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內政部要停飛中國無人機？

●本報駐美國、德國特約記者　蕭達　青木　●本報記者　趙覺珵　●陳欣

英國《金融時報》13日披露說，盡管工作人員普遍擔心，多個其他部門表示反對，政府的時間和金錢成本因此大增，但美國內政部長伯恩哈特仍傾向于停飛整支無人機機隊。這個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決定，只是因為“這些設備至少部分是在中國制造的，間諜風險高”。此前針對中國無人機，又是警告，又是提出議案意圖禁止，美國頻頻出手。這被認為是華盛頓對美國使用中國技術感到擔憂的最新跡象。美國一邊打壓中國無人機，一邊想辦法發展自己的無人機產業，包括鼓勵開發純美國制造的無人機。但幾家西方公司都承認，它們在消費者市場挑戰無人機制造巨頭中國大疆的努力失敗了。

“這是一個很難想象的場面”

“沒有無人機，我們往往不得不采用載人飛機，這要昂貴得多，而且常常給相關人員帶來危險。”在去年從美國土地管理局退休之前，加里·鮑姆加特納是眾多依賴無人機完成工作者中的一員。他的抱怨顯然沒有被美國內政部考慮。英國《金融時報》13日援引兩名了解相關計劃的人的消息說，美國內政部計劃停飛其擁有的近1000架無人機。此前得出的結論認為，這些無人機被北京方面用于“間諜活動”的風險太高。

這是美國政府最大的民用無人機項目之一。法國國際廣播公司稱，近年來，美國內政部熱衷于使用無人機，并宣傳其無人機部署的多樣性。除了被用于緊急救援和災難監測外，無人機還被廣泛應用于地質調查、野生動植物種群監測等長期項目。美國內政部2018年的報告顯示，該部的無人機一年間在美國42個州和地區進行了1萬多次飛行。

去年10月，美國內政部宣布，停飛其機隊中所有中國制造或含有中國制造零部件的無人機，直到完成對這些無人機潛在安全風險的審查。當時，美國《華爾街日報》援引熟悉情況人士的話說，美國內政部擁有800多架無人機，或者由中國公司制造，或者含有中國制造的零部件。13日，一名美國內政部發言人表示，審查還在進行，除了用于撲滅野火、搜救等緊急情況，這些飛機仍處于被停飛狀態。《金融時報》稱，美國內政部長伯恩哈特尚未作出最終決定，但了解他想法的人士說，他正計劃停飛整支無人機機隊。

對于上述報道，美國內政部沒有立即置評。《金融時報》看到的文件顯示，多個部門的數十名工作人員對永久停飛中國產無人機的計劃表示反對。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局匯編的一份報告，概述該局的工作已經在多方面受到臨時禁令的影響。該局表示，已經不再出動無人機監測旨在減少野火發生的受控燃燒，以及清點某些地區的動物數量。

美國地質調查局為內政部準備的另一份文件，列出該局工作人員使用無人機的8種方式，包括洪水響應、監測農業生產現場和為地震做準備等。一名工作人員警告說：“無人機系統是唯一適合執行這些任務的工具，它使我們能夠以載人飛機操作成本的一小部分進行高質量的地面觀測。”

“這是一個很難想象的場面”，德國《經理人雜志》13日稱，如果美國內政部全面停飛中國產無人機，撲滅森林火災、搜救行動或自然災害救援都將遇阻。而據美國內政部自己估算，使用無人機2018年為納稅人節省超過1400萬美元。

挑戰中國無人機，西方公司承認“不行”

美國“國會山”網站13日報道說，在過去幾個月，美國政府已經采取多項預防措施，以避免潛在的“中國間諜活動”。2019年5月，美國國土安全部警告美國公司，中國制造的無人機可能會將敏感的圖像或數據傳輸給第三方。2019年10月，一個由兩黨構成的議員小組提出一項議案，禁止所有聯邦機構使用在中國制造或組裝的無人機。《金融時報》稱，中國制造的民用無人機最近已成為美國政府關注的一個重大安全領域。

《華爾街日報》評論說，美國內政部的決定是截至目前的最大力度回應，或許成為聯邦政府中唯一被整支叫停的無人機機隊。香港《南華早報》稱，在美國內政部的無人機機隊中，有121架是中國大疆公司的產品，這將使該公司很可能成為受停飛令影響最大者。該公司在全球民用無人機市場的占比高達70%。但在去年年初，美國國防部禁止軍方使用中國制造的無人機后數月，軍方仍購買了中國無人機。

在美國內政部宣布審查無人機潛在安全風險時，《紐約時報》曾報道說，迄今為止，幾乎沒有公開證據表明，中國的無人機參與到大規模網絡間諜活動中，或有所謂的“后門”，以使它們被用于進行監視。中國無人機企業認為，美國對其產品的抵制主要是由于對中國公司的政治敵視。

針對《金融時報》的報道，一名大疆公司發言人13日表示，該公司尚未看到這項新政策的內容，“但鑒于缺乏可信的證據來支持針對無人機技術的一刀切的原產國限制，我們期待對美內政部無人機項目全面評估結果進行認真研究”。

“第二個華為？”德國新聞電視臺13日評論說，美國內政部計劃停飛中國無人機，讓人想到美國對華為的恐懼。目前，全世界80%以上的無人機由中國制造。白宮國家貿易委員會主任納瓦羅近日在福克斯新聞網撰文稱，停飛無人機項目、停止采購中國無人機及其配件，這是特朗普政府強大領導力的表現。內政部的做法，只是美國政府各部門承認與中國做生意有風險的最新一例。他聲稱為應對中國無人機威脅，美國正在重建無人機產業。

《金融時報》報道說，美國官員們表示，美國政府一直在想辦法鼓勵開發一種純美國制造的無人機，但這可能需要數年時間。幾家西方公司已經承認，它們在消費者市場挑戰大疆的努力失敗了。德國新聞電視臺評論稱，中國無人機不僅技術在全球領先，中國還有市場、制造成本等許多優勢。總的來說，中國已經構建一條全球無人機生產供應鏈。這是歐洲、乃至超級大國美國無法比擬的。

打壓還會繼續

13日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副研究員王鵬說，近來，有美國學者、政客推動與中國的“部分脫鉤”，例如在無人機、5G、人工智能等科技領域，此次美國內政部考慮停飛無人機機隊是“部分脫鉤”的新行動。在不斷營造相關氛圍的情況下，白宮和國會質疑中國公司和中國產品存在安全問題已經成為一種政治正確和打壓中國發展的慣用手段。王鵬提醒，美國對中國企業的打壓可能還會繼續。

去年底，日本海上保安廳宣布從2020年開始不再使用中國制造的無人機。這是日本繼不再采購華為設備后，再次跟隨美國步伐禁用中國科技產品。如果美國內政部停飛中國無人機，是否會引起連鎖反應？德國《經濟周刊》稱，與美國不同，歐盟目前還沒有停飛中國無人機的計劃。歐盟自2020年起將制作無人機地圖，以及實施新的無人機規則。未來，無人機將根據其技術屬性進行劃分。同時，歐盟將無人機風險分為3個類別：開放、特殊和有待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