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 袁小晴
摘 要:社會穩定是經濟發展的首要基礎,貫穿著經濟發展的始末。沒有穩定的發展局面,就不可能造就一個經濟高速發展的現代社會。同時,經濟發展為社會的穩定積攢了豐厚的人力、物力、財力,沒有經濟保障的社會穩定,必然毫無力量,搖搖必墜。因此,在國家或地區的正常發展軌跡中,社會維穩和經濟發展大致經歷三個演進階段,即初始階段:社會維穩拉動經濟發展、過渡階段:經濟發展協同社會維穩、常態階段:經濟發展推動社會維穩。
關鍵詞:社會;經濟;穩定;階段;關系
中國經濟的發展速度及成果,在改革開放四十年的短暫歷程中,可謂舉世矚目。隨著中國經濟發展的可喜成就,中國社會在發展中產生的系列問題都有序得到盡如人意的解決。但迎刃而解的社會系列問題,也把經濟效益萬能的模式印到了社會思維里,造成只要經濟發展態勢良好,與其相關聯的內外部社會形勢,必然一片大好的盲目樂觀。故此歸納社會維穩與經濟發展的三個階段及其關系實屬必要。
一、初始階段:社會維穩拉動經濟發展
社會穩定是經濟發展的基礎,穩定的社會大局為經濟發展提供良好的社會建設布局基礎。初始階段,大致于新舊更替的初立時期,即國家或地區戰亂方熄、政權獨立、百廢待興。此階段,社會新近安穩或尚未完全安穩,國家或地區的工作重點開始從社會維穩向經濟發展轉移,但側重點仍在于維穩。因此,經濟發展要讓位于維穩,并為維穩提供現階段所能提供的人、財、物。且需根據維穩要求,隨時調整經濟發展的形式、方向、結構、規模等。
1949~1952年的新中國,面臨著一個飽經百年戰亂、經濟民生凋敝的爛攤子。維護人民政權的穩定成為要務,因此經濟發展需靠維穩拉動。在此年段,為維護新生政權的穩固和發展,修復戰爭創傷,國家以社會維穩為大前提,先后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關于同意國家財政經濟工作的決定》等法律。在經濟發展領域施加國家手段,執行政府對市場、土地等生產、生活資料的全面指導性干預。
在農本經濟氛圍濃厚的社會形態內,要維護社會大局穩定,疏解積壓千年的人地占有矛盾和完成國家工業化,是大勢所趨和必然抉擇。工農業經濟受近代百年內憂外患的雙重壓制,薄弱的產業基礎,無法依靠外部市場得以夯實,必然要打破舊體制,廢除地主階級土地所有制,實現耕者有其田。同時,統一全國的財政收入、物資調度、現金管理,建構以集中統一為基礎的財經管理體制雛形,改弦舊有的經濟“野蠻”“剝削”式發展模式。促進經濟發展的政策以社會維穩為前提,并依賴社會維穩得以剛性落實,激活社會修復功能,恢復生產。
即便在1950年,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時,一窮二白的新中國出于對外部環境的安全考量,決定出兵朝鮮半島,打響抗美援朝戰爭,以遏制“聯軍”對東北工業基地的滋擾性試探轟炸。從經濟發展角度而言,立國不久的新中國應以恢復社會生產為己任,不該卷入這場敵我實力對比懸殊的戰爭。但若從社會維穩的政治視角觀之,則中國必然在這場被迫卷入的戰爭中尋求主動出擊的時機,扼制住帝國主義以朝鮮半島為跳板,干涉中國內政的企圖。憑借以打促和的方針,維護社會的穩定,為拉動經濟的發展,創造一個良好平穩的內外環境,即依靠社會維穩來拉動經濟發展。
二、過渡階段:經濟發展協同社會維穩
步此階段,社會穩定大局已定,國家或地區的工作重點完全從社會維穩移向經濟建設,但經濟發展須協同社會穩定局面。在此階段經濟發展與社會維穩的過渡階段,即發展經濟在國家或地區的戰略比重中可等量于維穩比重,國家的經濟發展趨勢需與社會維穩態勢呈同向同幅走勢。
從中國發展歷程來看,經濟發展協同社會維穩的過渡階段大致對應1953~1978年的二十五年間。在此時期,中國借鑒蘇聯快速工業化的方式,實現三大改造,完成第一個五年計劃。積貧積弱的國家需優先發展重工經濟,在短時間內依靠建立的軍重工業,構筑起內外兩個環境的安全保障,經濟發展開始肩負起社會維穩的重任。同時,強大的經濟發展是提供社會穩定的堅強保障,社會的穩定又支撐起國家經濟發展的建設平臺。故而,經濟發展和社會維穩在國家戰略中的地位幾近等同,經濟發展與社會維穩的協調作用趨于顯現。
國家在經濟發展中的直接或間接性計劃指令,適當發揮了市場機制的有限調節作用。在“一五”計劃中,雖農業、輕工業的總產值年均增長的4.5%、12.9%低于重工業的25.4%,但國民經濟未出現全局性的失衡。而以社會穩定為目標的軍重工業成果,如兩彈研制、東方紅一號,是集中人、財、物開展經濟建設,以科技成就促進社會維穩。在中蘇關系惡化的20世紀60~70年代,中國以國防“三線建設”部署,改變工業空間布局,夯筑中西部工業基礎。中美邦交正常化后,又二度引進外資,縫補因維護國家外部社會穩定而造成的輕重工業裂口。因而,在面對接踵而至的系列邊境沖突中,中國依靠軍重工業和輕工業的發展與調整,維護了主權和區域穩定,而穩定的局面又營造出建設經濟的良好局面,實現了經濟、維穩相協同。
因蘇聯撤資、國防“三線建設”和歐美引資,在快速實現國家工業的同時,過度對外資的大規模引進和依賴,也造成國家財政的巨額赤字。大批城市失業人員,成為隱藏在城市就業壓力中的動蕩因素。1960~1976年,中國先后爆發了三次內生性經濟危機,主要是償還外債和國防“三線建設”開支與財政收入懸殊過大,自1974年往后的幾年內國家財政赤字連續突破100億元。巨額的財政赤字,使國家擴大再生產的投資能力明顯不足,經濟發展與社會維穩的協調關系受到挑戰。國家為應對挑戰,化解社會危機,先后組織了三次大規模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以此彌補城市經濟投入不足而就業人口過剩的窘局,重新將過熱的經濟發展拉回到與社會維穩相協調的走勢與幅度上來。
