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出版與高校圖書館的應對
——對Springer Nature集團和劍橋大學圖書館的調查*

初景利，閆 雪

0 前言

學術出版方式與學術交流方式正在發生變革，數字出版已成為學術出版的主要方式，開放獲取學術論文逐步成為主流學術資源之一[1]。學界從不同的視角對數字出版進行了不同的定義，但普遍認為“數字化的出版”既包括傳統出版業數字化的全部過程和結果，也包括新興的數字媒體[2]，本文討論的數字出版側重于前者。數字出版與開放獲取(Open Access，OA)對出版商提升出版速度、增加期刊影響力、降低出版成本等具有積極影響[3]，也給出版商既有的盈利模式帶來了挑戰。在數字出版與開放獲取環境下，圖書館傳統資源采購、資源組織模式面臨新的挑戰，但也為圖書館減少資源采購經費壁壘、創新服務模式提供了機遇[4]。在變化的環境下，出版商和圖書館都在發生深刻變革，歐洲在應對這種變化方面表現得更加積極，開展了許多嘗試。歐盟競爭力委員會已宣布歐盟達成一項戰略目標：到2020 年，歐洲所有科學論文和研究數據實現開放獲取[5]。2018 年 9 月由 S 聯盟(cOAlition S)在歐盟支持下發起的一項相對比較激進的學術成果OA出版倡議，得到了多個國家科研資助機構的支持[6]，其總原則是：“從2021年起，所有得到國家、地區和國際研究理事會和科研資助機構提供的公共或私人資金資助的科研項目的學術成果，必須在OA 期刊、OA 平臺上發表，或通過OA倉儲實現無延遲的立即可用。”[7]這些政策對數字出版及OA運動產生了實質性的推動作用。

為深入了解數字出版、開放獲取及其對圖書館的影響，2018年9月30日～10月3日，筆者前往英國調研Springer Nature 集團和劍橋大學圖書館，獲得了豐富的第一手資料。調研前，筆者設計了一系列調查問題，旨在通過調研深入了解相關方的現狀及內在關聯，主要包括：(1)出版商及圖書館的業務現狀；(2)出版商數字出版和開放獲取的進展；(3)為應對數字出版及開放獲取，圖書館在資源建設、服務、人員等方面的轉變。筆者對獲得的資料進行整理挖掘分析，力圖發現環境變化對出版商和圖書館自身以及自身對外界的影響，并尋找其中的關聯和規律。數字出版對圖書館的業務模式產生深刻影響，同時圖書館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著數字出版的發展和完善，這離不開出版商和圖書館所采取的積極行動。例如，Springer Nature集團和劍橋大學圖書館都針對數字出版及開放獲取開展了系列研究，探索新的政策機制，增加了業務種類，優化了服務模式。下文分別對Springer Nature 集團和劍橋大學圖書館的相關研究和探索進行分析。

1 Springer Nature 集團的數字出版和開放獲取

1.1 概況

截至2017年，Springer Nature集團是全球領先的出版服務機構，擁有2，800多種期刊、30多萬篇論文、100 萬名作者。近年每年出版1.3萬種圖書，每天出版40 種新書。Springer Nature集團非常重視數字出版和OA。在數字出版方面，Springer Nature平臺收錄了在過去10年數字化的700多萬篇文章和24多萬種圖書，平臺訪問量超過10 億次，平均每分鐘有2，000 次訪問。在開放獲取方面，Springer Nature 集團30%出版內容是開放獲取，9萬篇文章是“金色OA”①；逾570種期刊完全OA，1，800多種期刊實行“復合OA”②政策；已出版500多本OA圖書。

