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少年兒童先鋒隊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建構

摘 ? ?要針對目前德育研究者與少先隊研究者對教育活動定位的爭論，及少先隊工作育人目標模糊、成效不高等問題，提出了中國少年兒童先鋒隊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模型一層為信念、政治素養、儀式感、自組織和生存能力五大部分，第二層為公民意識等十大版塊，第三層為參與意識等29種能力。該模型的建構意在明確少先隊工作培養目標，提升少先隊工作實效，促進少先隊員身心健康成長。

關 鍵 詞少先隊員;核心素養;模型構建;中小學德育

作者簡介楊其勇，成都師范學院基礎教育研究中心，副教授

長期以來，我國中小學德育的政策制定者與少先隊工作者的對話還不夠深入，德育與少先隊教育缺乏能夠相互區別和廣泛認同的標準，這導致了中小學德育工作者和少先隊工作者在認識上較為含混。一方面，中小學德育工作者認為學校德育工作內容是3+X，3即是思想教育、政治教育、品德教育，X是法治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禮儀教育等，甚至認為不屬于學科教學的一切內容都屬于德育的領域，還包括了藝術教育、生活技能教育、綜合實踐活動等。少先隊活動應該屬于德育中的思想教育和政治教育范疇，德育已經可以覆蓋少先隊教育。反之，少先隊工作者認為，少先隊是共產黨直接創立和領導的，是一所兒童的黨校。換言之，少先隊本身就是一所學校，是設立在中小學的“校中校”，包含了對兒童的一切教育。比如，對隊員進行學科知識的教育，當然更重要的是思想、政治、道德、法律等教育。故此，應該是少先隊工作包含了德育工作，且少先隊引領德育工作。在全童入隊的情況下，每一位小學生同時也是一位少先隊員，那么少先隊員的特殊規定性是什么呢？有必要刻畫一幅清晰的“少先隊員核心素養圖像”。建立少先隊員核心素養模型，并以此模型來界定少先隊工作的培養目標和評價指標體系，從政策制定、整體規劃等方面對全國少先隊工作進行頂層設計是十分必要的。

少先隊員核心素養模型建構的依據源于三個方面：一是該模型的建構要基于少先隊發展的具體定位、發展方向和繼承少先隊發展歷程中形成的傳統。二是該模型的建構要體現出新時期的特征，迎合時代發展的需要。三是該模型的建構要從國際比較的視野出發，吸取國外優秀經驗，去粗取精，培養符合中國實際情況的少先隊員。基于此，筆者主要采用借鑒、推演的方法，提出了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如圖1所示），即信念（C）、政治素養（P）、儀式感（R）、自組織（S）、生存能力（S）。

一、少先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的信念體系分析

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中，一層的設計將信念作為第一核心素養。信念是指學生具備堅定的信心和意念，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黨的領導、民族復興充滿信心也滿懷期待。信念能指引學生的發展方向。信念是自我驅動力的體現，是學生發展的源動力。信念包括公民意識和身份認同兩部分。

1.公民意識。公民意識是指學生作為社會中的一分子，要以一名合格的社會公民的標準要求自己，有意識地學習知識技能以融入社會。章秀英等人的實證研究認為，“公民意識的五因子結構，即參與意識、公共責任意識、法律意識、政治意識、權利意識”。[1]少先隊員核心素養模型將政治意識歸為“政治素養”中，將參與意識、公共責任意識、法律意識、權利意識歸為公民意識。參與意識即學生參與社會事務的態度與傾向，并體現出學生主體有參與到社會發展進程之中的基本能力，一方面有意識地跟隨社會發展的腳步，不斷提升自我素質，另一方面有更高一層的追求，能夠更加積極地進行社會參與。公共責任意識是公共生活領域的一種責任、擔當，主要體現了個體在公共生活中對公共利益負責任的一種態度和行為。[2]法律意識是少先隊員應具有利用法律保護自己權益的意識。少先隊員首先要樹立法治理念，從法律知識、法律理想、法律感情、法律意志、法律評價、法律信仰[3]等方面樹立法律意識。權利意識是指學生對自己所擁有的權利要有一定認知，并懂得如何正確保護、利用自己的權利。“少先隊員要作為權利的主體，形成早期的權利觀，建構起科學的、正確的權利意識，并嘗試從合法的途徑進行表達。”[4]

