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斐,張彩艷
(安康學院 現代農業與生物科技學院,陜西 安康 725000)
土生菌是以土壤和地表腐殖質層為生長基質物并具有大型子實體的一類真菌,多生長在腐殖質較多的落葉層、草地、肥沃田野等場所[1]。部分土生菌如雞腿菇、雙孢菇、羊肚菌、竹蓀等在食用[2]、食品保鮮[3]、藥用[2,4~5]、生物防治與生態環境保護[6]中具有良好的開發前景而備受關注。近年來,國內外研究者對風景區的土生菌資源開展了許多研究[7~9]。香溪洞景區是國家級風景名勝區,位于陜西省東南部安康城南郊,巴山北麓,漢水之濱,是著名的道教勝地。該景區地處北亞熱帶到暖溫帶過渡氣候帶,光照充足,溫濕條件好,山地地形造就了眾多小氣候條件[10]。景區林地陰暗潮濕,土壤表層覆蓋了大量的枯枝落葉和腐殖質層,為土生菌的生長繁殖提供了豐富的營養,這種優越的生態條件是研究土生菌資源的理想地區之一。目前,對安康香溪洞國家風景名勝區動植物資源的研究已有相關文獻報道[10~13]。土生菌也是重要的生物資源,然而迄今未見關于該景區土生菌資源方面的研究報道。基于此,我們對該風景名勝區內的土生菌資源進行全面、系統調查和深入研究,對于豐富安康土生菌資源的資料,開展該景區的土生菌資源保護和可持續利用具有重要意義。
香溪洞景區位于安康中心城市內,北臨漢水,南依巴山,屬國家AAA級旅游景區,地理坐標為東經108°00′~110°12′,北緯31°42′~33°50′,總面積逾10 km2。屬亞熱帶大陸性季風氣候,氣候溫和濕潤,四季分明,年均氣溫15~17℃,年均降雨量1 050 mm,年均降雨94 d,年均日照1 610 h。香溪洞景區四面群山環繞,森林覆蓋率達90%以上,景區四季常綠,為各種真菌的生長發育提供了優越的環境條件。
以隨機路線法對香溪洞景區內的常綠闊葉林、針葉林、針闊混交林、林緣草地等植被群落內的野生土生菌進行調查。鑒于土生菌的繁殖與降雨量和氣溫具有密切關系,作者采集土生菌的季節主要集中在2017年的7-10月份。在調查時仔細觀察草叢、落葉層等各種生境的土生菌,發現子實體后要進行實地拍照,并詳細記錄采集地點、采集時間、植被生態類型及子實體外部形態特征等。采集不同種類土生菌的子實體標本,同時每份標本確保保持其完整性。
廣泛查閱各種大型真菌原色圖鑒和其它文獻資料[14~15],采用宏觀特征及顯微觀察等方法對所采集標本進行綜合分析和鑒定,并根據鄧叔群、Ainsworth、Talbot和Alexopoulos等分類系統將所采集標本鑒定至種或種下等級[1]。同時對土生菌的經濟價值、生態分布等進行統計分析。所有標本經處理后保存于安康學院微生物研究室。
根據文獻資料,以土生菌種數≥10的科作為優勢科,以種數(包括種以下等級)≥5個種的屬作為優勢屬[16]。本次調查結果(表1)表明,香溪洞景區土生菌無優勢科和優勢屬,但種類最多的是白蘑科和蘑菇科,各6種,分別占22.2%;其次是紅菇科,共4種,占14.8%;其后依次是地星科、鵝膏菌科、赤褶菌科,各2種,各占7.4%。以上6科共22種,占香溪洞景區土生菌種數的81.5%。而其它5科(絲膜菌科、鬼傘科、珊瑚菌科、蠟傘科和盤菌科)分別只有1種,各占調查總數的3.7%。
從屬來統計,該景區土生菌隸屬于17個屬,其中紅菇屬有4種,占總種數的14.8%;蘑菇屬有3種,占11.1%;斜蓋傘屬、鵝膏屬、铦囊蘑屬、環柄菇屬、地星屬各2種,占7.4%,其余10屬(金錢菌屬、小奧德蘑屬、白鬼傘屬、赤褶菇屬、粉褶菌屬、絲膜菌屬、鬼傘屬、擬鎖瑚菌屬、蠟傘屬和盤菌屬)各1種,占37.0%。

表1 香溪洞景區土生菌科屬種統計
香溪洞景區不同植物群落類型內土生菌發生的種類存在差異,其中發生于林地中的土生菌種類最多,共14種,占51.9%;其次為闊葉林中的土生菌共8種,占29.6%;針闊混交林中的土生菌有5種,占18.5%;林緣草地中分布有土生菌4種,占14.8%;發生在松林中的土生菌有2種,占7.4%(表2)。