1.2 開放獲取研究

(1)政策研究。Spinger Nature集團重視OA政策研究。Spinger Nature集團研究發現，OA運動開展以來，各研究資助方和機構持續制定相關政策，全球有900多家組織制定OA政策，歐洲最多。全球金色OA 比例持續增加，2012～2016 年發表的文章中金色OA 占比從11%增至19%③。在全球大量制定OA政策且金色OA水平持續增加背景下，世界各地對“金色OA”或“綠色OA”④的偏好并不相同，提供資金的意愿也有差異。比如，歐洲大部分資助機構支持金色OA，表現出對OA轉型的強烈愿望；北美資助機構除蓋茨基金會支持金色OA以外，更多傾向于綠色OA；中國資助機構支持綠色和金色混合型OA，但基本沒有對OA提出強制性要求。在金色OA方面，英國發展最快，2012年英國與世界其他地區的金色OA 水平相似，但2016 年30%英國作者通過金色OA途徑發布文章③。有3個關鍵因素支持英國的OA：一是RCUK(Research Councils UK，英國研究理事會)、HEFCE(Higher Education Funding Council for England，英格蘭高等教育撥款委員會)以及其他資助機構出臺政策，要求研究人員發表文獻必須開放獲取，特別是RCUK和Wellcome Trust(惠康基金會)等主要資助者自2013年以來一直青睞金色OA。二是英國有大量APC(論文處理費)專項基金，分別由研究者所屬機構和資助機構提供。例如，RCUK在2013～2017年間提供了7，300萬英鎊的OA專項基金，COAF(Charity Open Access Fund，開放獲取慈善基金會)在2014～2017 年間提供了1，900萬英鎊的專項基金③。三是英國的出版商、資助機構和研究機構建立了較好的合作伙伴關系，出版商的一系列政策，如BMC⑤的OA會員制、Springer Nature 集團compact協議為作者提供了發表金色OA的便利。

(2)開放圖書研究。Springer Nature 集團重視開放圖書的研究與實踐。其研究發現，OA圖書在下載、引用和媒體曝光方面具有顯著優勢，通過OA出版圖書有助于增加讀者人數。下載量方面，圖書出版后的前4年，OA圖書始終高于非OA圖書。OA圖書出版的第1年平均下載量約為3萬章，是非OA圖書的7倍，其中一半以上發生在圖書出版的前6個月內。OA圖書在出版第1年內所有主題領域均表現出高下載量，其中人文、社會科學和商業類OA圖書的平均下載量是非OA 圖書的6.7 倍；生命科學和醫學類圖書達到7倍；工程、數學和計算機科學類圖書表現出8 倍的差異。引用方面，圖書出版后的4 年間，OA圖書的引文率平均比非OA圖書高50%，OA圖書和非OA圖書在前4年平均被引用次數分別為12次和8次。在圖書出版后的第4年，引文率達到高峰，因為沒有更長時間的數據，目前尚不清楚這是否是整體峰值。媒體曝光方面，主要比較圖書出版的前3年間，在政策文件、博客、主流和社交媒體中被在線提及的次數，其中OA圖書平均為30次，是非OA圖書的10倍[8]。

(3)開放數據研究。近年研究數據的重要性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由于研究數據存儲的不規范、不完整或難以獲取，導致大量科學文獻發表的實驗無法重復。Springer Nature 集團開展一系列開放數據研究。比如，對文章進行重復同行評議，評議失敗率高達75%以上；50%科研人員無法重復自己的實驗，70%科研人員無法重復他人的實驗結果[9]。對Nature Genetics發表的18篇文章開展重復研究，發現2篇文章能完全重復，6 篇文章部分重復，10 篇文章無法重復[10]。無法重復的主要原因是數據不可獲取，而部分重復的主要原因是數據解釋不完整或數據處理與分析的說明不完整。同時，加強數據的存儲管理能夠提升研究成果的產出，如針對NSF 和NIH資助項目的研究發現：存儲數據的研究平均產出10篇文章，而沒有存儲數據的研究平均產出只有5篇[11]。

1.3 開放獲取舉措

(1)政策機制。Springer Nature 集團制訂compact 協議，推動期刊出版向OA 過渡。compact 協議是Springer Nature 集團針對混合期刊(即提供OA發表方式的訂閱型期刊)制定的商業模型，研究機構或組織不再分別單獨支付OA期刊的出版費和訂閱費，而是統一支付一筆compact費用。目前參與的國家主要有荷蘭、瑞典、奧地利、英國等4個國家。基于compact協議開展合作，可以促使相關國家全國性聯盟重新分配經費支付Springer Nature 集團復合OA 期刊的出版費和訂閱費。相關國家通過Springer Nature 集團出版70%以上的內容已實現金色OA，且訂閱費維持在較低水平③。

