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紀事[外一首]

許寶廷

這世界

不會有奇跡。但在時間的角落

偶爾會有種子按捺不住

舉著綠葉，自己宣布自己

成立

一些事物，在歲月的煎熬下

有時也會把經歷

忍不住

向外傾吐

貓頭鷹對于它不懂的事

從不妄加評論

群山和樹木、草叢的呼吸，一般

都慢若游絲

花，在悄悄盛開

樹，在默默生長，鳥兒

總能找到

自己心儀的蟲子

據說哲學，都躲到了樹皮里面

很多出其不意，往往可能

在不經意的時間地點

令世界

驚慌失措

一條魚游過冬天

如何顧及一條魚的感受

尤其當被鹽殺過，又晾干

很多往事已失去水分

無論為了什么提起，都沒有

復活的可能

所有風景都正確

所有季節都無法拒絕

一條魚游過冬天

首先要慶祝，身上

沒有干涸的鹽分，又可以

在水邊的草叢

重溫一次新婚燕爾

很多回憶

被歲月咀嚼著下酒了

該痛的早已痛過，憤憤的人

一個一個失去了蹤影

古老的故事，掛在房檐下

日漸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