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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時,《琵琶記》在民間廣為流傳,因主人公蔡二郎是陳世美,戳痛了富貴后背棄良心的某些權貴,所以,這部戲在當時盡管沒遭封殺,卻很不受朝廷待見。不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因為它遇到了“慧眼識珠”的朱元璋。
朱元璋登基后,看到了《琵琶記》的巨大教育價值,為弘揚“主旋律”,他親自主持策劃、重新制作這部經典作品,讓百姓人人觀看,從中受教育。
在朱元璋的指導下,戲曲作家高則誠改編了《琵琶記》。主人公蔡二郎搖身變成當權者推崇的典型:蔡二郎婚后不久,恰逢朝廷開科取士,他卻以無法照料雙親為由“辭試不從”,后來在父親的催促下才去參加,并中了狀元;當朝宰相有一女待嫁,便強迫他做女婿,他“辭婚不從”;被授官后,他又以父母年邁,需回家盡孝道為由,再一次“辭官不從”。
重新“改編”后的《琵琶記》,重點不是劇中的插科打諢和風趣幽默,而是作品承載的正確導向:“百善孝為先”和“槽糠之妻不下堂”。結尾的四句詩“極富極貴牛丞相,施仁施義張廣才。有貞有烈趙貞女,全忠全孝祭二郎”更讓朱元璋十分滿意。
朱元璋多次贊揚《琵琶記》的人物,希望天下臣民都學習蔡二郎的事跡和精神,始終遵守“孝義廉恥”。于是,在朱元璋的親自策劃下,《琵琶記》華麗轉身,成為明朝逢年過節必演的御用曲目,而改編該劇的高則誠也被朱元璋提拔重用。
朱元璋這樣做的目的有二:一是教化臣民;二是擠壓其他娛樂節目的生存空間,但總有人不怎么聽話,要制造點擾亂視聽的“雜音”,甚至丑化重要人物形象。對此,朱元璋則毫不留情地規定:“凡樂人搬做雜劇戲文,不許裝扮歷代帝王后妃,違者杖一百。”
“限娛”大幕一經拉開,后來者也不甘落后,比如朱元璋的兒子朱棣。
永樂九年(1411年),明成祖朱棣頒布一項國策:“從今開始,倡優裝扮雜劇時,只要有褻瀆帝王圣賢的詞曲、駕頭雜劇,包括收藏、散播這類劇本的人,統一被送到司法機關處理。”
到了清朝年間,乾隆更是奮起直追。
戲曲業在清代非常發達,在優伶云集的城市,通常建立有地方戲曲自治組織——梨園公會。當時的闊綽人家、達官貴人辦個喜事、宴請貴客,如果沒有叫戲班子,就算不上有檔次。
乾隆是個出名的戲迷,他曾指令大臣編寫“宮廷大戲”,但就是這個熱愛戲曲的皇帝,也熱衷禁戲、限戲。乾隆四十年(1775年),乾隆欽點戲文《喜逢春傳奇》有“不法字句”,下令地方官查明所有紙本及板片,有問題的全部收繳,由此拉開了嚴厲禁毀戲曲的序幕。乾隆一朝,查禁了大約300部戲。
發展到同治年間,連巡撫也出場禁戲。
同治年間,江蘇巡撫丁日昌主持過一場雷厲風行的禁戲行動,查繳“淫詞唱本”數百種,其中洪異的《長生殿》、孔尚任的《桃花扇》、王實甫的《西廂記》、湯顯祖的《牡丹亭》等著名曲目都赫然在列。其“禁演”理由是:“不知調情博趣,是何意態,跡其眉來眼去之狀,已足使少年人蕩魂失魄……”簡單點說就是,防止愚昧的百姓被不健康的娛樂節目毒害。
然而,直接“禁戲”,只是清政府限娛的“組合拳”之一。除此之外,清政府還組織力量對允許演出的劇本進行修改,如乾隆就特別交代地方督撫,對應該刪改的戲曲務必刪改妥當,并且送到京城審閱。
道光年間,分管文藝的“內閣中書”徐時棟提出過戲曲創作指導意見,即各類戲班表演的節目,要以弘揚“忠孝節義為主”,如果劇情涉及“山海之荒唐,鬼怪之變幻”,則“要以顯應果報為之本”;戲文中凡是有“忠臣義士之遇害捐軀者,其結果應受賜恤、成神仙”,凡是有“亂臣賊子之犯上無道者,其結果應被誅殺、正國法”。
盡管清朝的“限娛令”頻頻出臺,但實際收效甚微,比如“陜西梆子”唱紅京師,當時已經有四十多年的歷史,市井觀眾更是迷戀。為適應需要,一些戲班就不顧禁令,明里暗里兼演梆子;或者移花接木,或者改頭換面,“禁戲”很快成了禁而不絕。
“禁戲令”頒布幾年后,朝野上下慢慢發現很難執行,盡管禁令還在,但實際上不廢而弛。于是,高壓逐漸解除,“梆子戲”故態復萌,以后京城戲曲演出,就成了昆曲、皮黃、梆子三足鼎立。
這不得不讓人反思,明清兩朝的皇帝為何要禁戲、對百姓喜聞樂見的文藝節目“如臨大敵”?個中原因,徐時棟曾一語道破天機:“場上巧偷豪奪,則觀者貪心生;場上任氣力爭,則觀者斗心生……”結論就是官府必須嚴格控制。于是,類似宣揚暴力的《水滸傳》《說唐》《反唐》等歷史戲,被清政府堅決禁毀。
然而,結果并不如人意。明清兩朝極力提倡的劇目往往曇花一現,而“陜西梆子”等民間戲曲,雖屢遭打擊,卻屢挫屢奮。
編輯/夏涵
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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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移民】1890年代,移居美國奧勒岡州的中國移民全家福。他們身上的精神氣質,與當時的普通百姓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