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黃金

云南/朱江

【冬天

你說，要多少雪才能擋住一場冬天

要多少腳印才可以遮蓋這個世界

我們滿敞壩地跑

鳥雀在蘋果樹上，呼呼呼地飛

世界是一個漏洞，任憑我們走

任憑鳥雀飛，怎么也填不滿

【內心的黃金

火車，在高架橋上呼嘯

一節一節地，抖落車廂上的夕陽

它們在奔跑，忙著運送夜晚

閃耀著消失掉的黃金

【黃金壩的山

因為是冬天，所以要大雪茫茫

因為要下雪，出門之后

不知道腳印能留多久

四圍都是山，一望無際

不遠處是烏江，只是聽不到水聲

這里隔遵義不遠，便于隱蔽

【下雪

雪花像聚會，仿佛要打通

天地之間的白。這是冬日早晨

大地上，一切閃著雪光

我，馬路，高處的灌木

世間有無數神靈閃耀著雪光

只是我看不見

【在雷臺山寺看化雪

鐘聲響過，雪水從房檐滑下

滿懷穿石之心

十字路口，有些車準備上高速去遵義

有的準備去烏江。我將去往黃金坳

那里松林的路邊有幾株紫株

它們入眼可觀，入口是止痛的良藥

【三合

那里春天的蜜蜂

明目張膽，搬走了春天的黃金

在播州三合，一壟一壟的油菜花

不久，坊里菜子油濃烈的糊味彌漫了一條街

鐘聲響過，大佛前的燈芯再次被竹簽撥動

仿佛在尋找一朵菜花的前世今生

是誰親手撒下菜種

是誰最后一次進廟來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