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外四章）

河北◎可 風

谷雨前后，種瓜點豆。雨下了，引出了嘈雜的鄉音。田地里的暖，都是童話的質地，有著游云的自由。

談談季節，不談雨，或者忽略雨。談談收成，必談雨，或者重視雨。

杏花，然后是梨花，最后是桃花，風一吹，次第開放了。

果實在孕育，忠于一種飽滿的生活。

那條羊道，有著深深淺淺的私語，每一次鞭響都是啟迪。

我的想象不能完整地到達，比如那片像鏡子一樣的雨水。

甚至信仰。慢下來的目光，才敢于和世界對視。

一匹馬在夜里飛奔

跑吧，馬。在曠野里，在黑里，在風里，在雨里，無所顧忌，奔跑是另一種別樣的生活。

有河流，趟水而過。有橋梁，奔騰而過。

所有的阻擋，微不足道。風吹著，很舒服。雨淋著，很舒服。草纏繞著，很舒服。甚至飛沙走石摔打在身上，也很舒服。

那是一匹無法回頭的馬。

跑過了夢幻，馬就跑成了佛。

浮 云

一定有個位置，懸浮在那里。云的標識，不是直來直去，不是線條，不是蒼白無力。

亦不是傷口，新傷蓋舊痕。

那是云，是水與火的故事。

也是仰望的高度，騰出空間，安放圖騰。可以錯過所有，但是浮云，一切都是浮云。風輕輕吹，孤零零的田野，卻守口如瓶。

另外的生活，再繼續。

浮云給大地指明了方向。

歸鳥。又一年。

旁 觀

坐在理性的不遠處，旁觀。

旁觀者，內心清明。

無光的地方，不一定是黑。黑也不是一把暗藏的刀，虛構的鋒利，隱隱地尖叫，深呼吸，嘗試吞噬。

傷口在，要有足夠的耐心去安撫。

必有認可的理由，去洗滌，去控訴，去忘卻，優雅轉身。

如歌。

不變的誓言，成為肉體本身的俘虜。

相 伴

一塊石頭，必定有另一塊石頭。一滴水，必定有另一滴水。一粒塵埃，必定有另一粒塵埃。一個人，必定有另一個人。

在誓言中，相伴。尤其在精神的世界。在劫難逃的時刻，自稱為王。圍城，定有大胸懷。

耳朵，在傾聽。嘴巴，在訴說。腳，在行走。還有眼睛，在尋覓。

相約而來的，在農歷中病入膏肓。

那是一場風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