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綜述

韓 凱 輝

(曲阜師范大學 教育大數據研究院，山東 曲阜 273165)

隨著人工智能、云計算、移動互聯網等技術的發展，大數據迅速崛起并廣泛應用于各行各業，逐步改變著人們的生產生活及思維方式，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數據革命。大數據在教育領域也得到廣泛應用，深刻改變著教育實踐。大數據與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相結合而產生的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應運而生，并逐漸成為學術界研究的時代命題和熱點問題。因此，總結梳理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發展、研究現狀、評價及展望，對于提高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科學化水平，增強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等，具有較強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一、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背景及緣起

(一)大數據時代的到來

早在1980年，未來學家阿爾文·托夫勒在其著作《第三次浪潮》中就提到了“大數據”這一詞語；2005年，作為大數據標志性技術的Hadoop項目誕生于雅虎公司，可以看作是大數據技術的第一次應用；2011年，麥肯錫全球研究院在其報告Bigdata:Thenextfrontierforinnovation,competition,andproductivity中指出，Big data—large pools of data that can be captured,communicated,aggregated,stored,and analyzed—is now part of every sector and function of the global economy[1]，給出了明確的大數據定義，并指出大數據是全球經濟各部門和職能的一部分；維克托·邁爾-舍恩伯格等在其著作《大數據時代》中提出，大數據是通過對海量數據進行分析，從而獲得具有巨大價值的產品、服務或深刻見解[2]25；2012年3月，美國政府宣布投資2億美元實施“大數據研究和發展計劃”，首次將大數據由商業技術行為上升為國家戰略；2012年5月，聯合國發布的“全球脈動”計劃白皮書BigDataforDevelopment:Challenges&Opportunities指出，Innovations in technology and greater affordability of digital devices have presided over today’s Age of Big Data[3]，宣告大數據時代到來。

(二)我國高度重視大數據的創新發展

我國研究、運用大數據起步較晚、歷史較短，但國家高度重視大數據的創新發展，因此獲得了快速發展。2013年前后，“大數據”概念開始在我國迅速流行起來，這一年也被媒體稱為“大數據元年”。2014年“大數據”首次出現在我國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在新一代移動通信、集成電路、大數據、先進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等方面趕超先進，引領未來產業發展。[4]2015年，國務院印發《促進大數據發展行動綱要》，對大數據的內涵、發展形勢和重要意義、指導思想和總體目標、主要任務等做出明確、全面部署。2016年3月發布的“十三五”規劃(2016—2020年)提出實施國家大數據戰略，把大數據作為基礎性戰略資源，全面實施促進大數據發展行動，加快推動數據資源共享開放和開發應用，助力產業轉型升級和社會治理創新。[5]2017年1月，國家工信部印發《大數據產業發展規劃(2016—2020年)》，提出了強化大數據技術產品研發等7項任務，明確了“十三五”時期大數據產業的發展思路、原則和目標等。[6]2017年10月，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智慧社會,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7]

(三)大數據應用于教育及思想政治教育

雖然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我國的教育信息化工作隨著互聯網技術的迅速普及而開始，但大數據應用于教育領域，卻是近些年伴隨著大數據研究應用熱潮而逐漸開始的。2014年教育部印發《2014年教育信息化工作要點》，提出要大力推進教育教學數字資源開發與應用，促進教育方式變革，通過國家教育科學決策服務系統實現數據資源整合與集成，為教育決策提供及時準確的數據支持。[8]大數據通過多種形式應用于教育實踐中，既包括翻轉課堂、慕課、微課教學、個性化學習等教育教學的新形式，也包括智慧校園、數字圖書館、學生成長電子檔案、教師發展評測等教育管理決策的新形式。2018年4月，教育部印發《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提出開展數字化校園規范建設行動、智慧教育創新發展行動，作為推進“互聯網+教育”的具體實施計劃，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必將有力推進大數據教育應用。[9]

