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一首俄文歌曲的復譯

【摘 要】俄文歌曲有的有幾種譯文，但不如文學作品那么百花齊放。筆者以俄文歌曲《Моя Москва》為例，指出兩個譯本的優缺點，并對這首歌曲進行復譯。

【關鍵詞】俄文歌曲;復譯

The Discussion On the Retranslation

of a Russian Song

Abstract： Some Russian songs have several translations， but it is less letting a hundred flowers blossom than the literary works. Taking the Russian song "Моя Москва" as an example， writer points out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the two translations of the song and translate it again.

Key words： Russian song; Retranslation

許多世界文學名著都有數種譯本。它們見仁見智，各有千秋，也有的在多種譯本中一枝獨秀，為廣大讀者所贊賞。

俄文歌曲有的也有幾種譯文，但不如文學作品那么百花齊放。往往有人譯了，別人也就不再去復譯了。特別是有的翻譯歌曲一旦得到流傳，即使后來發現有毛病，甚至明顯錯誤，也很難改正過來。如俄文歌曲《三套車》，高山譯詞，宏揚配歌，由于原歌非常動人，譯配在總體上也相當不錯，所以在國內流傳很廣。但是把心愛的姑娘譯成“可憐的老馬”，肯定是個誤譯。曾有多人指出這一點。浙江大學雷道炎教授編的《浙大歌選》中也采用這個譯文，三重印時改用張寧的譯文。但并未引起多大的反響。有人說，唱慣了“老馬”，由它去吧！

但筆者仍覺得有些外文歌曲當時譯得比較匆忙，留下些瑕疵，如能復譯得好些，仍不失做了一樁善舉。上世紀五十年代問世的越劇《梁山伯與祝英臺》，它的劇本、唱腔、表演等都已經定型，堪稱經典。而后來上海越劇院又創排了2005年版，令人耳目一新。我們翻譯界也不妨學習這種推陳出新的精神。

現以俄文歌曲《Моя Москва》為例，講些看法。這首歌是為歌頌1941年莫斯科保衛戰而寫的。歌中提到的28勇士即在此戰中為抗擊50輛坦克而英勇犧牲。曲作者杜那耶夫斯基是著名的《祖國進行曲》和《快樂的人們》的曲作者。他為電影《幸福的生活》創作的音樂曾獲斯大林文藝獎。其中歌曲《豐收之歌》、《紅梅花開》等在我國廣為流傳。但也許杜那耶夫斯基比較習慣于寫反映歡快生活的歌曲，反映嚴酷戰爭的歌曲他寫得不是很多。而這首《我的莫斯科》是其中比較著名的一首。

筆者見到的這首歌的譯本有兩個（見附錄）。其一載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1990年版，下稱莫本）。另一見于《蘇聯歌曲珍品集》（1991年版，下稱蘇本）。這個譯本供四段。但筆者所采用的俄文原版載于《Гду же вы， друзья--- однополячане》（偉大衛國戰爭歌曲集第14集，音樂出版社，1965年莫斯科版），只有三段。應該說，這兩個譯本總體上都不錯，所以能流傳至今。但仔細看來，仍不無可推敲之處。現舉幾例：

1、 第一段第一句：“Я по свету немало хаживал.”

莫本：“我走過天下許多地方。”“蘇本：“我曾走遍世界各地方。”意思都不錯，但如譯成“我曾走遍天涯海角。”可能會更順口些。這樣說會不會夸大其詞？我想不會。немало 是多，хаживать是多次體不定向動詞，по свету 有по всему свету的意思。尤其后面進一步說明去的地方有深山老林、地窖戰壕等人所罕至的地方，甚至兩次遭活埋，這更是人所罕遇的事。以此來對比無論在什么時候，到什么地方，他總是想念著“我的莫斯科”，這樣用天涯海角來襯托，更能顯出他對莫斯科的依戀。

