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談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時曾尖銳指出:“有些黨員干部不思進取、碌碌無為,不愿學;有些黨員干部熱衷應酬、忙于事務,不勤學;有些黨員干部裝點門面、走走形式,不真學;有些黨員干部心浮氣躁、淺嘗輒止,不深學;有些黨員干部食而不化、學用脫節,不善學”[1]。可以知道,我們今后培養的復合型干部至少應是“勤學、真學、深學、善學”的干部,而不真學、不深學、不善學的重要原因是我們的學習多停留在形式上,沒有真正內化于心。形式上的學習雖然也可以“學有所得”,但“得”的也許只是能將一個新知識、新概念表述出來,離理解和運用還有不小差距。合格的復合型干部的“學有所得”,是將形式上的知識內化后與個人能力相融合并能再次體現出來,才是真正的“得”。故而,從形式上的學習型干部成為合格的復合型干部之間的聯接點在于重要的內化過程,而內化過程的關鍵在于“思考”。正如總書記在談學習時曾指出的,“讀書學習的過程,實際上是一個不斷思考認知的過程。思考是閱讀的深化,是認知的必然,是把書讀活的關鍵。如果只是機械地閱讀、被動地接受、簡單地瀏覽,沒有思考,人云亦云,再好的知識也難以吸收和消化。”[2]可見,復合型干部的內涵實質應是思考型干部。
學習型干部應在簡單閱讀的基礎上更多一個思考過程。過眼不過心的學習充其量只是“閱讀”“瀏覽”,過眼入心的學習才是將閱讀與思考相結合的深入學習,只有通過思考的過程,才能將碎片的學習融合成有邏輯關系的系統性知識,只有產生連貫的思維邏輯才說明學習過程的有效性。況且,只有深入思考才能深刻理解,才能發現問題,才能將書本與實踐情況結合起來,才能產生有意義的學習結果。
“干部教育培訓工作突出理論教育和黨性教育,決不意味著知識教育、領導能力教育不重要了。”[3]領導干部加強學習,根本目的是增強工作本領、提高解決日益復雜的現實問題的能力和水平。學習的過程中,如果結合工作實際,對問題反復思考,無疑將利于培養理論思維,提高戰略思維能力。通過思考辨析,把零散的東西變為系統的、孤立的東西變為聯系的、粗淺的東西變為精深的、感性的東西變為理性的,有助于反思工作的方式方法,提升領導水平。
思考后的實踐與實踐后的思考相結合才符合馬克思主義學習觀的要求。“學而不思”和“思而不學”無疑都達不到真正的學習目的,帶著問題來思考,用思考成果指導實踐,實踐基礎上又進行理論提升。在實踐中深刻理解其中包含的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不停留在理論層面,不淺嘗輒止。以馬克思主義學習觀來“提高戰略思維能力、辯證思維能力、綜合決策能力、駕馭全局能力”。只有在思考后的實踐中才能真切體會到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從而發自內心地做馬克思主義的擁護者和踐行者。
習總書記要求干部“要加強對實踐經驗的總結和對新情況、新問題的調查研究,弄清楚它們是怎么產生的、變化發展的趨勢怎樣、應該如何引導使之趨利避害,從總結和探索中提高思想水平和工作能力。”培養知識結構不斷改善、綜合素養不斷提高的復合型干部。黨校是干部培養的主渠道之一,黨校的干部教育工作,應注重引導學習型干部向思考型干部轉變,著力培養底蘊深厚的復合型干部才是符合習近平總書記對干部學習要求的踐行。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對黨校工作提出幾點希望,其中包括:希望黨校聚集黨和國家中心工作、黨委和政府重大決策部署、社會熱點難點問題進行深入研究,及時反映重要思想理論動態,提出有價值的對策建議;加強對突出矛盾和重大現實問題的對策性研究,加強黨情政情社情信息反映和研究;希望黨校成為黨和國家的重要智庫。要實現“反映現實問題、提出有價值的對策建議、發揮智庫作用”等功能,光靠黨校單方面群體是不夠的,應充分發揮包括學員在內的多方優勢,發動自身優勢力量共同思考,群策群力,建言獻策。
黨校的學員來自不同地區、不同行業,長年處于工作前線,“聽到的、看到的問題很多,意識形態領域的許多重大問題都會在黨校匯聚,黨校要加強對各種社會思潮的辨析和引導,不當旁觀者,敢于發聲亮劍,善于解疑釋惑。”[4]加之“現在進入黨校學習的各級領導干部的學歷明顯提高,干部隊伍文化層次提升快,愛思考、善思考的干部也日益增多”,在黨校這專門的學習環境中,愛思考的干部需要一個表達和交流的平臺,黨校應為其提供這樣一個內部交流平臺。