雖然相關研究起步較晚，但大數據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基本上與大數據的教育應用以及教育信息化建設同步進行。在大數據時代背景下，作為教育重要環節和組成部分的思想政治教育，在理論研究和教育實踐方面都呈現出全新面貌，大數據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也通過多種方式展開。思政課慕課逐漸成為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的新形式；大數據技術逐漸使及時掌握教育對象的思想動態、分析預測教育對象的思想和行為成為可能；通過大數據技術也可以實時監控網絡意識形態動向以及對網絡輿情的精準研判。應用大數據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不斷開展，為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提供了良好基礎，總結梳理當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現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二、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現狀

當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呈現出良好發展態勢。截至2018年4月29日，在中國知網以“大數據”并含“思想政治教育”為主題詞檢索文獻共797篇，其中2014—2017年分別為32、116、231、331篇，文獻數量迅速增長，相關研究著作也不斷涌現。在研究成果數量不斷增長的同時，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內容、研究方法也更為豐富、多樣。綜合考察現有研究成果，研究的焦點問題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關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內涵及特征

厘清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內涵及特征，辨析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與思想政治教育內涵的異同，是進一步開展其他研究的基礎。思想政治教育是指社會或者社會群體用一定的思想觀念、政治觀點、道德規范，對其成員施加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影響，并促使其自主地接受這種影響，從而形成符合一定社會一定階級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會實踐活動。[10]4學者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內涵及特征的研究主要從以下兩個方面展開。

一是將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概念置于大數據時代背景下，結合大數據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以及大數據的特點，賦予傳統思想政治教育以新的時代特征，深化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內涵或擴充其外延。胡縱宇等認為，大數據時代，要從世界眼光、中國情懷、時代特征三個維度的統一上來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發展[11]；楊葉平認為，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呈現出教育客體全面化、教育內容數據化、信息資源豐富化、研究方法定量化等新的特點[12]；王興波認為，當今科技高速發展的大數據時代，科技進步、當代大學生的個性特點賦予思想政治教育新內涵[13]。

二是在厘清大數據與思想政治教育各自內涵與特征的基礎上，將“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個整體的認識對象，作為一個專有名詞而概括出其內涵或特征。田冰認為，大數據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以數據事實為基礎和信息來源，以大數據應用為關鍵特征和決策基礎，對目標群體或個體進行有針對性的、可預測的思想政治教育形式[14]；孔霞認為，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是指一定的階級、政黨遵循人們思想品德形成發展的規律，運用大數據在全面、深刻把握受教育者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與行為習慣基礎上，用一定的政治思想觀念、道德規范，對受教育者施加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影響，使他們形成符合一定社會、階級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會實踐活動[15]。

以上兩種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內涵或特征的界定方式，能夠突出大數據的本質特征，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都沒有從學理上厘清大數據與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在聯系，都沒有突破將大數據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工具、環境或載體的認識，所謂的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在某種程度上變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在大數據視域下的再現。

(二)關于大數據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及發展機遇

關于大數據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及機遇，學者從兩個維度對該問題開展研究，即大數據的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和大數據為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發展帶來的機遇，前者是微觀層面，后者是宏觀層面。

1.微觀層面：大數據的思想政治教育價值

哲學意義上的價值是指客體能夠滿足主體需要，對主體有積極作用，大數據對思想政治教育有價值是開展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邏輯前提，充分認識、深入挖掘大數據的價值，是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教育的必然要求。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和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是學者研究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主要關注領域。張娟研究了大數據對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育改革的價值，她認為大數據的價值主要體現在精準地把握教學對象、“雙回路”的教學過程、個性化教學方式、客觀精準教學評價，由此可以提高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的針對性、實效性，評價的科學性等[16]；常宴會研究了大數據在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時的價值，認為大數據技術在搜集受教育者思想信息、行為方式等方面具有價值，因此，大數據有利于增強思想政治教育針對性和影響力，建立大數據預警機制能夠防患于未然[17]。