2.身份認同。身份認同是指學生對自己身份定位的歸屬感。身份認同根據認同對象由大到小分為國家認同、政黨認同、少先隊員認同三個要點。國家認同是指少先隊員首先應對國家和民族有深刻的感情和認同，認可國家的基本制度，擁護社會的發展道路，支持國家的方針政策，對自己是中國人的身份感到自豪，自覺維護身為中國人的尊嚴，建立與國家和民族血脈相連的深厚情感。政黨認同是指少先隊員要堅決服從黨的領導，對中國共產黨產生一種情感和意識上的歸屬感，將自己看作黨領導下的一員，并自覺地以組織的規范來規范自己的政治行為。少先隊員認同是指學生要以作為少先隊員為榮，以少先隊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形成少先隊內部的凝聚力量。

二、少先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的政治素養體系分析

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中，一層包含了政治素養。其原因是少先隊能充分發揮貼近少年兒童和具有廣泛社會聯系的優勢，對學生進行政治啟蒙。[5]作為少先隊工作的重點，政治素養包括政治意識和正確思維兩部分。

1.政治意識。政治意識是指學生要有意識地了解政治、參與政治，對政治事件具備初步的見解、態度和價值取向。本文借鑒李曉偉對政治意識的分析，“從對政治運行過程的態度將政治意識分為政治態度意識、政治信仰意識、政治價值意識”[6]。政治態度意識是指面對政治事件，少先隊員要有意識地對政治態度進行正確調整。“政治態度是政治人對政治目標與政治情境的認知、情感和行為傾向。政治態度是重要的政治心理現象，它體現了人們看待政治現象的方式。”[7]少先隊工作亟待幫助少先隊員樹立正確的政治態度意識，形成穩定的、持久的政治態度。政治信仰意識是指少先隊員要樹立正確的政治信仰，“政治信仰是在政治系統運行過程中，對社會價值分配的權威的合法性的信仰”[8]。學生要具備政治信仰意識，面對政治事件時能以政治信仰支持其作出正確決策。政治價值意識是指少先隊員具備一定的價值觀知識，面對政治事件時，能根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重要價值進行價值判斷與取舍。

2.正確思維。正確思維是指少先隊員要采取正確、合理的思維方式對待事物，特別是政治事件。思維方式包括理論思維方式和科學思維方式，“理論思維是人們在認識心理與行為的過程中，借助于概念、判斷、推理等思維形式，運用比較、分析、綜合、抽象、概括等思維方法，能動地反映客觀現實的理性認識過程”[9]。理論思維有概念、意象、意向和意念四大基本要素，以及邏輯思維、虛擬思維、辯證思維三個基本層次。“科學思維包括了在調查、實驗、證據評估、推斷和思辯等過程中的一切思維技能，它是一種非算法性的、復雜的、需要努力的高級思維，其核心是在對一個多變量系統進行推斷時表現出的科學推理能力。”[10]系統思維、層次思維、極點思維是科學思維在當代發展的新形式。在我國，理論思維與科學思維至少發生了兩次斷裂。在科學昌明的今天，二者協調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11]特別是對于少先隊員的思維啟蒙有著重大意義。

三、少先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的儀式典禮體系

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將儀式感置于一圈層的重要地位，因為儀式是進行身份認同教育的途徑之一。已有研究表明，無論從行為、情感還是精神層面來看，教育都是可以借助儀式來實現的。[12]200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要重視儀式的隱性教育作用。[13]儀式感源于儀式中出現的具有鮮明心理沖擊的現象，儀式感成為學生活動的目標和成果，適合將其納入少先隊員的核心素養。儀式感能夠激發學生作為少先隊員的自豪感，提高學生的活動自主性，促進身份認同。儀式感包括道德感和參與感兩部分。

