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調查研究不僅是一種工作方法,而且是關系黨和人民事業得失成敗的大問題”[1]。歲末年初之時,上至各級領導機關,下至各領域基層黨組織,都須得研究部署工作,而決策部署的重要前提是搞好調查研究,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
平時我們所說的“一年之計在于春”,這個“計”,對農民而言,講的是備耕、播種;對工作來說,則指的是謀劃、部署。備耕、播種講究的是結合地塊(比如氣候、土壤、肥力、朝向等)和市場情況來確定備什么、種什么,如果缺乏周詳細致的考察,搞錯了方向,年底就可能顆粒無收或本大利小。
同樣,研究工作、謀劃部署也需要我們植根于現實的土壤,勇于打破僵化教條的囚籠,深入開展調查研究,堅持從客觀實際出發、實事求是,歲末才有結出碩果的可能。尤其是基層黨建,因其系統性實踐性基礎性很強,情況相對復雜,故頗有一些脾氣性格,它對實際和環境的挑剔往往勝過其它工作,更加需要我們站高看遠、深謀遠慮,才有馴服的可能。處在這樣的時節,如果你悉心研讀一下張聞天七十多年前所寫的那篇《出發歸來記》,定會收獲良多,有豁然開朗之感。
張聞天的《出發歸來記》一文,以生動豐富、淺顯易懂、明白如話、哲理飽滿的語言,極其精辟而深刻地闡揚了共產黨人對待調查研究應當持有的態度和從事調查研究應當采取的方法,是對毛澤東調查研究思想的科學論述和系統發揮。張聞天在文中說,我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少了:“但這些東西,又是如此的生動活躍,變化多端,如果我不同它們保持經常的接觸,緊跟著它們,它們又會很快的前進,把我遠遠的拋棄在它們的后面。同時一切事實又如此明顯的告訴我,如果我們不去認識它們,熟悉它們,了解它們的動向,我們決然不能決定我們的任務與政策,即使馬馬虎虎的決定了,任務仍然無法完成,政策也無從實現”[2]。
對于基層黨建工作而言,由于各級長期以來都忙于抓發展慣于抓經濟的緣故,確確實實還有許多人不認識它,不熟悉它,不緊跟它,不了解它的動向,摸不準它的脾性,而被它遠遠拋在了后面。且不要說基層了,甚至一些黨的領導機關,也因其生疏于強基固本而馬馬虎虎作出決定,伴隨的往往就是粗枝大葉、不求甚解,夸夸其談、自以為是的主觀主義作風,最終當然是轟轟烈烈圖了形式、走了過場。
張聞天極為深刻的指出:“要做一個真正的唯物論者,首先必須承認,我們的一切工作必須從客觀的實際出發,而不能從主觀的愿望出發。這當然似乎是誰都知道的普遍真理,然而真能在一切實際行動上這樣做的,卻并不很多。客觀的實際雖然天天在我們的面前出現,要求我們尊重它的存在,承認它的統治地位,然而我們卻偏偏來個‘熟視無睹’,不肯去理會它,甚至根本不承認它”[3],其結果“使我們到處碰釘子,到頭來只弄得我們頭破血流,家破人亡”[4]“受了這許多痛苦,還不知道這釘子從何而來”[5]。
現實工作中,確實如張聞天所言,我們的很多工作并非從實際出發,而是憑主觀愿望決定,特別是基層黨建,一些地方、一些基層黨組織不去研究自己的客觀實際,不去研究自己的特殊性、具體性,不承認“釘子”的現實存在,往往照搬照抄、本本主義,依葫蘆畫瓢、上下一般粗,結果自然是黨員埋怨、群眾反感、得不償失。
當年,毛澤東開展延安整風運動,根本就在于反對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黨八股這“三風”,要知道,我們黨是在付出極其慘痛代價的情況下才把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這個馬克思主義唯物論的普遍真理接受過來,用之于改造共產黨人的主觀世界和所處的客觀實際,進而成為黨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歷史時期做好領導工作的重要傳家寶。
今天,我們抓基層黨建工作,十分需要破除主觀主義和教條主義的僵化思想,真正撲下身子,走對路子,去認識客觀實際,尊重客觀實際,承認客觀實際,而決不能目空一切,自高自大,照搬照抄,草率決定。因為“只有正確的認識這個客觀的實際之后,我們才能提出改造這個實際的正確意見”[6]。
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對客觀實際進行精密地調查研究,真正把事情的真相和全貌搞清楚,把問題的本質和規律把握準,把解決問題的思路和對策研究透,否則我們仍然只是粗枝大葉、不求甚解,自以為是、夸夸其談,滑入主觀主義和教條主義的泥潭。張聞天告訴我們:“任何偉大的天才,對于任何事物,即使是非常細小的事物,在經過一番調查研究以前,是決不能發表任何正確的意見的。那末像我們這類普通的人才,怎能在經過一番調查研究以前大發議論呢”[7]“所以一個真正唯物論者的起碼態度,就是一切工作必須從客觀的實際出發,必須從認識這個客觀的實際出發”[8]。