(2)研究數據的開放獲取服務。為支持研究數據的存儲與管理，Springer Nature 集團開發了研究數據支持服務臺(Research Data Support Helpdesk)，提供免費服務[12]。服務內容主要包括：幫助作者和期刊更好地提交、存儲、監護、發布、分享研究數據及元數據，并與其發表的文獻關聯起來。Springer Nature集團姊妹公司開發建立了在線存儲庫Figshare，允許機構、個人和出版商進行研究數據的存儲[13]。Wellcome Trust與Springer Nature 集團開展了研究數據服務的實驗，受Wellcome Trust項目資助的作者可以將其數據(不包括敏感數據)上傳到Figshare，平臺將數據加以組織以便能夠被發現并且可讀，可以鏈接到任意出版商的文獻，并且提供方便的DOI引用[14]。相關費用有明確的政策[15]。

2 數字出版環境下的劍橋大學圖書館

2.1 概況

劍橋大學圖書館總數超過100所，分為不同的類別：大學圖書館總館、學院圖書館、院系圖書館和附屬圖書館，其中包括30所獨立管理的學院圖書館、超過40所院系圖書館。劍橋大學總館管理40所院系圖書館中的24所③。大學圖書館集中管理電子資源及OA 資源，訂閱了ScienceDirect、SpringerNature 等多數 主流 的文獻數據庫，也訂閱了大量不常見的獨立數據庫；采用多種訂閱模式訂閱電子書，如基于事實的訂閱(evidence based acquisition)或用戶驅動訂閱(patron driven acquisition)。劍橋大學在圖書和文獻目錄中關聯了OA資源的訪問鏈接，回溯年限久遠，覆蓋了多個世紀的150萬本電子圖書資源③。

2.2 資源建設轉變

(1)調整圖書館經費分配。劍橋大學圖書館總館的采購經費中，40%用于印本圖書，60%用于電子圖書。由于學院圖書館、院系圖書館和附屬圖書館亦有一些自行采購的印本圖書，所以劍橋大學圖書館藏書從整體看，印本圖書和電子圖書約各占50%③。在過去5年中，圖書館經費預算雖然有所增長，但主要用于支付電子期刊訂閱費用，圖書和館員的經費預算都在減少。館員經費的支付結構也有差異，過去主要用于支付大量的編目人員薪酬，現在則用于運營新的部門，負責數字資源和開放獲取相關事宜，包括管理研究數據、開放獲取培訓、管理機構倉儲等[16]。

(2)轉移資源建設重心。傳統圖書館中編目是資源建設的核心環節，工作量大，隨著資源的數字化、開放化，這項工作正在發生變革。劍橋大學圖書館是歐洲研究型圖書館聯盟成員，很多聯盟成員已經改變了崗位結構，不再設編目部門，圖書自動化流通，圖書館員數量越來越少，大多數圖書館員致力于開放獲取等工作。劍橋大學圖書館的編目館員雖然也在減少，但依然保留多名編目館員，負責圖書的購買、接收、編目，原因是圖書館采購了大量德國、法國、意大利等非英語語種圖書，出版商為這類圖書提供的編目數據有限，而豐富的編目數據有助于文獻資源被發現，所以圖書館依然保留了編目工作，只是工作的重心從繁重的印本資源轉向電子資源，工作內容和方式也發生了改變。此外，劍橋大學圖書館在服務某些小學科時發現，一些讀者并不關心公開出版的印本資源或OA資源，他們本身就擁有大量重要的科學文獻(如20 世紀科學文獻手稿)，而且需要圖書館幫助管理。因此，目前圖書館的一項重要工作是對一系列特別的科學手稿進行存儲和管理，這也是圖書館工作的一個大轉變。劍橋大學圖書館資源建設政策定期進行調整和更新，確保能夠反映和滿足讀者的需求。

(3)加強與出版商談判。由于出版商更愿意維持現有的收入和定價模式，因此對開放獲取的參與并不太積極。劍橋大學圖書館積極與主要的出版商談判，同時借助第三方力量提升談判效果，JISC(英國聯合信息系統委員會)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作為從國家層面支持英國教學、科研及管理的非政府部門公共機構[17]，JISC通過建立多個OA平臺，為高等教育機構尋求最佳方案，為圖書館等機構節省了大量經費。同時，作為圖書館和出版商之間的溝通橋梁，JISC促成談判向好發展。

2.3 服務轉型

由于用戶更愿意選擇通過數字圖書館或網絡獲取信息，劍橋大學圖書館面臨到館讀者減少的挑戰。為此，該館采取兩個措施：一是通過改造圖書館環境，讓用戶更愿意在圖書館學習和工作；二是提供查找、獲取和管理信息的服務和培訓。