陳云同志曾說:“領導機關制定政策,要用90%以上的時間做調查研究工作,最后討論作決定用不到10%的時間就夠了。”實際工作中,調研一方往往難以做到長期深入基層進行深入調研,普通的走馬觀花式調研往往形式大于內容,導致調研結果與實際情況有偏差,使得調研結論片面,習近平總書記也因此提出“要實行蹲點調研制度”。到黨校培訓學習的干部很多是長期處于工作前線的基層干部,看到的、遇到的、處理的都是各類各樣的現實問題,在實際問題上最有發言權,調研工作想要直入問題要害,應多讓這樣的群體表達,以提高教學和科研的針對性和實用性,同時引導他們充分思考,幫助他們總結問題,提升其思考層次。
總之,黨校的優勢在于有許多來自不同地方、有豐富實踐經驗的學員,引導學員深入思考和表達,既可引導學習型干部深入提高為思考型干部,也可彌補黨校教師群體理論強而實踐弱的問題,又可提煉學員反映的熱點難點問題,有針對性地深入研究,進一步體現智庫作用。
2015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全國黨校工作會議,講話中曾明確指出當前黨校干部教育培訓工作中存在著幾方面問題:一是“受教育方不勤學、不真學、不深學”;二是因黨性教育與社會現實的差異性,理論教育和黨性教育成效考核運用難;三是黨校師資隊伍存在著“先天不足”問題和“倒掛”現象;四是學界與政界的人才雙向交流不夠。[5]
結合總書記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的講話和《規劃》的精神,黨校在今后的干部教育培訓中應發揮更大作用。
思考型干部往往有許多困惑,對于大部分干部關注的問題,應該在黨校的學習過程中得到令人信服的回答。“在注意內外有別的前提下,可以編制、播放一些內部教學參考片,多給學員增加有益的教學內容”。[6]因此,黨校可在“把握好政治立場堅定性和科學探索創新性有機統一”的前提下,鼓勵干部“勤思考”,引導和鼓勵有疑惑、有困擾的學員能在黨校環境里暢所欲言,通過交流找尋答案,或在交流中發現新的問題。
提供內部交流平臺有幾方面好處:一是只有具有相似背景、相似實踐經驗的群體內部交流才更有可能學習到務實管用的專業能力。二是可增強干部學習的內生動力意識。畢竟只有帶著問題學才有學習的動力,只有困惑得到表達、得到認同、產生共鳴才能激起學習的勁頭,通過交流碰撞出的火花往往也會成為思考的靈感,助于解開思考疙瘩找到答案。三是可通過暢所欲言的“說真話”,挖掘思考型領導干部,有針對性地給予引導和提供學習便利。四是可以以互補關系提高師資隊伍水平。黨校教師往往實踐經驗少、閱歷少,而理論豐富、思考總結能力強;學員往往實踐經驗多、閱歷豐富,但理論基礎薄弱、思考提煉能力較弱。黨校的教師與學員不應只是單向輸送關系而是互補性學習關系,應在學員與教師中實現“教干部、干部教”的良性循環。
《規劃》中提出“辦好干部教育培訓專業期刊,搭建研究交流平臺,促進成果轉化應用”。對于善思考、能表達的干部,應鼓勵其表達和交流,可通過專題授課、案例分享、心得交流等形式來展示思考成果。對于善思考、能寫文章的干部,黨校刊物應提供平臺便利和寫作指導,鼓勵其發表文章展示思考成果。經過思考結出的成果,既是引導和鼓勵學習型干部向思考型干部轉變的動力,又可作為檢驗學習成效的手段。
《規劃》指出“支持各級領導干部上講臺,鼓勵退休干部返聘任教”。目前,我們做得更多是領導干部上講臺,而退休干部返聘任教的做法可以有更多提升空間。退休干部返聘任教的好處在于:一是這些干部都是有豐富實踐經驗的老干部,與培訓學員有更多共同話題和共同感受,更能引起學員的共鳴。二是有資格返聘任教的老干部多是能思考、能表達,對現實問題有著長期關注的干部,本身已可稱為思考型干部,以思考型干部來帶動普通學習型干部的思考,會更容易產生共同體驗,促進思考過程的產生和轉化。
《規劃》提出:對干部在職自學情況進行考核,加強干部選拔、培養、管理、使用工作的統籌,選人用人工作應注意了解干部接受教育培訓情況。鑒于此,思考型干部的思考成果應成為干部考核中的加分項。考核評估是激發學習內生動力的引導力量,也是激發培訓機構辦學活力的有效方式。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要注重選拔理論素養高、學習能力強、學用結合好、善于解決實際問題的干部,形成注重學習的用人導向[7]。目前學員培訓的考察方式多是心得體會、統一考試等一般方式,這類考察方式易流于形式。若將學習思考成果作為學習能力和思考能力的體現,作為干部選拔的參考項和加分項,可讓考核評價成為學習型干部向思考型干部轉變的強勁動力。
要培養合格的復合型干部,首先應注重思考型干部的養成。黨校發揮干部教育培訓作用應著力在促進一般學習型干部向思考型干部的提升轉換,為思考型干部的培養提供良好的交流和表達平臺,并發揮好引導作用。同時將思考型干部的思考成果納入考核加分項將是激勵學習型干部轉化為思考型干部的良性動力,也是成為合格的復合型干部的重要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