二
而且在張聞天看來,這種對于實際的調查研究,既是領導者所必須的,也是被領導者所必須的;既是部署工作前所必須的,也是部署工作后所必須的。他說:“一個領導者,如果他對于當前的具體情況沒有精密的調查研究,他就無法提出正確的任務。這正像一個軍隊的指揮官,如果他對于當前的各種情況沒有精密的調查研究,他就無法決定作戰的命令”[9]。
可是,作為領導者,在作出正確的決策部署之后,是否就可以不再調查研究,任其發展下去而不聞不問了呢?“當然是不可以的。然而我們常常在任務提出之后,就以為萬事大吉,不再過問,只是到了一定時期之后,才照例召開一個檢查會議,或總結會議,照例的檢查一下,總結一下工作……。這正好像一個軍隊的指揮官,只發出了作戰的命令,而沒有根據于各種變動著的情況來進行不斷的作戰指揮”[10]。
他接著指出:“所以一個領導者,不但在決定任務之前須要做一番精密的調查研究工作,即在正確的任務提出以后,也仍然需要不斷的調查研究。一個好的領導者,不但須要對于一件事情有正確的原則的領導,而且還須要作戰指揮一樣的行動的領導。只有把原則領導和行動領導結合起來,我們才能把這種領導稱為具體領導。這種具體領導,不以精密的調查研究工作做基礎,是決不可能的”[11]。也就是說,我們要想實施正確而具體的領導,就得把調查研究貫穿到工作之前、之中和之后,只有這樣,才能既看清楚決策前的普遍性,又能弄明白實踐中的特殊性,還能總結出結果所蘊含的經驗教訓,否則,就只能是抽象的領導,有形卻無實。然而現實卻如毛澤東同志當年所言,許多的領導者,許多的上級干部:“喜歡一到就宣布政見,看到一點表面,一個枝節,就指手畫腳地說這也不對,那也錯誤”[12]“現在我們很多同志,還保存著一種粗枝大葉、不求甚解的作風,甚至全然不了解下情,卻在那里擔負指導工作,這是異常危險的現象”[13]。
那么,被領導者在接受上級規定的任務之后,是否就可以不作調查研究,不結合實際的照本宣科、盲目執行呢?
“當然也是不可以的。因為他不能在接受任務之后盲目亂干一氣,而必須考慮一番:如何執行任務,才能不脫離群眾,不違反政策。一個被領導者,不但對于上級所給予的任務應有清楚的認識,有完成任務的決心與勇氣,而且還須要有不脫離群眾、不違反政策的完成任務的具體辦法,而這,沒有對于當前情況的調查研究,也是不可能的。這正像一個戰斗的部隊,在以自我犧牲的精神堅決執行上級命令時,仍須不斷偵察戰斗情況,以便適時的改變自己的戰斗形式與組織形式,以爭取勝利一樣”[14]。也就是說,一旦上級做出決定,我們必須堅定不移、毫不含糊地貫徹執行,但是用什么樣的組織形式、什么樣的貫徹措施、什么樣的落實辦法,就得深入研究自身的特殊性,從實際出發而不是教條式的執行。
可見,無論是領導者還是被領導者,都必須把調查研究作為實際工作的基礎,貫穿于現實工作的始終,“調查研究工作,不是什么一個時期的突擊工作,也不是只在工作的某一個階段才需要的工作,也不只是對于某一種人才需要的工作,這是一切工作的基本,是貫穿在全部工作過程中的基本工作,是全部工作中最重要的有機組成部分,是一切工作者都需要做的工作。調查研究工作做的是否充分,是決定一項工作成敗的主要關鍵”[15]。
當然,上級的決定要分析各地的不平衡不一致,把個別升華為一般、個性提煉成共性,體現行動方向和普遍意志,亦即一致性、普遍性、原則性,而且允許下級結合實際創造性地開展工作,避免一竿子插到底,否則就會演化成官僚主義;下級的執行,則要分析自己的實際,把一般具化成個別、共性分解為個性,體現具體任務和特殊土壤,亦即多樣性、特殊性、具體性,形成符合實際的辦法措施,避免不切實際的照搬照套,否則就會演變成形式主義。這正如張聞天所言:“上級的決定,必須很好地估計到這些不同地區的特點,使決定帶有原則性。下級執行上級決定時,必須估計到本地區的特點,使決定帶有具體性。只有這樣,才能使上級的原則決定,在各種不同的地區內能夠具體執行,而使領導者與被領導者能夠步調一致,和諧的合拍的前進”[16]“所以我們要有原則性,還要有具體性,要根據各地的情況實現我們的原則,這就是馬克思主義。我們反對千篇一律”[17]“上級的結論只能成為下級的原則指導,下級的具體情況仍須加以單獨的具體的研究。這樣,才能稱為領導的原則性和具體性的統一。這就是從個別到一般,再從一般到個別的一個完整的認識運動的過程[18]。可是,如果沒有雙方深入的調查研究作為基礎,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概而言之,調查研究,就是到實際和群眾中檢驗我們的工作,既要檢驗成績的有無,也要檢驗工作的得失,因為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就是說,我們的一切意見、決議、辦法是否正確,必須要在實踐中找到證明。實踐中證明做不通的,或找不到證明的東西,不論說得如何動聽,或如何‘偉大’,我們必須認為是無用的、有害的東西,決然加以拋棄。反之,在實踐中證明做得通的,不論說得如何平淡無奇,如何‘不足道’,我們必須認為是可靠的真理,加以抬舉和尊敬”[19]。
