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于風景寫生繪畫,我們也許并不陌生,但怎樣去理解和書寫描繪這個風景寫生中的“生” 呢?在金宇看來,這里的“生”頗具多義,不僅有生命、生靈之意,更有陌生之境的意味——如何通過藝術技巧轉述客觀景象的陌生情境,而非僅僅是憑借嫻熟的技術技巧去摹寫眼前的自然景物。在客觀自然景物面前,我們總是習慣于按照景物的自然結構去表達對其直接的感覺,試圖盡可能地再現和還原對象,這種風景繪畫過程中所一再強調的單一再現式觀念,阻礙著我們對自然景物的發現和表達。思維的慣性是我們探究以繪畫的方式轉述對象品質的屏障,畢竟,繪畫從來就不僅僅為了再現可見之物,而是使不可見之物得以可視化呈現。



因此在金宇眼里寫生是記憶,是敘述,是自然與畫布之間的融合,是個人情感最直接的流露,正因為如此使畫風景變得極為有趣。短時間的風景寫生,畫面有很多不可預知性,筆觸是新鮮的、原始的,沒有多余的修飾成分,更沒有過多的理性思維,完全是自身對風景的直接感悟,這種鮮活狀態也許是風景寫生的魅力所在,也是觸動金宇想畫風景的內在動力。
我們不可否認寫生行為在美術基礎訓練階段的意義,但在重復傳統的基礎訓練中探尋創作性也并非不可能。創作性是重要的,但創作能力的培養畢竟來自現實生活,現實世界有著不可替代的豐富性和多樣性,優秀的繪畫創作者可以通過寫生的過程完成繪畫創作。創作需要我們有法度地去強化對象的某一感覺,在金宇的風景畫中,我們看到強調的不再是簡單的寫意性線條和表現性涂抹,而是一種“虛無”的意境或精神,個人的情境意愿或隱或顯于復雜的畫面結構中,而達到另一種意義上的真實,一切既是夢幻縹緲,又是冷靜沉著的。孤寂與絢麗、斑駁與流暢穿插于整面畫布,在具象與抽象之間來回擺蕩。因為客觀景象的自然結構,最終必將落實并呈現為畫面結構,由此體現出創作者對客觀世界的體悟。可見,金宇的風景繪畫強調的不再是簡單的表現,而是恰當地調動各種情感因素,使得畫面的某些特征得以強化;同時,使畫家感覺和意圖漸漸變得清晰,繪畫語言趨于純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