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向死而生的藝術終結對當代藝術的啟示

張晨曦　劉彥榮

摘要：藝術終結論最早源于黑格爾，現在有關于藝術終結的討論依然是學界的熱點話題之一。當代藝術的發展逐漸沖破了審美自律的界限，藝術與生活的聯系越來越緊密。但這并不是藝術的終結，藝術終結本身其實就是個偽命題，作為整體活動的藝術是不會終結的。本文對黑格爾、阿多諾、阿瑟.丹托有關于藝術終結的理論做了簡單的梳理和概述，結合筆者的理念分析了“終結”的內涵，并且闡述了筆者對藝術終結的想法和理解。

關鍵詞：藝術終結? ?黑格爾? 藝術與文化? ?藝術風格

中圖分類號：J0-05?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19）21-0172-03

一、關于藝術終結的理論代表

（一）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

在1817年，海德堡的美學講演上，黑格爾（如圖一）首次公開提出了有關藝術終結論的看法，在此之前，雖然也有零星片段式的相關言論，但是黑格爾是第一個把這個問題上升到哲學高度的人，所以黑格爾可以說是“藝術終結”這個命題的起源。但是，筆者認為不能將藝術終結跟黑格爾的思想混為一談，黑格爾的藝術終結理論究其本質，只是其哲學體系的自然推行，與藝術的發展命運沒有關系。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黑格爾去世一百多年后，藝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時候的人們發現黑格爾早在他的年代就討論過藝術的存亡，于是就將其挖掘出來，用來解釋當代藝術情況。

要了解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首先應該了解他的哲學意識，因為這一論題正是從他的理論體系中演繹出來的。在黑格爾的時代藝術實踐正在蓬勃的發展，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黑格爾對他所處的時代的不滿，在黑格爾看來在從前人們可以通過藝術直接認識世界，但在當時藝術已經失去了其帶領人們認識世界的職能，所以他認為藝術已經失去了崇高的地位，這也就是說他當時所提出的藝術終結。這并不指藝術現實的衰亡，而是說藝術應該轉變觀念，形成一種全新的藝術哲學體系。

（二）阿多諾的藝術終結論

阿多諾（如圖二）認為藝術首先應該是一項精神活動，他強調藝術作品的內涵和精神，在阿多諾的觀點里認為藝術作品的外表形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內在的精神性，因為藝術的精神充滿批判質素和否定要素。阿多諾認為，現代藝術具有一種特殊的審丑特質，這種特質所帶來的意義是傳統藝術美學中那種美好所沒有的，現代藝術的中的審丑是能夠直擊人類心靈的，是一種激烈的精神，能夠重塑人們的審美觀、改變人們的審美能力，表面上看到的這種丑并不是真正的藝術目的，真正的目的在于藝術所迸發出的精神化的強烈能量，這就強化了作品的內在力量，丑只是淺顯的表征。所以在阿多諾的理論里，所謂的藝術終結應該是說藝術指的應該是藝術在否定自身的“反藝術”那里卻獲自身去否定“反藝術”從而獲得重生，重生之后藝術就會具有更高層次的精神性和超越性。

（三）阿瑟·丹托的藝術終結論

阿瑟·丹托（如圖三）的眼中的當代藝術是已經進入“后歷史”的開放階段，那是一片與以往又不相同的嶄新天地。這個時代跟黑格爾所處時代那種理性不合適藝術發展的環境氛圍不同，跟阿多諾所處的工業化、資本主義盛行、商業化不斷發展的時代面臨真正的藝術壓抑也不同，丹托所面臨的是經濟全球化形式下，藝術妥協消融于大眾文化和商品化。這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終結”危機。從丹托的藝術終結觀來看，他認為人類跟藝術相伴相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藝術應該是像歷史一樣隨著人類發展的漫長歲月一同前行的存在，哪怕藝術史的生命走到了盡頭，藝術也永遠會有屬于自己的存在和發展方式。筆者認為丹托所說的藝術終結，是進入“后歷史”時期的一種海納百川、包羅萬象的廣闊包容的狀態，沒有哪個藝術風格獨占時代的鰲頭，所有的藝術風格不分古今、不論出身、不管美丑、不計手法，通通都能夠被人們去接納去理解。

二、對“終結”內涵的認識

（一）終結不是結束

黑格爾在他的《美學講演錄》中明確地提到：“在美與真這種較高的、不可磨滅的理想的聯系的頂峰，到了這個頂峰，喜劇就馬上導致一般藝術的解體”。可以看到，他用的詞很微妙是“解體”，并不是結束也不是滅亡，從這里就可以對他所真正認為的藝術終結窺見一二。藝術的終結發展到阿瑟.丹托那里，他對于“終結”一詞有了更為明確的闡述，在丹托的《藝術的終結》發表后，被很多人混淆了其中終結和死亡的區別，于是丹托曾經對此有過非常明確的解釋：“不再有藝術這并不是我的觀點，走向終結，是指的敘事，而非敘事的主體。”由此可見，黑格爾和丹托都沒有認為“藝術的終結”就是簡單相暴的藝術從此沒有了。

筆者梳理藝術史，觀察當代藝術的所呈現出來的面貌發現，藝術發展到如今已經很開放的形態，就是靠著不斷的拋棄一部分再拋棄一部分，然后再適當的保留，這是一種高層次的拋棄和保留，是經過時代的洗禮歷史的紛呈后所展現的最合理的面貌。

（二）終結是新的開始

關于“終結”這個詞，在現有的解釋里，筆者覺得最為合理的解釋就是“揚棄”。“揚棄”解釋起來其實就是指否定之后的肯定，也可以理解為中國人常說的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如果不是先有了否定，那也就不存在之后嶄新的開始。藝術終結跟中國的一句古詩的內涵筆者認為有著異曲同工的內涵——“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雖有著落敗消亡的枯萎之意，但在這枯萎背后卻是欣欣向榮的新生，藝術終結筆者認為也是如此。

在藝術發展史中的輝煌時代，藝術擔任著彰顯那個時代最高精神的責任，要根據時代的理念維護其內部的發展，這也就成為了具有時代精神的藝術史。但當藝術理念發展到宗教階段時，藝術就失去了這一職能，在這個時候，藝術就必須尋找發展的新出路和新方式，即是一種藝術終結，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藝術發展的開端，這也就是說一段藝術史的終結，就是下一段藝術史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