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果實

林陽

人生果實

導演：伏原健之

主演：津端修一/津端英子/樹木希林

類型：紀錄片

片長：91分鐘

近日看了一部紀錄片《人生果實》，紀錄片里的內容很樸實簡單，它介紹了一對老年夫婦在自己建造的世外桃源里生活的場景。一幢深居林間的小屋，位于日本高藏寺新城的一隅。那是建筑師津端修一按照其師安托寧·雷蒙德的木造住宅建成的。一年四季景致萬千，自家的庭院里種植著各種蔬果，經由其妻英子的巧手做成一道道美味佳肴。不論烹飪、裁縫、耕作，沒有一樣能難倒她。他們的家居處處充滿體貼與用心，正好印證了建筑大師科比意的名言：“房子該是生活的藏寶盒?！?/p>

津端修一曾任日本住宅公團首席建筑師，20世紀60年代便提出保留樹林為風開道的理念，希望新的建案都能開始與自然共生，卻不為當時以發展經濟優先的政策所采納，徒成一片片了無生氣的集合住宅。他于是改從自身做起，不僅放下繁忙工作，并在住宅區購入土地，蓋起房屋，也種植了林木。在歷經半世紀的時光后，夫婦兩人將自然生活過得舒適而優雅，那是屬于他們倆的一方天地。他們和這里的50多種水果、70多種蔬菜和180棵樹生活了40多年。

紀錄片用緩慢的步調慢慢向我們展示著兩人的生活——摘取庭院里當季的蔬菜果實烹飪成美味的料理，多出的果實做成果醬，生活就按照自然的四季被劃分出節奏。丈夫津端先生早餐要吃日式的海苔加米飯，妻子英子女士喜愛吃西式的黃油加面包，我們會看到餐桌上擺著兩份不同的早餐。津端先生不愛吃水果，英子女士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園子挑選水果榨成果汁。“他不怎么愛吃水果，我就把水果榨成汁，他沒準兒能喝點兒?！庇谑强蓯鄣挠⒆用刻於家阒蚨讼壬黄鸷裙?。英子說這么久了卻還分不清園子里那么多的蔬果，津端先生就給每一種蔬菜水果做一個小銘牌。英子毛毛躁躁的，總是容易被絆倒或者碰到頭，小心謹慎的津端先生看在眼里又不忍責怪，就寫小銘牌提醒英子?！白⒁?！撞到會痛！”“燃氣開著呢，不要忘了哦?！边@些都是兩人一起生活40余年的默契，彼此都是各自生活中的一部分，愛著生活也愛著彼此。90歲的津端先生、87歲的英子女士在紀錄片中給我們展現出生活的另一種樣貌。即便是紀錄片后半部分，津端先生在睡夢中永遠地睡去了，英子女士仍對著津端先生的遺體呢喃道：“你再等等我，等我來，我們就一起環游南太平洋。”英子女士做飯時仍舊會做津端先生愛吃的東西，仿佛他還在身旁陪伴一樣。

紀錄片中還有一個片段令我印象深刻。

日本佐賀縣伊萬里市一家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在一封信中寫道：我們這里都是因為不堪現代社會的壓力，而出現精神問題的人。怎么才能活得像個人？他們請求建筑師津端先生為精神病院設計一棟樓，不是一排水泥澆筑、看不到風景的現代化樓房，不是從外面看會找不到自己家的公寓樓，而是一棟能緩解病人焦慮的建筑。津端先生給出的設計方案是把樓房置于雜樹林中間，空地種上四季時令水果，還特別設置了一個手工活動中心。能自己做的東西都自己做，就像他自己家那樣。津端先生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拒絕一切謝禮和設計費用，并回復說：“這對我來說，是一生一次最幸福的工作。請放心與我商談細節。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p>

“風吹枯葉落，落葉生肥土，肥土豐香果。孜孜不倦，不緊不慢?！?/p>

在片中一直出現的這首小詩代表著春耕秋種的自然生活，也像紀錄片中津端先生和英子女士兩人生活的狀態。他們用自己的生活在實踐自己的熱愛，對自然的、人生的、彼此的。時間的流逝、面容的老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天都熱愛著這踏踏實實的生活，和愛的人一起吃飯變老，即使是走向人生的盡頭也不留遺憾。

或許我們不會都過著這樣的生活，但是我們要熱愛自己的生活，去創造自己內心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