可惜現實的情況是,我們的很多工作往往關起門來決策的多,憑經驗辦事的多,拍腦袋的多,想當然的多,脫離實際的多,因此也就往往不能不是主觀主義的、官僚主義的、形式主義的作風,“常常偏于在上層,在辦公室里,在工作報告上,在會議上,因此常常是片面的,空洞無內容的,吃力不討好的”[20]。解決這個問題沒有別的辦法,唯一的途徑就是親自動手進行調查研究。毛澤東同志講,做事情要親自動手,出一身汗才能做得好。習近平同志也指出:“現在的交通通信手段越來越發達,獲取信息的渠道越來越多,但都不能代替領導干部親力親為的調查研究”[21]。
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們也像張聞天當年一樣,常常把親自動手理解成親自看文件、親自寫材料等,其實不然,毛澤東所強調的親自動手是指深入到實際中去、深入到群眾中去,親自與實際接觸、與群眾接觸,張聞天在文中反思道:“我過去對于親自動手,只是了解為親自看文件,親自同高級干部談話,親自參加工作討論會,沒有了解應當親自接觸實際、接觸群眾、接觸最下級的干部。而正是后者,是親自動手的主要意義”[22]“把我們的工作同群眾、同實際結合起來,應該是我們全黨的戰斗任務”[23]。毛澤東同志1930年的尋烏調查,親自接觸各界群眾,分類別召開調查會,直接掌握大量第一手材料,諸如該縣各類物產的產量、價格,縣城各業人員數量、比例,各商鋪經營品種、收入,各地農民分了多少土地、收入怎樣,各類人群的政治態度,等等,都弄得一清二楚。這種深入、唯實、求真的作風,正是今天我們開展調查研究所缺乏但又極其需要的精神。
三
既然調查研究如此之重要,那么調查什么、研究哪些,就成為了首要問題,而怎樣調查、如何研究,就成為了完成調查研究任務的“橋”與“船”。
馬克思主義告訴我們,由生產力與生產關系所結合成的社會生產,是一切政治的、法律的、文化的、藝術的、宗教的物質基礎。就基層黨建工作而言,更多屬于政治的范疇,它正是建立在社會生產這一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筑。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有什么樣的經濟基礎,就必須構建與之相適合的上層建筑,這才是黨建工作的最高本質。所以我們既要重視經濟基礎,亦即生產關系一切方面的調查研究,也要重視基層黨建內在構成中一切要素的調查研究。就比如我們講“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這種“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究竟怎樣表現在老百姓的具體生活當中?人們彼此之間的生產關系究竟發生了哪些根本性改變?我們講鄉村振興之“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那么,怎樣才興旺、才宜居、才文明、才有效、才富裕?適應這樣的經濟基礎,基層組織怎樣設置才科學合理、務實管用?支部怎樣建設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流動到外地的黨員如何教育管理才不失時代先鋒本色?這些就是我們隨處可以瞧見、天天可以碰到的最平常、最普遍、最大量的東西,可是我們卻“常常喜歡‘昂首向天’,在天上的星星中間尋找世外的、奇異的‘理想’,而對于這些事情,則簡直看不起,認為太卑鄙、太功利、太平淡無奇,以致采取漠不關心、熟視無睹的態度。我們不了解這些最平凡、最普遍、最常見的事情,是牽連到千千萬萬人民生活的事情,一切偉大的理想,如果同這類事情脫離了關系,那是一個銅錢也不值的”[24]。
所以,從基層黨建的視角思之,我認為,所謂的“調查”,就是要搞清楚生產力、生產關系、上層建筑在一個地方、在具體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所謂“研究”,就是要弄明白它們彼此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然后從中找準基層黨組織建設的切入點、著重點和發力點。只有這樣,基層黨建工作才能做到有的放矢、靶向施策,真正為“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提供內生變量和內驅動能。
那么,怎樣開展調查研究呢?
