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

摘 要：夫妻忠誠協議是指夫妻雙方在婚前或婚后簽訂的要求夫妻雙方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忠誠于對方的一種協議。隨著社會的發展，一些人的婚姻觀念發生了變化，不忠于婚姻與家庭的情況時常發生，這在一定程度上使原本和睦的婚姻關系破裂，最終走向離婚。為維護婚姻關系的穩定，在日常生活中不少人會選擇通過簽訂夫妻忠誠協議的方式來維護婚姻關系和自身的權益。然而，我國現行法律條文并未對這一協議的效力做出明確規定，有學者認為這使得司法實踐中存在同案不同判的現象，雖然許多學者對這一問題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與建議，但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問題一直處于爭議狀態。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也會選擇通過簽訂夫妻忠誠協議，希望以此來維護家庭及婚姻關系的穩定，因此，進一步對這一問題進行研究，明確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具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夫妻;忠誠協議效力;婚姻關系

一、問題的提出

隨著社會發展，人們的生活方式發生了許多改變，一些人的婚姻家庭觀念也發生了變化。為促進夫妻雙方相互關心、相互忠誠于對方，維護家庭婚姻關系的穩定，一些人通過簽訂夫妻忠誠協議的方式希望達到維護婚姻關系穩定，促進彼此忠誠于對方的效果。通過在中國裁判文書網查找相關案例，可以發現，在婚姻糾紛案件中，存在一些涉及夫妻忠誠協議內容的案件，雖然對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認定，根據不同的案例情況會有不同的結果，但有學者認為，由于我國現行法律條文對此效力沒有明確的規定，使得一些相似的案例出現了同案不同判的現象。對涉及夫妻忠誠協議有關的案件，有學者通過對54份案例進行分析得出結論：“在54份總樣本中，法院最終支持以當事人簽訂的忠誠協議中約定的內容做出判決的案件有8起，不支持的有16起，未處理的有30起。”

現實生活中，許多人會簽訂夫妻忠誠協議，他們希望通過簽訂該協議從而有利于夫妻雙方忠于對方，促進雙方互相幫助、扶持，共同維護婚姻關系的穩定。對此，需要進一步對夫妻忠誠協議效力問題進行研究，明確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從而使法院對相關案件進行審理時有明確的法律條文可依，減輕法官的審判壓力，從而減少同案不同判的現象。

二、明確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意義

（一）明確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有利于維護婚姻關系的穩定與家庭的和睦

婚姻的締結不僅是感情的進一步發展，同時，也是雙方對彼此的承諾，承諾婚后忠誠于對方，相互扶持，相互關心，夫妻忠誠協議是夫妻雙方共同為維護穩定的婚姻關系，幸福的家庭生活而簽訂的。既然夫妻雙方自愿簽訂此協議，就應該知道生活中的某些行為受此協議的約束，若違反此協議，則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懲罰?？隙ǚ蚱拗艺\協議的效力，可以使夫妻雙方在簽訂夫妻忠誠協議時認識到自己行為的后果和意義，促進夫妻雙方約束自己的一些行為，從而更加忠誠于對方，使婚姻關系更加穩定，家庭幸福和睦。此外，在夫妻一方存在違反忠誠協議的內容的行為時，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對遵守忠誠協議內容的一方有重要的作用。因此，筆者認為，應有條件地肯定夫妻雙方自愿簽訂的忠誠協議的效力。

（二）明確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有利于法院對案件進行審判時有據可依

學界對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看法有兩種觀點，即否定說和肯定說。筆者認為，無論是否肯定該協議的效力，都需要做出一個明確的回應。一方面，如果否定該協議的效力，在做出明確規定后，可以減少日常生活中人們以此協議來提出訴求的情形。另一方面，如果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也需要做出具體的規定。通過學習可知，有學者認為，對于夫妻雙方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簽訂的忠誠協議效力，在有的案例中得到了支持，而在有的案例中未得到支持，也有在相似案例中存在不同處理結果的現象，因此，筆者認為對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進行明確規定，無論支持或否定，都做出一個明確的規定，有利于法院對相關案例進行審判時有據可依，從而減輕法官的壓力，減少同案不同判現象的發生，同時，也有助于提升司法公信力。

三、關于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爭議

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一直處于爭議狀態，不同的學者對此有著不一樣的看法，關于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爭議，主要包括以下兩種學說：

（一）夫妻忠誠協議有效說

夫妻忠誠協議有效說肯定了夫妻之間簽訂的忠誠協議的效力。持此種觀點的學者認為，對于夫妻之間的忠誠協議，應該得到肯定，具體理由包括：首先，夫妻忠誠協議是夫妻雙方自愿簽訂的，符合意思自治的原則，若無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和公序良俗的內容，應該得到認可;其次，“忠誠協議實質上正是對婚姻法中抽象的夫妻忠實義務的具體化，完全符合婚姻法的原則和精神?！庇袑W者指出，《婚姻法》第四條的規定屬于道德層面的規定，沒有強制效力，因此，不應該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而筆者認為，有條件的肯定夫妻之間自愿簽訂的忠誠協議的效力，恰好可以起到將《婚姻法》第四條具體化規定的效果，因為“雖然婚姻法第四條對夫妻之間理應相互履行忠誠義務做出了原則性規定，但該規定缺乏現實操作性，夫妻一方不能依據這一條認為另一方違背忠實義務而向法院起訴?！倍鞔_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正可以解決此問題，由此，應該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最后，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有助于夫妻雙方根據意思自治原則，進一步規范自己的行為，更好地忠誠于對方，從而使婚姻關系更加穩定，家庭關系更加和睦。

