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遲鈍

梁鳳儀

你有沒有試過，和朋友相處，突然間發覺他變了，無論是變得壞或是變得好，總之，與從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了。

那天與兩位朋友聊天，其中一位問：“是否覺得我們的一位朋友變了？”

我立即舉手，大聲附和：“對、對、對，是變了，從前絕不是這個樣子的。”

余下來的一位沒有發表意見。靜候片刻，她才慢條斯理地說：“讓我告訴你們一句電影文化界女前輩在20年前說過的至理名言。那年頭，我們年紀輕輕的一群小姑娘，吵吵嚷嚷，批評某明星變了。前輩立即正色說道：‘不是人家變，是你們以前的眼光差，道行淺，沒有把人家真性情看出來。時間推移，你們也煉得較為眉精眼企的時候，就立即說人家變。怎么會變？三歲定八十，能變到哪兒去！”

我們啞然。三歲定八十未必完全準確，成長后若有嚴重事件影響人生也有可能導致一個人的思想、言行、價值觀有所變化。

但如果身邊的朋友是成年之后相處下來的，一直沒有什么大事件發生，突然地發覺對方變了，先要自我檢討，變的不會是人家的慧根和劣質，變的其實是自己的閱歷和經驗所帶來的觸覺而已。事必先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天，尤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