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和無路

楊谷懷

孔子帶著弟子周游列國，到了陳國和蔡國交界的地方。楚國的楚昭王聽到這個消息后打算派人聘請孔子做官。陳、蔡兩國的大夫們因為平日的所作所為深受孔子反對，所以擔心孔子到楚國掌權后會收拾他們，于是就發兵圍困了孔子師徒。

孔子和弟子們一連七天不能生火做飯，就在這樣的危境中，孔子還不停地彈琴唱歌，仿佛比平時還要悠閑。子路和子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小聲議論：“我們跟隨先生周游，可是到哪都不受歡迎，四處碰壁，現在都到了這樣走投無路的境地，先生卻一點也不急，還不停地彈琴唱歌，君子難道可以這樣不知恥辱嗎？”孔子從顏回那里聽到了這番話，嘆息道：“這兩個人真是見識淺薄啊！你去叫他們進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脾氣暴躁的子路一進門就抱怨：“先生，我們現在真是走投無路了吧！”孔子聽了回答道：“這是什么話！君子通達于道就有路可走，不能通達于道才會走投無路。我恪守仁義之道而遭逢亂世，怎么能說是走投無路呢？善于反省就能通達于道，面臨危難就不會喪失德行。這就像只有嚴寒到來、霜雪降臨的時候，才能看到松柏的永恒青蔥一樣。現在這樣的困難又算得了什么！”說完后，孔子繼續安詳地彈琴唱歌。弟子們聽了孔子的話，大為折服，也很受鼓舞，最終他們等到了楚國的救兵，擺脫了險境。

這就是孔子，一個有著自己的信念并為之奮斗終生的人。

當我們整日抱怨社會不公、人心叵測的時候，可曾想過，孔子是在比這艱難百倍的環境中修《詩》《書》，定《禮》《樂》，序《周易》，作《春秋》的？可與不可只是權衡，而該與不該則是堅持，以一顆樂觀的心堅持去做該做的事，這本身就是一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