表2 香溪洞景區土生菌各科所含的屬和種數
(1)藥用菌。由表3可知,本次調查共發現具有藥用價值的土生菌4種,分別為變色紅菇、白乳菇、袋形地星和尖頂地星,占14.8%。其中變色紅菇和白乳菇具有祛風散寒、舒筋活絡的功效;袋形地星可用于外傷止血;尖頂地星具有止血、清肺、利咽消腫和解毒的功效,常用于消化道和外傷出血,咽喉腫痛。
(2)食用菌。在調查中共采集到具有食用價值的土生菌15種(表3),占55.6%,包括铦囊菌、靴狀金錢菌、叢生斜蓋菌和漏斗斜蓋菌等。其中,晶粒鬼傘在初期幼嫩時可以食用,但不能與酒同食,以防中毒。長根菇的食用價值很高,肉質細嫩,富含蛋白質、維生素、脂肪、氨基酸、碳水化合物和微量元素[17]。蘑菇是一種優質的食用菌,含有多種維生素,其含有的野蘑菇素對革蘭氏陽性和陰性細菌均有抑制作用,亦具有抗金黃色葡萄球菌、傷寒桿菌和大腸桿菌及降血糖的功能[18]。
(3)毒菌。文獻記載我國已知有毒的真菌近500種[19],該景區土生菌調查中發現了8種毒菌(表3),包括棕黑絲膜菌、黃斑蘑菇、黑鱗白鬼傘、土黃紅菇、褐鱗環柄菇、絹白赤褶菇、白色小環柄菇和赭紅赤褶菇。其中,褐鱗環柄菇極毒,含有毒肽和毒傘肽,引起胃腸炎、溶血型、神經精神型和肝損壞型等癥狀[20~23]。
事實上毒菌種類雖多,但很多可以水洗、水煮、曬干、煮熟等措施破壞毒素,成為可食用的種類。同時毒菌的毒素也有多種用途,如毒蠅堿、毒肽可用于生物防治,亦具有抑制癌細胞能力和開發價值[24]。

表3 香溪洞景區土生菌資源評價

圖1 香溪洞景區土生菌圖片
注:①變色紅菇(Russula integra);②铦囊菇(Melanoleuca cognat);③棕黑絲膜菌(Cortinarius melanotus);④白乳菇(Lactarius piperatus);⑤黃斑蘑菇(Agaricus xanthodermus);⑥靴狀金錢菌(Collybia peronata);⑦袋形地星(Geastrum saccatum);⑧叢生斜蓋傘(Clitopilus caespitosus);⑨漏斗斜蓋傘(Clitopilus prunulus);⑩黑鱗白鬼傘(Leucocoprinus brebissonii);長根菇(Oudemansiella radicata);絨點柄銛囊菌(Melanoleuca verrutipes);大紫蘑菇(Agaricus augustus);蘑菇(Agaricus campestris);橙黃鵝膏(Amanita hemibapha) ;銅綠紅菇(Russula aeruginea);土黃紅菇(Russula luteotacta);橙蓋傘白色變種(Amanita caesarea);褐鱗環柄菇(Lepiota helveola);晶粒鬼傘(Coprinus micaceus);尖頂地星(Geastrum triplex);絹白赤褶菇(Rhodophyllus sericellus);鎖瑚菌(Clavulinopsis fusiformis);白色小環柄菇(Lepiota cygnea);黃蠟傘(Hygrophorus lucorum);疣孢褐盤菌(Peziza badia);赭紅赤褶菇(Rhodophyllus quadratus)。
1986年安康寧陜縣大型真菌調查鑒定出子囊菌7種,擔子菌34種[25],其中土生菌11種。1991年安康旬陽壩大型真菌調查顯示,大型真菌35種,其中擔子菌31種,子囊菌4種[26],18種屬于土生菌。安康市香溪洞景區植被覆蓋率高,種類多樣,土生菌資源豐富,此次調查共鑒定出土生菌27種,隸屬3綱4目11科17屬。在已鑒定的27種土生菌中,以食用菌占絕對優勢,利用食用菌可以培育野生食用菌和開發藥用菌,亦可將食用菌和旅游業相結合,有助于推動景區的經濟發展。另外,一些毒菌雖然種數較少,但也不能忽視,如棕黑絲膜菌(Cortinariusmelanotus)、黃斑蘑菇(Agaricusxanthodermus)、黑鱗白鬼傘(Leucocoprinusbrebissonii)、土黃紅菇(Russulaluteotacta)、白色小環柄菇(Lepiotacygnea)等,一旦被誤食會有生命危險,因此需要加強人們對毒菌的識別,預防中毒以及毒菌中毒后自救等相關知識的宣傳,盡可能減少毒菌中毒事故的發生。
對香溪洞景區不同植被類型下土生菌種類的調查表明,不同生態類型對應的土生菌種類也有所不同。其中,以林地中土生菌種類最多,其次是闊葉林,而在針葉林和松林中土生菌資源最少,說明林地的環境條件更適合土生菌的發生。此外,在調查中發現部分土生菌種類同時在2種類型的生境中發生,常見的有銅綠紅菇(Russuiaaeruginea)、铦囊蘑(Melanoleucacognat)、靴狀金錢菌(Collybiaperonata)、長根菇(Oudemansiellaradicata)、絨點柄銛囊菌(Melanoleucaverrutipes)、褐鱗環柄菇(Lepiotahelveola)、橙黃鵝膏(Amanitahemibapha)、橙蓋傘白色變種(Amanitacaesarea)、袋形地星(Geastrumsaccatum)等,表明這些土生菌具有較廣泛的生態分布。
真菌的生長繁殖要求一定的生態環境,有些大型真菌菌絲體在地下存活很多年,遇到適合的氣候條件,子實體才發生,所以大型真菌的發生在一定區域內和時間段都有可能是不連續的[27]。該調查僅為安康市香溪洞景區秋季土生菌資源的概況,由于受到氣候、人為破環等因素的影響,所以調查結果不能代表景區所有的土生菌資源狀況,其它季節的土生菌種類和資源需要進一步調查研究。在未來的調查中應該定時核查各個季節土生菌資源,徹底調查清楚該地區土生菌種類,研究不同植被類型及所處生態環境對土生菌的影響。同時開發新的食用、藥用真菌資源,對其進行人工馴化,彌補部分野生真菌逐漸滅絕的危險,可為建立一套完整、科學的研究開發和生態資源監測的保護機制提供借鑒[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