(1)優化環境。劍橋大學圖書館開展了一系列優化用戶體驗的研究，發現雖然讀者借閱量在減少，但依然愿意到館工作或學習，原因是圖書館環境優越且有圖書館員提供服務。劍橋大學圖書館關閉了一些小型圖書館，重新建造了大型圖書館。以即將建成的工程圖書館為例，一方面該館工作環境更舒適，充分考慮了研究人員的生活和工作方式，設有交流研討空間和學習工作空間，提供食品飲料，提供7×24 小時服務；另一方面，考慮到研究者可能需要使用設備，或與產業人員交流設備問題，專門建造了麥克斯韋中心，提供相關設備和空間服務，促進高校知識應用于產業。

(2)創新數字資源訪問方式。圖書館正處于從訂閱模式向OA模式轉型時期，因而需要同時處理過去和未來的問題，幫助用戶同時訪問訂閱資源和OA資源。即使用戶不到圖書館，劍橋大學圖書館依然努力通過互聯網為用戶提供服務。例如，通過構建代理服務器，使讀者可以輕松通過圖書館平臺訪問電子資源。為了方便用戶在圖書館以外的平臺獲取資源，劍橋大學圖書館啟動“依賴圖書館”(lean library)項目[18]，讀者安裝一個瀏覽器擴展應用，就可以從圖書館以外的平臺獲取訂閱或OA的全文資源。該項目將代理訪問和開放獲取訪問相結合，當用戶訪問有訂閱權限時，則直接通過訂閱模式訪問資源；如果該文獻是開放獲取的，則自動搜索并獲取OA原文，這種方式最大限度地幫助讀者獲取資源。

(3)豐富信息服務類型。隨著圖書文獻逐漸電子化，OA范圍逐漸增大，劍橋大學圖書館進行了一系列轉變，將工作重心集中在服務數據管理和開放研究方面，比如，幫助讀者上傳文獻、導航檢索、支付OA費用；加強嵌入式學科服務，圖書館員深入研究團隊，提供基于某一項目的信息服務，包括查找文獻、管理參考文獻、管理數據等。一般來講，圖書館員參與的是受資助項目，研究團隊會支付圖書館一定的費用。這項服務使研究人員能節省更多的時間用于實驗和其他研究，深受歡迎。

(4)拓展培訓方式。劍橋大學圖書館提供兩類培訓：通識技能培訓、專業主題培訓。通識技能培訓旨在提高基本的信息素養，如查找和管理數據、引文和參考文獻，避免知識產權侵權問題，獲得相關研究涉及的最佳實踐。專業主題培訓旨在提高專業相關的信息技能，如利用特定學科的資源和數據。劍橋大學圖書館每月均會開展多場培訓，以2019 年5 月為例，共有58 場主題培訓[19]，涉及開放研究、數據信息管理、數據庫檢索、研究技能、學術出版、圖書館導覽等。館員既組織覆蓋整個大學的集中培訓，也開展有針對性的一對一咨詢。培訓時間靈活，如學院圖書館館員會在下午5點后為下課的學生提供培訓或咨詢，解答關于電子資源以及其他疑問③。

2.4 館員結構變化

(1)平衡設置專業館員與學科館員。學科館員一般從事特定學科領域的專門信息服務。專業館員掌握特定專業技能，如精通特定語種文獻或掌握特殊載體(如手抄本、多媒體)的使用方式。英國很多圖書館已經取消學科館員崗位，轉而設置更多了解期刊和開放獲取等的專業館員，不過這種做法受到很多抱怨。劍橋大學圖書館認為學科館員、專業館員的設置應兼顧平衡，同時設置專業館員和學科館員。2014 年英國開始采用研究卓越框架(research excellence framework)評價高等教育機構，在其影響下，每一個研究團隊、研究者都需要將其科研產出存儲于OA平臺上，以促使其研究評優。劍橋大學圖書館的OA團隊需要為集中存儲大量研究文獻提供支持，因此工作繁忙，為應對這種局面，構建了專門的館員網絡，有些館員熟悉具體的研究者或院系領導，有些館員熟悉OA 的專業知識，協同配合，以保證溝通環節的暢通且支撐每一項研究。館員的學科專業化對圖書館非常重要，劍橋大學工程圖書館和醫藥圖書館在這方面極具代表性，館員一方面解答讀者關于研究數據、機構存儲、數據庫使用等方面的疑問；另一方面也給研究者提供專業建議。目前，劍橋大學圖書館有380 名館員，其中60名是專業館員③。

