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特征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研究

王思薇 副教授 牛倩穎（西安科技大學管理學院 西安 710054）

引言

隨著知識經濟的發展，技術創新已成為企業發展的重要驅動力。近年來，為了加快發展速度，提升競爭能力，流通業上市公司加大技術創新投入，并取得一定成效。但是，其技術創新水平依然低于發達國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其技術水平的提高、盈利能力的改善與競爭力的提升。董事會特征對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決策、發展戰略與技術創新具有一定的影響。如何完善流通業上市公司的董事會治理，促進其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已成為中國學者高度關注的一大課題。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實證研究董事會特征對技術創新的影響。Zahra（2000）發現獨立董事占比、兩職合一對美國中等規模制造企業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反向影響，而董事會規模與其技術創新之間呈倒U型關系。陳玉瑩等（2015）的實證分析結果顯示兩職合一與醫藥上市公司技術創新之間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獨立董事占比對其技術創新的作用不顯著。張俊麗等（2015）的研究結果表明獨立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對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均具有正向促進作用；而兩職合一對其技術創新的影響不顯著。肖利平（2016）以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上市公司為樣本，選取獨立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和兩職分離程度三個指標作為自變量，收集各樣本2010-2014年的數據，建立數學模型檢驗董事會特征與技術創新的關系，發現董事會規模對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而獨立董事占比、兩職合一與中國戰略性新興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相關性不顯著。董梅生（2016）以中國3760家上市公司為樣本，收集各樣本2010-2013年的數據，選取獨立董事占比、董事會會議次數兩個指標作為自變量，建立數學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結果顯示獨立董事占比、董事會會議次數與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之間具有負相關關系。張子余、袁澎蕾（2017）收集滬深交易所1980家上市公司2006-2014年的相關數據，以獨立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作為自變量，建立模型進行研究，結果發現董事會規模、獨立董事占比對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均不顯著。秦興俊等（2018）指出兩職合一、獨立董事占比、董事會會議次數對上市公司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賴凱（2018）的研究結果顯示兩職合一、獨立董事占比對高新技術企業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而董事會規模與其技術創新之間呈倒U型關系。

上述學者從不同角度研究董事會特征與企業技術創新的關系，其研究方法、結論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但是也存在一些不足：解釋變量的選取不全面，忽略董事會激勵特征等因素；研究期限較短，結論的準確性有待提高。因此，本文收集46家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2008-2017年的數據，實證研究董事會特征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

研究假設

較高的薪酬可以激發管理層的工作積極性，股票激勵能夠協調董事、股東和公司的利益。因此，董事薪酬激勵和股票激勵可以使董事為了實現其利益最大化，而選擇有利于實現公司長期利益的創新戰略，促進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由此，提出假設1和假設2：

H1：前三名董事的薪酬總額與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呈正相關關系。

H2：董事持股比例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

技術背景影響著董事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視角。因此，具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尤其是具有研發背景的董事更重視企業技術創新的發展，能夠及時、準確的識別與掌握企業技術創新的機會，加大技術創新力度，促進企業技術創新的發展。因此，提出假設3：

H3：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占比與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呈正相關關系。

表1 單位根檢驗

表2 Hausman檢驗輸出結果

表3 回歸結果

獨立董事具有一定的獨立性，決策的客觀性較強。同時獨立董事是來自于社會各個領域的高級人才，知識、技術、背景的互補性較強，有利于提高企業技術創新決策的科學性。因此，提出假設4：

H4：獨立董事占比與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呈正相關關系。

一般來說，年輕董事比年長董事更具創新和冒險精神，其思維活躍、勇于創新、善于及時識別創新機會，重視企業技術進步；年長董事的風險承受能力較弱，追求企業的穩定增長。而技術創新的風險性較高。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5：

H5：董事平均年齡越小，越有利于促進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

Helgesen的女性領導風格學說指出，女性在解決問題時更感性、謹慎，易于察覺企業內外部環境的變化，及時抓住發展機會。同時，女性能夠更全面的分析技術創新項目的價值與風險，提高技術創新決策的科學性與準確性。因此，提出假設6：

H6：男性董事占比越低，越有利于促進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

董事會規模可運用董事會人數來衡量。董事會規模越大，其成員的職業背景、專業理論知識、專業技術的互補性越強，有利于提高創新決策的時效性與科學性，促進企業技術創新的提升。因此，提出假設7：

H7：董事會規模與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呈正相關關系。

董事通過董事會會議發揮作用和行使權利，董事會會議的召開次數可以反映董事職責的履行程度，且董事通過董事會會議監督企業的技術創新活動，并對技術創新過程中產生的問題進行科學的決策，從而促進企業技術創新的發展。因此，提出假設8：

H8：董事會會議次數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教育素質已成為企業進步的推動力量，教育素質高的人可以創造更多的物質財富。而教育素質可通過提高學歷層次和延長教育年限得以提升。因此，受教育水平可衡量人的教育素質。董事的教育素質越高，則越重視企業技術創新的發展。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9：

H9：董事受教育水平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兩職合一弱化董事對經理層的監督，增加代理成本。同時，董事長兼任總經理，導致其職務過多，工作效率較低，不利于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因此，提出假設10：

H10：兩職合一不利于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

董事會特征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研究

（一）樣本選取

本文剔除數據不全和異常的上市公司、ST、PT上市公司以及上市時間較短的公司，選擇46家流通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收集各樣本2008-2017年的數據，數據來自于Wind資訊（www.soshoo.com）和國泰安數據庫（www.gtarsc.com）。