1.道德感。根據蔣紅斌對學校德育活動儀式感的研究，將儀式感中道德感受分為道德自覺感、道德體驗感、道德敬畏感。[14]道德自覺感是指少先隊員在儀式中要有自覺感。人是道德的主體，道德自律和主體性的彰顯，表明行為主體已經具有履行道德義務和承擔道德責任的需要和能力。這種自主自覺不僅意味著不帶絲毫的外部強制，也意味著不需要內在的自我強制。道德體驗感是指學生在儀式之中感受到一種獨有的體驗。有儀式感的儀式不僅能給人表達情緒的機會，更重要的是還能獲得更多的情緒體驗，且容易被人們捕捉和感受，進而獲得情感升華。儀式參與者往往會因為受到感召、渲染，產生難以名狀的“高峰體驗”，如果引導得當，這種體驗便很容易轉化為一種神圣莊嚴的感受，使得參與者更易受到熏陶和教育。道德敬畏感是指學生對道德產生威嚴神圣、不可侵犯的感受。儀式從一開始就根植了道德、秩序和權威，充滿著莊嚴和神圣。儀式所使用的物體和方法及其程序性和規范性向參與者展示了一種不容蔑視、不容更改、不容褻瀆的神圣感和威嚴感，創造出必須服從的強制力的心理過程。

2.參與意識。參與意識是指少先隊員具有發掘自身“擁有培養自身參與、管理各項事務的能力的意識，認識到自己有對家庭、學校和社會生活表達意見建議的能力和權利，通過多種途徑使自己的合理訴求得到家長、老師、學校的關注、尊重和滿足，并最終改善少先隊員周邊的學習環境、生活環境和社會環境”[15]。儀式對于每個儀式參與者的心理影響主要有以下三種，分別是歸屬感、認同感、支持感。[16]“歸屬感是指個體在某種程度上參與到群體中或環境中，并認知到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一種特殊的角色而產生的情感體驗或經歷。”[17]歸屬感促進學生的心理發展，保障一種安全的穩定的心理環境，為身心健康發展打下基礎。認同感是指少先隊員對組織產生認可、滿意的態度。認同感是學生的一種心理認同，促進學生心理健康發展，對自己感到認同、對組織感到認同、對活動感到認同、對同伴感到認同，對輔導員感到認同，這些均是認同感的表現形式。支持感是指少先隊員表現出更積極的學習生活態度和行為，在組織需要的時候能挺身而出，做出對組織發展有利的各種行為和應有的貢獻，促進組織的發展壯大。

四、少先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的自組織能力體系

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在系統思維的指導下，將自組織作為一層。自組織是學生自發活動的形態，也是一種自發自覺的素養，由此成為少先隊員核心素養之一。自組織是指學生不需要外力推動，自覺、自動、自發進行活動。“自組織是無需外界指令而能自行組織、自行創生、自行演化，即能自主地從無序走向有序的組織;而他組織就是不能自行組織、自行創生、自行演化，即不能自主地從無序走向有序的組織，它只能在外界指令下組織和演化，從而被動地從無序走向有序。他組織與自組織之間具有辯證統一的關系。從宏觀層面看，少先隊體現了他組織的特征，從微觀層面看，少先隊又具有自組織性質。少先隊他組織的第一屬性和自組織的第二屬性，決定了少先隊組織變革的方法論是堅持自組織方法路徑。從自組織的視角和要求看，少先隊工作的要義在于找出少先隊組織建設與組織教育系統演化過程中的榜樣，即在少先隊員身邊的、在少先隊員所處的集體中產生的、具有號召力和凝聚力等榜樣作用的人物。”[18]少先隊工作重視榜樣的作用，即對少先隊員在領導力上提出要求，要培養具有魄力和領袖氣質的少先隊員。除了學習榜樣，自我管理對少先隊員的自組織也十分重要。由此，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中的自組織包括領導力和自我管理兩個方面。