三、常態階段:經濟發展推動社會維穩
國家或地區的常態階段,是建立在社會大局穩定和經濟基礎夯實的社會發展基業上。此一階段,國家的發展重點傾向于經濟建設,謀求國家富強、居民富足,形成經濟、政治、文化主領域的新成就。因國家穩定的良好局面已成社會共識,社會群體將精力投入更為專注,經濟富足成為衡量個體幸福的根基。經濟發展的越好,個體幸福感越有保障,參與社會的自我認可度越高,社會也就越穩定。
在常態化階段的形成、發展期,處理經濟發展和社會維穩的關系,就是深化改革,調整社會構建中與經濟發展不相適宜的部分,緩解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之間因社會整體發展也顯現化的矛盾。在常態化階段,社會維穩已經突破了原有的斗爭形勢,轉變為協調保護生態環境與確保經濟增長間的關系。而協調這一關系,必須保證社會的發展與前進,以科學技術調動社會資源的高效、環保運用,減少浪費。確切的說,于此階段社會問題混在經濟問題內得以表露,并非如前兩階段中直接表現為沖突形式,因此處理經濟發展和社會維穩將更隱形和艱難。雖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但富裕家庭萬事以經濟為糾纏點,其牽扯深度和廣度復雜至極,單純的武力或經濟手段都難收實效,必須要打組合拳,環環相扣,在急與緩中拿捏好度。
以中國四十年改革開放析之,1978~2018年期間,中國經濟躍居全球第二,GDP由3 679億元增長至900 309億元。2008年全球次貸危機,中國成為世界經濟復蘇的重要力量。中國經濟的騰飛,使得中國政府在社會變革中,能以強大的經濟實力,全方位、深層次的解決好社會新問題、維護好社會穩定大局。管理型政府向服務治理型政府轉變,系列組合的社會治理方案落到實處,從鄧小平理論到三個代表、再從科學發展觀到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一脈相承的構筑起新的社會體系。經濟發展為解決社會重點、難點問題提供堅實的物質保障,脫貧攻堅、掃黑除惡等社會、民生舉措又健鼎了社會穩定的足根。經濟成為維穩的堅強推動力,社會治理和經濟發展以急緩相宜的組合拳達到促進社會穩步向前的目標。
四、三個階段的演進關系
在某些國家或地區的發展歷程中,經濟與維穩關系并非完全按照初始、過渡、常態三個階段直線式推進,突發性社會變故可能中斷二者的正常推進階段,而造成社會倒退。而在統一安定的國家或地區,當社會由一個階段跨越到另一個階段時,經濟發展與社會維穩會經歷一個換擋器,即以社會變革的形式調整社會結構中不適宜經濟發展或社會穩定的部分,使其能平穩的步入下一階段。
無論經濟與維穩處于何階段,國家或地區在總體上顯示所處階段的特性,即在縱向上保持三個階段的推進。但就某一階段里的某個特殊時期,或就經濟發展與社會維穩的戰略比重,根據實際情況,采取局部調整。發展與穩定的關系是相生相成的,社會在不同時期因主要矛盾的差異,才在宏觀階段上有此劃分,即一種大致的發展軌跡。無論在哪一階段,短期內或整體或局部的社會變化,都會影響到經濟與維穩的權重。在大趨勢下有小變化,小變化逆不了大趨勢。
因此,從大階段看小區域的具體問題,需要樹立唯物辯證歷史觀。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上解放思想,堅持矛盾分析法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絕不能以小概全、放大事實或以整體套部分,忽略整體和部分的一致性和特殊性關系。在社會維穩和經濟發展的關系,只有階段性時間、矛盾主次和策略上的輕重緩急,并非實質的區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但建在經濟基礎上的上層建筑,在解決不同時期的時代階段性矛盾,實際策略各有不同,也就在縱向上顯現出二者關系上的三個階段。而三個階段的劃分,則是在思辨理論上,看清國家發展各階段中的經濟與穩定的轉換關系,明白經濟建設是中心,穩定又必須壓倒一切的現實意義、作用和內在邏輯的同一性,即為了保障并提高國家、民族和個人的生存權益和生活質量。
參考資料
[1]蘇少之、任志江.1949~1978年中國經濟發展戰略研究[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06(01):131-135
[2]國家統計局官網www.stats.gov.cn
[3]杜林.《〈八次危機1949-2009年中國的真實經驗〉讀書心得》.未刊稿
作者簡介:
杜林(1992--)男,漢族,四川蒼溪人,公務員,歷史學學士,系新疆詩詞學會會員、廣元市作家協會會員,現職新疆阿克陶縣克孜勒陶鄉人民政府。
袁小晴(1995--)女,漢族,四川南部人,銀行職員,管理學學士,現職郵政儲蓄銀行克州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