2.宏觀層面：大數據為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發展帶來的機遇

大數據作為一項全新的技術、理論及實踐，在深刻改變人們生產生活方式的同時，也使教育呈現出新的面貌，為教育及思想政治教育帶來新的發展機遇。當前，學者從教育內容、方式方法、教育實效性、理論研究及學科建設等多個方面對大數據帶來的思想政治教育發展機遇展開研究。王學儉等認為，大數據時代下，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機遇主要包括教育內容更具針對性、教育方式更具豐富性，大數據對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產生了積極影響[18]；謝繼華等認為，大數據能進一步提高教育研究的精準度、讓“前瞻性”教育成為現實、進一步促進學科交融[19]；馮剛研究了大數據思維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影響，認為大數據相關性、系統性、智能化的思維方式，有助于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動性和智能化[20]。

(三)關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問題

大數據猶如一把雙刃劍，在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并帶來發展機遇的同時，也因為自身的發展階段、技術特點、應用現狀等，給思想政治教育帶來嚴峻挑戰，形成新的現實困境或問題。為此，學術界也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問題展開研究。綜合考察既有研究內容，核心領域主要體現在如下三個方面。

1.大數據自身發展不足造成的技術瓶頸

雖然當前大數據發展迅速，但畢竟起步較晚，核心技術尚未實現突破，大數據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也處于起步和探索階段，應用成功案例較少，實際應用上面臨較大的技術瓶頸。鄔賀銓認為，大數據技術的運用存在的困難與挑戰主要體現在數據瓶頸上，包括數據收集、數據存儲、數據處理、結果可視化呈現等多個方面內容[21]；邱啟照等認為，大數據技術應用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面臨著一系列技術性難題，包括如何收集數據，如何分析整理適用數據，如何發現數據和思想之間的相關關系等，其認為這些都是思想政治教育應用大數據技術時無法回避的技術性挑戰[22]。

2.大數據給思想政治教育帶來的挑戰

正如20世紀90年代網絡技術迅速普及發展，應用于教育及思想政治教育并帶來一系列挑戰一樣，大數據作為一項近些年興起的全新事物，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也必將帶來一系列挑戰。胡子祥等將大數據看作思想政治教育載體，給思想政治教育帶來技術性、復雜性、倫理性等三個方面的挑戰[23]；雙傳學等認為，大數據時代下，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界限模糊、非主流輿論干擾加劇，由此給思想政治教育權威塑造帶來挑戰[24]；崔海英認為，大數據體量無限、速度迅捷、來源多元，給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針對性、時效性、感受性帶來嚴峻挑戰[25]。

3.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困境

所謂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困境，是指人們在具體實踐活動中遇到的，基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自身而產生的短期內無法解決的現實問題。實踐困境與大數據的技術瓶頸及帶來的挑戰有關聯，但前者屬于實然層面的問題，實踐導向和現實導向更為鮮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困境主要表現為數據困境、倫理困境、法律困境等。劉輝研究了大數據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數據困境，認為數據匱乏、數據龐雜、數據濫用是當前面臨的主要困境[26]；朱鋒剛等研究了大數據造成的倫理困境，認為確定性終結是大數據帶來的最大倫理問題，大數據環境下始終存在無法確定的參與者，技術造成了倫理客體的隱匿未知[27]；黃欣榮認為，個人隱私權是大數據帶來的最大倫理危機，在大數據時代，在數據采集、使用、取舍中都存在倫理問題和隱私問題[28]。

(四)關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

作為完成教育任務和實現教育目的的重要手段，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至關重要。毛澤東曾形象地將方法比喻為橋或船的問題：“不解決橋或船的問題，過河就是一句空話。不解決方法問題，任務也只是瞎說一頓。”[29]139思想政治教育方法是指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和研究中采取的各種方式和手段，包括思想方法、工作方法、研究方法等三個維度的內容。大數據時代，三個維度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均呈現出新的變革、新的特征，學術界對此展開了較為深入、系統的研究。

1.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方法

所謂思想方法，是指在認識教育對象、教育環境等要素時采用的方法。大數據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方法，主要表現為利用數據挖掘、分析等技術分析、預測教育對象的思想和行為動態，加深對教育對象的認識，進而實現精準思想政治教育。蔣海彬等研究了大數據視域下大學生思想信息獲取方法，認為大數據技術對于獲取大學生思想信息有很大優越性，主要表現為擴大信息獲取途徑、超越獲取時空限制、保證信息客觀性、實現可預測性等[30]；劉宏達等認為，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在分析人的思想和行為時可以運用整體性分析、差異性分析、動態性分析、關聯性分析等四種方法[31]。