張聞天同志告訴我們,要過好“調查研究”這條大河,不可好高騖遠,不能遍地架橋,而是必須把時間和精力聚焦于“典型”這座橋的建構,“我們的辦法,就是在同一類事物中選擇典型來調查研究”[25],習近平同志也講:“蹲點調研、解剖‘麻雀’是過去常用的一種調研方式,在信息化時代依然是管用的”[26]。如果我們大鋪攤子,遍地架橋,就“常常是走馬看花式的一般的調查,調查的事物雖然很多,但常常是表面的、空洞沒有內容的、不深刻的”[27]。而如果我們以全副工夫聚力于一座橋的建構則不然,“它對于一件事物雖是花費的時間比走馬看花式的要超過許多倍,然而它看得深入,看得透徹。它能夠發現事物內部的運動規律”[28]。列寧講過:“沒有抽象的真理,真理總是具體的”[29],這就是說,真理必須從具體事物的具體研究出發,普遍的東西并非獨立存在,而只是單個的具體事物綜合出的本質屬性而已,真理是個別與普遍的對立統一。這種哲學思維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從典型研究中得出的結論可以成為一個有力的思想武器,成為研究其他同類事物的原則指導”[30],但是,“其他同類個別事物的具體解決,仍須對該事物做具體的研究”[31],所以,“最好的典型,應該是最能做同類事物的代表的具體事物。典型選擇得愈好,則其得出的結論就愈帶有普遍性,當然例外仍然是有的”[32]。
要真正架好“典型”這座橋,需要兩個最重要的支撐,那就是分析與綜合,分析是解剖、是抽象,綜合即整體、即具體,它們就如同橋的兩端,這兩端做得越牢固越堅實,橋的承載能力就越大。正如習近平同志所言:“通過深入實際調查研究,把大量和零碎的材料經過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思考、分析、綜合,加以系統化、條理化,透過紛繁復雜的現象抓住事物的本質,找出它的內在規律,由感性認識上升為理性認識,在此基礎上作出正確的決策”[33]。
所以,張聞天說:“在選擇好調查研究對象之后,調查研究工作的主要方法是分析和綜合。從感性方面得來的關于調查對象的統一的、籠統的印象,必須首先加以分析,加以解剖”[34]。
比如調查一個農村基層黨組織,我們必須首先把它分解成為若干組成部分,甚至分解到黨員這個細胞。我們的調查就先從黨員隊伍開始,但黨員隊伍還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的、統一的整體,必須加以具體分析,比如黨員隊伍的年齡構成、性別狀況、外出情況、從事行業、思想動態等,然后再加以個別的調查。繼續往下分析的話,同樣,“從事行業”還可以分析為男黨員、女黨員、老黨員、外出黨員所從事的行業,等等。分析了黨員隊伍,還可以分析組織、陣地、保障、產業、地域、風習、黨員與村民的關系,等等。這樣一分析,我們的思想就從全體的認識、籠統的認識、抽象的認識、模糊的認識,轉變到部分的認識、形象的認識、具體的認識、清晰的認識,“這種分析,是了解整個事物所必須經過的步驟。沒有這種分析,我們對于一個事物的了解,只能是籠統的,一般的,沒有內容的”[35]。
然而,這還不夠,有了這一步,僅僅只是架起了橋的一端,我們還必須進行綜合,把橋的另一端也平行地架起來,“分析必須‘追根到底’,分析后一定要綜合,不光是看到個體,還要看到聯系。這樣,從統一體到一個個事物的研究,從一個個事物到統一體的規律之把握”[36]“如果只有分析而沒有綜合,那我們得到的關于一個事物的各個組成部分的了解,就會變成孤立的、靜止的、死板的。它們不是整個事物的有機組成部分,而變成脫離整體的獨立的東西了”[37]“分析只是思想上的一種抽象,為研究便利暫時把部分從整體中分解出來的。這些部分必須還原到它們原來在整體中的位置,這就是綜合。所以綜合是從部分還原到全體,從抽象回到具體的思想的運動過程”[38]。
我們仍以上述一個農村基層黨組織的調查為例,在將黨員隊伍分解成若干組成部分加以調查之后,再把這些組成部分綜合起來研究,就使我們了解了這個農村基層黨組織的黨員隊伍構成狀況。如果把這個分析與綜合的過程繼續下去,對全村的組織、陣地、產業、風習,以及生產關系等各方面分別研究清楚,綜合起來,就明白我們怎么樣設置黨的基層組織才能更好地適應它的經濟基礎,怎么樣進行黨員教育管理才會更好地發揮這支隊伍的作用,怎么樣開展活動才更加具有針對性實效性,等等。馬克思曾指出:“具體之所以具體,因為它是許多規定性的綜合,因而是多樣性的統一”[39],也就是說,經過這樣的分析和綜合的研究過程之后,對于這個農村基層黨組織的了解,已經不再像開始那樣只是一般的、籠統的、抽象的、模糊的印象,而是充滿了實在內容、清晰形象的具體概念了。這種概念,如果沒有在分析與綜合過程中犯錯誤的話,就是這個農村基層黨組織在我們頭腦中思想上的正確反映,也就是這個農村基層黨組織的客觀實際。
張聞天概括總結說:“在調查研究一個事物時,首先把這個事物分解為各個方面、各個部分,把這些方面、這些部分加以分析與綜合,得出各個方面、各個部分的規定性,然后加以全面的綜合——這就是認識這個事物的整個思想運動的過程,這就是從模糊的、籠統的具體印象到抽象,再從抽象到明確的、充滿豐富內容的具體概念之認識過程。
所以,分析與綜合的方法,在調查研究中是不能分割的,它們是對立的,但又是統一的,它們是一個對立的統一。綜合而沒有分析做基礎,綜合是空洞的,表面的;分析而無綜合統一起來,分析是死板的,虛假的”[40]“分析與綜合的方法,不論在研究事物的現狀或歷史發展時,都是必須使用的”[41]。
四
《出發歸來記》的最后,張聞天還點到十二條調查研究的經驗或方法,同樣是我們搞好調查研究的指針。
陳云同志講過:“我們應該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去弄清情況,用不到百分之十的時間來決定政策[42]。調查研究,是我們全面認識客觀事物的看家本領,更是我們工作真正取得實效的極為重要的方法,必須堅持下去,貫徹到工作的全過程。
我經常給年輕的同志推薦三篇文章,其一是毛澤東的《矛盾論》,它是哲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是我們解決工作難題的金鑰匙,更是打開調查研究之鎖的密碼;其二是李瑞環的《要精心再精心地分析和解決矛盾》,它是完全運用哲學思維使毛主席紀念堂建筑工程在半年內勝利完成的實踐案例,是理論聯系實際、從實際出發的典型范例;其三就是張聞天的這篇《出發歸來記》,它的經典之處正如前面所述的一般,是我們開展調查研究的思維方法和行動指南。
讀懂這三篇文章,就讀懂了調查研究,讀懂了什么叫做理論聯系實際,我們做工作就會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
注釋:
[1]習近平黨校十九講[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 .2014(12):256.