（二）夫妻忠誠協議無效說

夫妻忠誠協議無效說，持此觀點的學者認為不應該認可夫妻雙方簽訂的忠誠協議的效力。有原因在于：首先，夫妻忠誠于對方的問題應屬于道德調整范疇，而不應該由法律來調整;其次，夫妻忠誠協議限制了夫妻雙方的人身自由，應否定其效力;此外，簽訂夫妻忠誠協議會使夫妻之間產生嫌隙，不利于夫妻雙方的相互信任。

筆者不贊同無效說里的觀點，首先，夫妻關系中確實存在屬于道德調整的范疇，但也存在應由法律調整的部分，既然夫妻忠誠協議是夫妻雙方自愿簽訂的協議，那夫妻雙方在簽訂時就明白自己在簽訂協議后受條款約束的后果，也明白相互忠誠對于夫妻雙方的重要性之所在;其次，“《婚姻法》既然規定對于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行為予以懲罰，那么，夫妻雙方以協議形式對‘忠實義務進行約定并不是一種對身份權法定性的違反，而是以此種身份權（配偶權）為基礎的”;最后，夫妻忠誠協議效力實質上也與婚姻的締結有著相同之處，夫妻忠誠協議并不僅僅只是涉及夫妻雙方財產及身份關系的約定，更是雙方對彼此的一種情感上的承諾，是雙方基于維護家庭關系穩定與和諧而做出的約定。因此，筆者認為，應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但這種肯定并不是全盤肯定，而應當有條件的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從而更好地促進婚姻關系的穩定。

四、完善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建議

（一）明確忠誠協議的效力

忠誠協議在日常生活中簽訂較多，但其是否有效還處于爭議狀態，因此，筆者建議應進一步明確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如前所述，筆者認為應當肯定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但并不是對所有的忠誠協議都予以肯定，而是需要對協議內容做出區分，從而確定其有效與否，這有利于夫妻雙方根據協議忠于對方，進而維護婚姻關系的穩定，同時，也有利于法院在審理相關案例時有法可依。

（二）明確并細化忠誠協議的內容

在肯定了夫妻忠誠協議效力后應對忠誠協議的內容進行明確。有學者認為，夫妻雙方忠誠協議的內容應僅包括調整財產關系的部分;也有學者認為應當包括調整財產關系和身份關系的內容。筆者認為，忠誠協議的內容，應該包括財產關系和身份關系，但在效力認定時需要進一步細化規定。首先，財產部分，筆者認為應肯定夫妻忠誠協議中財產協議部分的效力，這屬于夫妻雙方自愿以簽訂協議的方式對其財產進行處理的行為，基于夫妻雙方意思自治簽訂的協議，應肯定其效力，但約定財產數額較大，不符合實際情況時，法院在審理過程中可先讓夫妻雙方協商，協商不成時，法院可以做出合理的調整。對于涉及身份關系的協議，首先應對其內容進行細分，再探討其效力。原因是，對于夫妻雙方在忠誠協議中約定的夫妻雙方應忠于對方，不得發生婚內出軌他人的協議內容，應肯定其效力，因為這既符合婚姻法的規定，同時夫妻雙方在簽訂忠誠協議時就應該明確認識到自己的特定行為受到一定的限制，而對類似于夫妻雙方若一方違反協議，解除夫妻關系等約定內容則不應肯定其效力，因為夫妻解除婚姻關系是需要經過一定的程序才可以發生效力的，而不能僅僅依靠雙方忠誠協議里的違約后果的約定就對身份關系進行規定。

（三）不能適用忠誠協議的情形

夫妻忠誠協議可以有效的維護婚姻關系的穩定，許多學者也建議應肯定其效力，筆者贊同此觀點，但筆者認為，首先應賦有一定的條件，需要對協議內容進行區分及細化規定，從而區分出哪些有效哪些無效。其次協議得是雙方基于意思自治，自愿簽訂的，若存在一方強迫另一方簽訂的情形，則不應肯定協議的效力。最后對于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違背公序良俗的協議內容，應該不予肯定其效力，而對于違約后的賠償金部分的約定，如果約定金額過高，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可以在協商不成的情況下賦予法院在審判時做出適當的調整，從而維護雙方的權益。

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目前仍然處于爭議狀態，而隨著社會發展，人們生活方式發生了變化，婚姻觀念也發生了變化，為進一步穩定婚姻關系，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簽訂夫妻忠誠協議的方式來維護婚姻關系的穩定。對此，有必要進一步明確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筆者在學習相關內容后嘗試提出幾點關于完善夫妻忠誠協議效力的建議，對夫妻忠誠協議效力應進一步明確其內容，進而肯定其效力。但由于筆者個人能力有限，對許多問題的分析可能不夠全面，在今后的學習過程中，筆者也會繼續努力，不斷學習，從而不斷加深自己對這一方面知識的了解與認識。

參考文獻

[1] 夏吟蘭.婚姻家庭繼承法（第二版）[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7.

[2] 江平.民法學（第二版）[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1.

[3] 吳晶.淺析夫妻忠誠協議之效力[D].南昌大學，2018.

[4] 王新.忠誠協議司法適用規則研究——以54份裁判文書為樣本[D].廣西大學，2018.

[5] 童航.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認定[J].甘肅政法學院學報，2014（06）.

[6] 孫書靈，高魁，潘龍峰.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J].人民司法，2009.

作者簡介：李瓊，云南民族大學法學院民商法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