2.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方法

工作方法是指具體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時采用的方法。關于該問題，學者從大數據帶來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變革、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方法運用等多個維度進行研究。崔建西等認為，由大數據導致的思想信息收集、加工、處理的特殊性，是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傳播方法確立的根源，該方法主要表現為信息追蹤定位傳播法、信息隱匿傳播法、信息分割傳播法等多種形式[32]；趙浚認為，大數據帶來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根本性變革，這是大數據對思想政治教育產生影響的最主要方式，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具有定量性、非線性、整體性、多樣性等特征[33]。

3.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及范式

學者還分析了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和范式問題，提出要創新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李懷杰提出并分析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大數據范式，認為研究對象全樣性、內容系統化、論證實證化、結論可視化是該范式的主要特征[34]；王學儉等認為，大數據時代下要轉變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以數據為載體的定量研究與傳統定性研究相結合的新范式，跨專業跨領域的研究范式[18]；胡樹祥等認為，大數據時代一切都可以量化，包括人的思想情感，要順應大數據時代量化研究的新崛起，堅持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相結合，創新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式[35]。

(五)關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及實踐路徑

學者將大數據與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相結合，研究了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及實踐路徑問題，提出了許多有建設性的意見。

1.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模式

狹義的教育模式是指在一定教育理論指導下的教育過程組織方式。學者從多個維度對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問題進行了研究。劉春波將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看作是一種全新的教育模式，認為這種模式具有促使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智能化，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時效性，帶來思想政治教育生態系統新變革等價值，在這種模式下，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也呈現出新特點，包括教育方案制定的個性化、實施的數據化、評估的科學化等[36]；楊桂蘭等認為大數據改變了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尤其在管理模式方面，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管理模式在數據收集、利用及決策結構方面與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模式有本質區別[37]。

2.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實踐路徑

學者從變革思維方式、更新教育內容、革新教育方法、優化教育環境等多個維度對該問題展開研究。季惠斌認為，為有效地將大數據分析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必須轉變原有的思想政治教育思維方式，關注所有受教育者，采集利用受教育者的大數據信息，更多關注“是什么”而非“為什么”[38]；趙慶寺認為，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管理要采用精準的數據分析方法，實現從粗放管理模式向科學、精細、個性化的管理模式轉變[39]；徐亮認為，運用大數據加強思想政治教育的路徑包括強化數據意識、注重數據挖掘、實現數據共享等[40]。

三、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評價及展望

綜上所述，學術界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這一問題展開了比較全面、深刻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對大數據的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等問題也基本達成共識，相關研究對今后的研究具有一定啟發意義。但是，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伴隨著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而展開，伴隨著大數據技術的發展及其在教育領域的應用而展開，后者畢竟處于起步和探索階段。因此，相關研究仍存在不足之處，仍需進一步深化和拓展。

(一)研究內容走向縱深化，但基礎理論研究亟待加強

1.研究內容走向縱深化

研究內容走向縱深化包括兩層含義，一是對同一研究內容的認識逐步深化，通過分析中國知網關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數據發現(檢索時間為2018年4月29日，檢索方式為“大數據”并含“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題詞檢索)，嚴格意義上的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開始于2013年，相關研究成果只有3篇，且對相關研究內容的認識有待進一步深入，比如，有的學者在研究大數據時代的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時，僅僅將大數據定義為“蘊含著巨大的、可有效利用的、多樣化的數據集”[41]；在分析大數據時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面臨的機遇和挑戰時，也只是基于“大數據是數量巨大的數據集”的認識而展開研究的。但隨著時間發展，學者對大數據的內涵、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關系的認識逐步深化。二是對研究內容的選擇逐步深化，通過對中國知網關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分析發現，學術界對該研究內容的側重點選擇，從2013年、2014年的內涵、挑戰及影響等，逐步轉變為創新發展、信息傳播、質量評價等，研究內容從宏觀走向微觀，從一般化走向精細化。