1.領導力。“領導力是是一種影響力，不是具有領導職務和權利，而是包括決策、溝通、協調、執行等多種素質與技能的綜合實力。”[19]領導行為理論產生于20世紀中期，強調這種行為不是天生的，而是通過后天習得的。Kouzes和Posner認為，學生領導力主要由團隊合作、溝通、自我理解、決策和領導等技能構成。[20]借鑒Kouzes和Posner對領導力構成要素的五個維度，將團隊合作、溝通、自我理解、決策和領導作為五種核心素養納入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團隊合作是指少先隊員在團隊中與人交往合作的能力。學生要能意識到，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要與他人站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溝通是指少先隊員具備良好的表達自己意見的能力和傾聽能力，善于表達自己并善于抓住別人話中的重點。溝通是合作的前提，也是形成團隊合力的關鍵。自我理解是指學生對自我的認知與認可，對自我的行為負責。自我理解還包括正確了解自己、認識自己，并傾聽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認識到自己的優勢與不足，有針對性地完善自身。決策是指有依據有考慮而非盲目決策，即認清當前形勢，整合周邊資源，作出最有利的行動，使得結果最優化。領導是指學生在帶領團隊一起向著既定目標或方向努力的能力，包括組織能力、協調能力、應變能力等。

2.自我管理。自我管理是指學生對自身事務的管理，具體包括意識管理和行為管理。意識管理是指少先隊員對自己的意識要有元意識監控的能力。時刻注意監控自己的思維動向，按照正確積極的價值觀不斷反省、對照自己，并在意識出現偏差時進行調整。行為管理是指少先隊員要在行為上注意進行自我管控。行為有時是無意識的，此時就需要用元意識監控能力來調整自己的行為，首先判斷行為是否正確，如果有不當行為，再想辦法進行補救、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五、少先隊員CPRSS核心素養模型的生存能力體系

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最后借鑒了美國童子軍教育。美國的童子軍是世界童子軍組織中最典型、最活躍、最成功的童子軍組織，旨在為美國適齡青少年提供符合其身心健康發展的生存訓練活動，提升青少年的個人素養、社會交往能力、思想政治水平和個人身心健康水平。“童子軍的生存教育特征是實踐性強，具有操作性，即通過露營、水上活動、徒步旅行、野外旅行和運動等活動，讓少年兒童走進社會，走進大自然，了解生活環境，養成自尊、自理、勇敢、合作等精神，為未來的社會生活打基礎。”[21]由此，少先隊員核心素養CPRSS模型將生存能力納入少先隊員核心素養。生存能力包括求生能力和謀生能力兩部分。

1.求生能力。求生能力是指學生在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下具備保全自己、謀得生路的能力，具體包括自我保護和獨立與共生等要點。自我保護是主要指少先隊員對自身身心健康的保護能力，參照了童子軍對青少年自理能力的培養。具體可分為總體自護、生活活動自護、游戲活動自護、意外防護、心理自護等能力。[22]協作共生是指少先隊員與他人協調配合，互利共贏的能力，借鑒了童子軍倡導青少年勇敢、合作精神的培養，意在促進少年兒童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利用團隊力量走出困境的意志和能力。

2.謀生能力。謀生能力是指學生在社會中用勞動創造財富的精神和維持生計的才能技能。具體包括勞動意識和技術運用等要點。勞動意識是指少先隊員要將勞動放在重要地位之上，樹立勞動光榮、勞動創造未來的正確意識，為今后在社會中立足打下基礎。技術運用是指要整體提升個人素養，擁有作為現代人應有的技術智慧并合理運用，習得一技之長，做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總之，建構核心素養指標體系的目的在于將核心素養落實與推行到具體的少先隊活動和教育中去，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基于少先隊員核心素養推進隊課與活動的改革;二是基于少先隊員核心素養推進少先隊教育與活動質量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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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