2、 第一段第三句：“Похоронен был дважды заживо，"莫本：“有兩次被活埋幾乎喪命，”蘇本：“有兩回險些被人活埋死，”意思都說明，被活埋，但沒有死，但蘇本讀起來多少有些別扭。筆者問過俄羅斯朋友，他們說這里可能是真的被活埋，但也可以就指死里逃生。比如說，一發炮彈（或一枚炸彈）下來，他受傷了，或被震昏了，泥土蓋住了他，但他終于活過來了。

3、 第三段末二句：“И врагу никогда не добиться， чтоб склонилась твоя голова”，莫本：“殘暴兇惡的納粹敵人，永遠不能使你低頭。”蘇本：“鬼子兵雖然兇如豺狼，怎能夠迫使你屈膝降！”讀來怎么也說不順口。

4、 莫本第三段第四句：“光榮日子祖國母親。”不知所云。

5、 蘇本第二段第二句：“也愛那運河上大橋梁;”不確切。原文說的是“Мосты над твоею рекой”當指река Москва ，是莫斯科河，而不是運河（канал）。莫斯科是有一條運河，那是溝通莫斯科河與希姆金水庫（химкинское водохранилище）的，名叫莫斯科運河（катал имени Москвы）。這條運河很短，而莫斯科河卻曲曲彎彎流過整個莫斯科市，上面有很多橋梁（故用復數），有東西向的，有南北向的，真如一道道彩虹，縱橫紛呈。

6、蘇本第二段末句：“你永遠活在我心上！”用于一個尚存的城市是否合適？

當然還有些別的問題，見仁見智，很難有統一的看法，現在筆者試把這首歌復譯于下：

我的莫斯科

里相斯基詞

杜那耶夫斯基曲

P 1 2 ‖3 3 . 3? 6 .3? | 5 .4 4 4 0 1 2 |

1、 我曾走遍天涯海角，鉆過

2、 （我愛）莫斯科郊外小樹林，我愛

3、嚴酷的秋天永志不忘，坦克

3 2. 3 6? 3 .1 | 7——0 1 2 |? 3 3 .3 i .i |

老林，蹲過地窖戰壕，我曾幾度死里

你河上大橋縱橫，我愛看雄偉紅場

轟鳴刺刀閃寒光，祖國的二十八位

7 .3 3 30 3 .3| 6 5 . 4 1. 2 | 3——3 0 3 3 |

逃生，生死離別中真情悟。但是

美景，愛聽克里姆林宮鐘聲。無論

好男兒，永遠活在人民心上。無論

6 6 .6 7 . 6? | 5 4 0 4 4 3 3 3 7 5 .3 |

我總是發自肺腑，到處把這驕傲的話重

鄉村 還是城鎮，永遠傳誦對你的贊美

敵人多狡猾兇殘，你的頭顱永遠高

I — —7 .6 6 7 7 5 . 4? |? 4 3 0 2 3? |

復：莫斯科，我親愛的首都！我們

聲，

昂。

5 4 .3 7 . 1? 0 0 1 2

心中的莫斯科！

6 0 0 2 3? | 5 4 0 .3 7 .1 |6 0 0

我們心中的莫斯科！

想起魯迅先生《非有復譯不可》一文。現在那種“已在開譯，請萬勿重譯為幸”的廣告是沒有了。但“即使已有好譯本，復譯也還是必要的。”取舊譯本的長處，再加上自己的新心得，這才會成為一種近于完全的定本。”

筆者自知自身的譯本雖然避免了上述兩個譯本的某些缺點，但仍很粗糙，還有些硬傷，離“近于完全的定本”還很遠，但如果大家來做，就可能出現近于完全的定本。因此，盡管不知復譯后會有多少人讀它，唱它，但還是斗膽為之，以求海內同業教正。

作者簡介：張鳳珍（1971—），女，漢族，吉林四平人，外國語言文學博士，浙江旅游職業學院外語系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俄語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