2.基礎理論研究亟待加強

基礎理論是指能夠為應用研究提供較強指導意義且屬于研究對象的一般規律的理論。縱觀現有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內容，雖然逐步走向縱深化，但基礎理論研究仍較為薄弱，仍需進一步深化。如關于大數據、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內涵的研究，雖然這一說法在相關研究中不斷提及，但對內涵的研究非常少，已有的對內涵的研究成果比較模糊，無法令人信服；再如關于大數據與思想政治教育、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關系的研究，已有研究大多從思想政治教育角度出發，將大數據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載體”或“工具”，或者側重于研究大數據的概念、特征等，缺乏對二者關系的深入認識。基礎理論研究薄弱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應用研究的開展，也使得現有研究猶如空中樓閣，給人一種根基不穩的感覺。因此，當前需要加強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基礎理論研究，在厘清相關內涵的基礎上，研究大數據與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聯系，推動新技術與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融合，研究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在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設中的地位、作用及發展趨勢等。

(二)研究領域不斷拓展，但跨學科交叉研究亟待加強

1.研究領域不斷拓展

研究領域不斷拓展有兩層含義，一是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出現拓展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領域，正如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出現，由一開始的研究熱點逐步發展為研究領域，再發展為分支學科一樣，雖然當前不能將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思想政治教育的分支學科，但作為一個最新研究領域，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出現和興起本身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領域不斷拓展的表現。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這一研究領域的出現，經歷一個由“大數據—大數據應用—大數據應用于教育—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漸變過程，每一步都是研究領域的拓展和深化。二是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領域內部研究視角的不斷拓展，學者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從一開始學科基礎視角的內涵、價值、挑戰及應對研究，逐步拓展為多維視角下的評價研究、監測研究、融合創新研究等，正在經歷一個由單一到多元、由宏觀到微觀、由粗放到精細、由理論思辨到實證應用的視角轉變過程。

2.跨學科交叉研究亟待加強

思想政治教育學是一門實踐性、綜合性很強的學科，在研究領域上，與教育學、政治學、心理學等多個學科有不同程度的知識借鑒和交叉，而且思想政治教育學以人的思想品德形成發展規律為研究對象，這一問題本身較為復雜，因此，跨學科交叉研究是推進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設和研究的應有之義。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最新研究領域，在研究內容、研究方法等多個方面都呈現出單一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視野無法解決的新問題、新現象，迫切需要突破單一學科研究視野，通過計算機、信息技術、統計學、教育學等多學科協同攻堅，實現跨學科交叉研究。從當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現狀看，交叉學科研究不足已經成為制約研究進一步開展和深化的主要原因，這種不足主要表現為，在研究內容上缺乏數據信息，在研究方式方法上缺乏技術支撐，研究人員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等哲學人文社會科學專業出身為主，在面對大數據專業技術問題時無能為力。

(三)研究方法較為多樣，但實證量化研究亟待加強

研究方法是開展研究的工具或手段，研究方法是否得當并適合研究內容，直接決定了研究成果的質量。學術界運用文獻資料法、調查研究法、經驗總結法、定性研究法等多種方法，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展開研究，也取得了較為豐富的成果。但縱觀現有研究成果，采用文獻資料法和定性研究法的成果比重非常大，采用定量分析和實證研究的成果所占比重很小，運用大數據技術進行研究的成果則更是鳳毛麟角。實證量化研究不足是當前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運用存在的主要問題，研究大數據卻不能采用大數據技術，成為當前研究中存在的普遍現象。究其原因，一是因為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對象的人的思想、情感、道德水平等，難以進行量化分析；二是因為現有研究人員以哲學社會科學專業出身為主，不具備大數據技術應用能力，跨學科交叉研究能力不足；三是由于大數據技術瓶頸，在教育及思想政治教育實踐領域成功運用大數據的案例很少，導致理論研究缺乏相應實證基礎。因此，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需要通過建立數據中心、培訓研究人員、進行技術攻關等多種途徑加強實證量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