(2)館員學科背景與學歷背景。在劍橋大學圖書館員中，多數擁有圖書館學碩士學位，部分是圖書館學本科學位。一些館員具有跨專業背景，如碩士為圖書館學，本科為科學、藝術、人文等其他學科。關于圖書館員的學科背景，一些人認為在數據環境下為研究人員提供數據管理服務的館員最好曾經從事過該學科的相關研究工作，而非僅僅是館員。劍橋大學圖書館第一個數據館員曾是化學領域科研人員，具有博士學位，她并沒有取得圖書館資格認證，但成為了出色的數據科學領域的學科館員。所以，劍橋大學認為關于學科館員的背景應該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此外，當前還需要更多知識產權等領域專家，很多研究支持團隊并不是圖書館員，但長期看可能會成為另一種類型的圖書館員。

3 結論與思考

在變化的環境下和激烈的競爭中，對于出版商和圖書館來說，沒有一個機構可以超脫而悠然地生存與發展。出版機構的變化影響圖書館，同樣，圖書館的變化也影響出版機構。我們需要以出版的視角看圖書館，也要以圖書館的視角看出版。出版機構與圖書館既是學術交流鏈條中的重要節點，也是具有競爭與合作關系的利益共同體，需要共同探尋影響當前和未來發展的業務布局與體系結構。

第一，開展針對性的調查研究，探索出版機構和圖書館優化業務布局的模式與路徑。在這方面，Springer Nature 集團開展了有益的探索，對開放圖書、開放數據、開放政策等開展了一系列研究，基于此創新了與圖書館、資助機構的合作模式。劍橋大學圖書館則注重基于用戶需求開展調查研究，從實踐中觀察和檢驗新型出版模式對業務的影響，從而調整資源建設和服務模式，開展具有本館特色的服務工作。我國圖書館機構與出版機構應該主動與其他具有共同目標的機構一起，認真研究數字出版、開放出版的運行機制，在明確機制的基礎上，積極參與和推動相關活動。

第二，作為學術交流鏈條中的重要節點，出版商和圖書館以競爭關系相互制約，亦以合作關系相互促進。一方面，由于數字出版和開放出版模式的出現，圖書館如果繼續堅持傳統印本圖書、訂閱資源的建設服務模式，將無法滿足用戶的新需求。圖書館面臨的經費挑戰日趨嚴峻，出版商如果維持原有的基于訂閱資源的服務框架，文獻訂閱費持續上漲也必然不具有持續性。另一方面，出版商和圖書館只有在變革中實現資源升級，擁有新的服務能力，才更具生存與發展活力。我國圖書館機構與出版機構要明確自己在學術鏈條中的位置，處理好相互間的競爭與合作關系，勇于改變傳統業務模式，在競爭和合作中謀求新的發展。

第三，出版商和圖書館需要構建戰略合作新關系，共同探索有益于整個學術交流系統、有益于雙方生存和發展的業務布局和體系結構。Springer Nature 集團和劍橋大學圖書館已經做了有益嘗試，但很多出版商和圖書館并不積極，學術生態的建設和雙方業務的可持續發展依賴于眾多出版商和圖書館的共同參與和積極作為。目前我國圖書館機構與出版機構開展的相關實踐還相對較少，應該積極探索和構建新型合作模式，促進自身發展并服務于學術交流系統。

注釋

①金色OA指直接通過期刊進行開放獲取的方式，當論文發表時立即開放，且開放的是出版商編輯過的最終版本。

②復合OA指部分論文采取開放獲取的方式，由作者自主選擇是否將自己的論文開放存取。

③該數據來源于訪談，未見正式出版物披露。

④綠色OA指作者將論文提交到機構知識庫中進行開放獲取的方式，一般存在論文發表后一段時間作者才能公開其自存儲版本的論文。

⑤BMC（英國倫敦生物醫學中心BioMed Central）是一家科技期刊出版集團，以生物學和醫學開放獲取期刊的數字出版為主營業務，2008年被Springer收購。BMC采取會員制發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