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千里尋夫過鎮江

蔡曉偉，鎮江市作家協會會員，長期從事文化旅游宣傳推廣工作。曾在《人民日報》《中國旅游報》《中國城市導報》《旅游報》《華東旅游報》《鄉土報》和《旅游天地》《華人時刊》《風景名勝》《長三角》等報刊雜志上發表散文等70多篇。作品入選《鎮江文學作品集（1978-2005）》《心域系列叢書·心馳集》《品讀鎮江——當代作家抒情鎮江作品選》和《邂逅鎮江的別樣風情》等。

近 來經常聽到有人說：中國四大民間故? ? ? ?事，有三個（“董永與七仙女”“梁山伯與祝英臺”和“白娘子傳說”）與鎮江有關。看得出來，他們在說此話時，已掩不住內心的激動。其實，鎮江人應該更加值得自豪，因為中國四大民間故事，全部都與鎮江密切相關！這恐怕在全國城市中實為罕見。

早在十多年前，我就曾聽說過“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與鎮江有關。但苦于自己沒有見到第一手資料，在對外宣傳推廣文化旅游時，只得底氣不足地說“有三個半與鎮江相關”。這“半”個指的就是“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白娘子傳說”就不用說了，“水漫金山”家喻戶曉，婦孺皆知。“董永與七仙女”的故事分別發生在丹陽延陵的董溪村、望仙村和丹徒上黨（現為谷陽）的槐蔭村。元《至順鎮江志》、明嘉靖顧覺宇唱本《織錦記》和萬歷青陽腔唱本《槐蔭記》、清光緒《丹陽縣志》等都有明確記載。2002年10月26日，國家郵政總局還在丹陽舉行了《民間傳說——董永與七仙女》紀念郵票首發式，并啟用“董永故里風景戳”3枚。而“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也發生在丹徒（現鎮江新區）姚橋的華山村，有宋代郭茂倩的《樂府詩集》“華山畿”詩為證。宋《嘉定鎮江志》、元《至順鎮江志》和清乾隆《鎮江府志》、光緒《丹徒縣志》等皆有記載，梁代徐陵（一說張麗華）的《玉臺新詠》中《孔雀東南飛》（即《古詩為焦仲卿妻作》），以及清代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等也都有提到。早在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學術界著名學者錢南揚先生在分析了《梁山伯廟記》和《華山畿》之后說：“我們可以斷定，這兩個故事一定是有關系的。”更有專家認為，“華山畿”便是“化蝶雙飛”一幕的原始雛形。1987年，丹徒文藝學校的學員還排演了劇目《道情說唱·華山畿》，據說當時曾演遍鎮江、轟動省城，在全省首屆曲藝藝術節上獲得了一等獎。

2007年初，筆者在新華書店購得一套《中國民俗文化叢書》，其中就有一冊《孟姜女哭長城》。當時未及翻閱，過了兩年才仔細查看，竟然發現有多處提及鎮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這本書是根據1917年上海文益書局出版的彈詞底本《繪圖孟姜女萬里尋夫全傳》編寫的，因此，我又通過網上購買了影印本《繪圖孟姜女萬里尋夫全傳》。其中第十四回唱道：

“孟姜女正走中間到一城，看了看城高百雉好威風，

城門中來來往往有人走，所有的男男女女把香擎。

原來是此日正值盂蘭會，慈航寺誰不說是好靈應？

……

孟姜女抬頭一看有告示，才知是丹陽縣也有大名。”

原來孟姜女這日來到丹陽縣，正遇到慈航寺舉辦盂蘭會（就是農歷七月十五中元節，民間俗稱鬼節，是古人祭祀祖先的日子，也是佛教徒追念在天之靈的祭日），男男女女許多人都去拜佛，燒香磕頭。孟姜女也隨了眾人來到慈航寺，只見慈航寺的菩薩十分靈驗，還能開口說話。但輪到孟姜女剛要下拜時，突然半空中轟隆一聲霹靂，嘩啦啦亂響，震得殿宇搖動。孟姜女一驚，猛然抬頭，只見座上的活菩薩已化作一只白毛老猿被打死。再看看那尊菩薩已倒在一旁，神座底下現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誰知道這個白猿在丹陽山中得道之后，居然假托菩薩為人治病，專門騙奸美貌婦女，關在廟內神座下的深坑中。這天見了孟姜女，又起淫心。而寺廟的守護神韋馱受命于觀音菩薩，負責暗中保護孟姜女。見此情形，不禁大怒，只一鞭（應為金剛杵）就把白猿精給拍死并現了原形。

在2001年出版的《丹陽古今》一書中就載有當地至今仍在傳唱的孟姜女歌謠，分別為《送夫》《望夫》和《送寒衣》等。

接著彈詞中又唱道：

“孟姜女一路來到鎮江城，看了看山高水闊路難行，

急得她放開喉嚨號啕哭，感動了金山大王送一程。

身臥在蒲團之上把江過，那蒲團滴溜溜又回江東。”

自從孟姜女離開丹陽慈航寺后，一直往西走到了鎮江城，雖有“三山”美景，她也無心欣賞。等她走出城一看，又是一道大江，擋住去路，江水滔滔，金山險峻。孟姜女一看山高水闊，不便行走，若要乘船，又身無分文，急得在江岸上走來走去，無計可施。猛然抬頭，看見一座金山大王廟，便跑進廟去，納頭便拜，口中暗暗禱告：“望大王大發慈悲，助為奴得過大江，奴當朝夕奉事，頂禮不輟！”拜完已覺身心乏倦，在神臺前矇眬睡去。夢中只覺身子悠悠蕩蕩，如駕云霧一般，醒來一看，不知不覺，早已臥著蒲團飛過了大江。原來是金山大王暗弄神通，把她送過江來。孟姜女連忙起身，望空拜謝，只見那塊蒲團又滴溜溜地飛回江南去了。

民間故事傳說具有口頭性、變異性、隨意性和多樣性，因此，相同的故事往往會有不同的說法。這則故事也不例外，譬如孟姜女如何過江，還有另一種傳說：

“孟姜女來到長江邊，眼前白浪滔天，四野無人，就在江邊收集蘆葦編了個大拜團。

孟姜女把大拜團放上江面，自己往上一坐，嘴里哀聲苦求：‘老天老天幫我渡到對岸，哪怕沉死在江心也心甘情愿！

一陣大風吹來，孟姜女雙眼緊閉，只聽見狂風呼嘯、浪聲陣陣，一會就過了江。她上了江岸，急急忙忙又上路了。”

傳說孟姜女是華亭縣（即上海松江一帶）一個大富翁的女兒，而她的丈夫萬杞良（一作萬喜良）也是員外之后，“蘇州城里的杰出青年”。至于說為什么孟姜女萬里尋夫，從上海經蘇州、無錫和常州，一定非要從鎮江過江，這是由鎮江獨特的地理交通位置所決定的。因為鎮江“江河交匯”，自古就是長江下游“南來北往”的通江樞要，這從西津渡自“三國”到明清千年渡口發展史便可得到有力的印證。

但不管怎么說，有一點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孟姜女萬里尋夫，途經鎮江有奇遇，中國四大民間故事，都與鎮江有奇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