[2]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449.
[3]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0.
[4]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0-451.
[5]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1.
[6]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1.
[7]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2.
[8]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3.
[9]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3.
[10]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3-454.
[11]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陳云論調查研究[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 .2006(01):4 - 5.
[12]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陳云論調查研究[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 .2006(01):4 - 5.
[13]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陳云論調查研究[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 .2006(01):5.
[14]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4頁.
[15]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5頁.
[16]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5頁)
[17]老一輩革命家黨建論述選編(張聞天卷)[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2017(11):59.
[18]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2.
[19]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5.
[20]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6.
[21]習近平黨校十九講[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 .2014(12):257.
[22]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7.
[23]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8.
[24]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59.
[25]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0-461.
[26]習近平黨校十九講[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 .2014(12):26.
[27]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1.
[28]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1.
[29]列寧全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2(12):407.
[30]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2.
[31]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2.
[32]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2-463.
[33]習近平黨校十九講[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 .2014(12):257.
[34]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3.
[35]老一輩革命家黨建論述選編(張聞天卷)[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2017(11):110.
[36]老一輩革命家黨建論述選編(張聞天卷)[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2017(11):110.
[37]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3-464.
[38]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4.
[39]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12(10):103.
[40]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5.
[41]延安時期黨的重要領導人著作選編(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04) :465.
[42]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陳云論調查研究[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 .2006(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