（二）模型建立與變量選擇

本文以技術創新為被解釋變量，前三名董事的薪酬總額、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占比、獨立董事占比、董事平均年齡、男性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董事會會議次數、董事受教育水平、董事持股比例、兩職合一為解釋變量，公司規模、資產負債率和總資產凈利潤率為控制變量，實證分析董事會特征對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因此建立以下模型：

式（1）中，Yit表示各樣本的技術創新（研發支出/營業收入），X1it表示各樣本的前三名董事的薪酬總額，X2it表示各樣本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占比，X3it表示各樣本的獨立董事占比，X4it表示各樣本的董事平均年齡，X5it表示各樣本的男性董事占比（男性董事人數/董事會總人數），X6it表示各樣本的董事會規模（董事會人數），X7it表示各樣本的董事會年度會議次數，X8it表示各樣本的董事受教育水平（具有研究生及以上學歷的董事占比），X9it表示各樣本的董事持股比例，X10it表示各樣本是否兩職合一（兩職合一時其值為1，兩職分離時其值為0），X11it表示各樣本的公司規模（總資產的對數），X12it表示各樣本的資產負債率水平，X13it表示各樣本的總資產凈利 潤 率 水 平。β1it、β2it、β3it、β4it、β5it、β6it、β7it、β8it、β9it、β10it、β11it、β12it和 β13it均為非隨機變量，其含義為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前三名董事的薪酬總額、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占比、獨立董事占比、董事平均年齡、男性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董事會會議次數、董事受教育水平、董事持股比例、兩職合一、公司規模、資產負債率和總資產凈利潤率分別變化一個單位，將會引起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變化的系數。t為時期序號，t=1，2，…，10；β0為截距項，β1、β2、β3、β4、β5、β6、β7、β8、β9、β10、β11、β12和 β13均為待估計參數；εt為誤差項。

（三）平穩性檢驗

單位根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Levin，Lin&Chut、Im，Pesaran and Shin W-stat、ADF-Fisher Chi-square和 PPFisher Chi-square伴隨概率P值均小于0.1，因此該序列通過了平穩性檢驗，可以進行回歸分析。

（四）模型選擇檢驗

Hausman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檢驗統計量為65.769702，P值為0.0000，小于0.1，所以拒絕原假設，可建立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

（五）回歸分析

采用Eviews 8.0進行回歸分析，得到結果如表3所示。

β2=2.645784，β3=10.26783，且通過顯著性檢驗。其含義是當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占比、獨立董事占比每增加1%，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將分別增加2.645784%、10.26783%。假設3和假設4都成立。其原因為：第一，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能夠運用其所掌握的專業理論知識、特殊職業技能和豐富工作經驗，進行科學的技術創新決策分析，促進其技術創新的發展。第二，獨立董事是來自于財務、技術等不同專業領域的專家，具有獨立性，能夠全面、準確地衡量投資利弊，促進其技術創新的發展。

β4=-0.058247，β5=-2.159631，β6=-0.499792，β10=-0.269425，且均通過顯著性檢驗。其含義為當董事平均年齡、男性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每增加1%，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將降低0.058247%、2.159631%、0.499792%；當董事長與總經理兩職合一時，其技術創新將降低0.269425%。假設5、假設6、假設10均成立，但假設7不成立。其原因為：第一，年長董事的思想比較保守，風險承受意愿較低，追求企業的穩健經營，不利于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第二，女性更加敏感和仔細，易于感知內外部環境的變化并據此調整技術創新決策，降低企業技術創新過程中的潛在風險。第三，董事會人數過多導致決策效率較低，不利于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發展。第四，兩職合一弱化內部控制的有效性，不利于企業技術創新的發展。

β1=4.52E-08，β7=-0.021101，β8=0.058247，β9=0.256063，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前三名董事的薪酬總額、董事會會議次數、董事受教育水平、董事持股比例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均不顯著。假設1、假設2、假設8、假設9不成立，其原因為：第一，薪酬激勵的作用有限，且隨著時間的延續其作用遞減。第二，我國流通業上市公司召開董事會主要為了形式上的需要，會議決策質量不佳、效率較低。第三，我國流通業上市公司董事的受教育水平較低，導致其對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不顯著。第四，我國流通業上市公司董事持股比例太低，導致其對技術創新的影響不顯著。

β11=0.091990，β12=0.049076，β13=0.120421，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流通業上市公司的公司規模、經營風險、財務風險和利潤水平對其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不顯著。

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為樣本，收集各樣本2008-2017年的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后得到以下結論：第一，獨立董事占比、擁有技術背景的董事占比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第二，兩職合一、男性董事占比、董事會規模、董事平均年齡與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之間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第三，董事會會議次數、前三名董事的薪酬總額、董事受教育水平、董事持股比例對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促進作用不顯著。

因此，中國流通業上市公司應采取以下措施：第一，建立動態化的董事薪酬與股權激勵制度；第二，合理確定董事會規模，聘任具有不同技術背景的董事，提升董事會的異質性；第三，建立科學的獨立董事任用機制，并保障獨立董事的獨立性；第四，增加女性董事，鼓勵女性董事積極參與公司管理；第五，建立良好的董事會會議機制，提高董事會會議質量與效果；第六，聘任具備良好教育背景的董事；第七，實行兩職分離的領導權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