資本化置換形式不僅體現在個體的社會參與上,還包括其為個體獲得經濟利益的能力,甚至在新媒體平臺獲得一定的影響力,進而成為意見領袖[4]。目前流行的各類直播間、個人博客和用戶自制短視頻平臺,這些新媒體形式已經成為一種導向,許多處于社會傳統底層的草根,通過這個平臺本身,行使自己表達的權利,傳播自己的權利,獲得信息資本的優勢,盡管這些草根的背景千差萬別,信息輸出內容質量也參差不齊,但仍能在不同程度上得到許多網民的追捧,受到大量的關注,將流量變現,改善經濟狀況,促進其城市融入。這些處于社會底層的草根透過新媒體從而實現將信息輸出置換成資本,通過流量變現等形式提高自身經濟收入水平和抗風險能力,成功實現階層流動和高質量城市融入。
當前,新生代農民工現有的社會關系資本大多仍是以血緣和地緣為基礎的,這種同質性強的社會關系資本在其城市融入過程中利用率極低,需要實現從原生關系模式的現狀到基于產業條件和社會交往的社會關系的轉變。當前新媒體的社會賦權顛覆了原本的關系模式,人們透過新的價值觀和規則建立社會關系,重新構建主體社會關系網絡,這種新的社會關系網絡的價值觀和規則是個性化的,可以是基于地緣和血緣的,也可以是基于興趣愛好的,還可以是基于不同社會分工的。
新生代農民工可以通過新媒體的社會關系賦權把握好關系創造的機會,使用新媒體充分拓展社會關系資本。新媒體賦權允許人們由即時通訊軟件加入各種群聊,擴增交際圈,保持彼此之間的信息流動,拓展個性化主體的社會關系資本。通過新媒體拓展自身的交往空間,通過社會關系在社會交往中獲取信息,通過社會關系實現社會關系資本的置換。最后,新生代農民工在充分利用自身社會關系資本,打通社會關系網絡閉塞和同質化等障礙,進而利用個性化主體的社會關系資本中融入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