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居民對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的態度分析
——以定安縣為例

黎振宏 黎學斌

1.河南大學文化產業與旅游管理學院； 2.中國人民銀行定安縣支行

引言：不少旅游目的地在發展旅游初期只注重旅游收益而較少關注到旅游業對當地居民的影響，隨著旅游業的發展，當地政府亦開始逐漸重視對當地居民的感受。海南島自被批準為國際旅游島后，其旅游業已發展近10年，在海南旅游業快速發展的同時，也有不少學者關注了當地居民對旅游的態度。定安縣位于海南島北部，擁有母瑞山、文筆峰、海南熱帶飛禽世界等旅游景點。2016年全縣接待游客 270.03萬人次，接待88.68萬人次過夜游客，實現旅游收入3.79億元，約占全縣GDP的4.5%。旅游業是定安縣的支柱產業，但是目前關于定安縣居民對旅游業的感知研究尚屬空白，本文期望對通過對部分居民的訪談來探究這個問題，同時填補此項空白。同時筆者也想通過此次研究提出適當建議以推動定安縣旅游業的發展。

文獻綜述：目前有關用來解釋旅游影響和居民感知的理論主要有旅游發展階段理論、社會交換理論、旅游容量理論、旅游生命周期理論、旅游依附理論等。國外對旅游地居民感知和態度的研究開始于 20 世紀70 年代，如憤怒指數模型預設了居民對旅游發展的態度是一個可預測的單線過程，而且也暗示了旅游地居民對旅游發展的態度和反應具有同質性。旅游容量理論是指某游憩場所所能提供的特定使用期(每年)內特定游客人數，這一人數水平對旅游地支持游憩活動的能力不會產生永久性的生物學和物理學上的損害，對游客滿意度也沒有明顯的破壞。旅游地的生命周期是一個循環變化的過程，經歷 6 個階段，即探查階段、參與階段、發展階段、鞏固階段、停滯階段、衰弱或復蘇階段。旅游地的生命周期理論目前發展較為成熟且運用較為廣泛。

國內對于旅游對當地居民的影響研究起步較晚，較早陸林的《旅游地居民態度調查研究——以皖南旅游區為例》，該論文在進行較為詳盡的實地調查的基礎上以問卷調查的形式研究了當地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態度。該論文將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態度分為三個方面進行分析——旅游經濟影響、社會影響和環境影響。近年來，隨著旅游業的逐步發展，國內對于旅游影響和居民態度也有了更大的關注，較有影響力的有2006年李志飛的《少數民族山區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感知和態度——以柴埠溪國家森林公園為例》。

社會交換理論的核心是一種互惠原則，而每個人對互惠原則的接納程度不同，也就是說每個人的社會交換意識不同。社會交換理論是 20 世紀 60 年代在西方社會學界逐漸興盛在全球范圍內廣泛傳播的一種社會學理論。它以特定的人性假設為基礎，主張人的一切活動和社會關系都是以獎賞和報酬為向導。國內將社會交換理論用于旅游研究較有代表性的有劉趙平的《在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中的應用》。該論文中通過實地考察了野三坡旅游后認為社會交換理論相較涵化理論和發展階段理論說服力。該文中還認為，以社會交換理論為指導可以找出如何弘揚旅游對目的地社會文化的正面影響和抑制其負面影響的有效措施，從而推動目的地居民以積極的態度對待旅游。價值命題和理性命題是社會交換理論中有關于解釋人類心理和人類行為的五項基本陳述之。

研究區域和方法：研究區域簡介：定安縣位于海南島的中部偏東北，東經110°7′～110°31′，北緯19°13′～19°44′，全縣人口約為31萬，面積約為1189平方公里。域內有1個4A級景點和2個2A級景點，旅游收入占全縣GDP約4.5%，是全縣的支柱產業。

研究方法的確定與使用：由于旅游影響更多地是屬于社會學范疇，加上時間與能力有限，本次研究主要采用參與式觀察法、深入訪談法和文獻研究法。由于本人是當地居民，因此較為容易與當地居民進行互動調查，而我的部分親身體驗又可在一定程度上作為材料進行分析。本次深入訪談運用了亦運用了分層有目的抽樣方法，考慮到性別、年齡、收入等因素，盡可能使調查結果具有一定代表性。由于限制因素較多，本次訪談采用網絡訪談形式，在保證受訪者信息保密的情況下通過社交軟件進行一對一訪談，平均一次訪談30分鐘左右。問題大體有以下幾個方面：1、你周圍從事旅游行業的人多嗎2、你對定安縣旅游業的態度是什么3、為什么會有這些態度4、你覺得定安縣旅游給你自己或者周圍的人帶來了什么5、你對外地游客怎么看。本次文獻研究法多涉及社會學領域，期望通過部分社會學理論來解釋居民對旅游影響態度產生的原因。本次調查運用社會交換理論中的價值命題和理性命題進行結果分析。就定安縣居民而言，旅游進入定安縣的過程中各種社會交換行為的發生，是當地居民根據社會交換可獲得的價值的大小以及獲利成功的可能性大小進行特定的行為選擇。

調查結果：

編號 年齡 職業 月收入 文化程度M1 45事業單位工作人員5000元以上大專及以上F2 47 旅游教師5000元以上大專及以上M3 20 學生 1000-2000元大專及以上F4 20 學生 0-1000元大專及以上M5 18 學生 0-1000元 高中

經過訪談，筆者發現受訪者對于定安縣旅游帶來的經濟效益不甚滿意但較為認可其帶來的文化效益。同時由于外來游客的涌入，對于游客的看法也產生了較為極端的看法。經過整理所得資料，筆者決定從以下四個方面敘述居民對于定安縣旅游業的態度：

一、旅游對當地經濟的直接拉動受到旅游從業者的支持但非旅游從業者感受不深

本次訪談過程中，5位受訪者均表示周圍從事旅游業的親戚朋友較少，除旅游教師表示旅游發展促進了當地居民的收入外，其余4位受訪者基本都對定安縣旅游業帶來的經濟效益持有中立態度甚至表示不滿意。如M1表示定安縣旅游檔次低、組織差。究其原因，筆者認為還是定安縣旅游延伸較少，旅游效益差。雖然定安縣有百里百村等旅游項目，但是收益普遍較低，較有影響力的美食節尚處于發展階段，但定安美食節更像一個農產品展銷會，對于當地農業發展較為有益但服務業一般。由于定安縣的旅游交換主要在于游客和農業和旅游從業者之間，其他居民沒有感受到旅游給當地帶來的經濟影響，而更多側重于游客素質等社會和文化影響。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受訪者均表示旅游業能提高當地的收入，但大部分受訪者表示對定安縣的旅游業發展不太滿意。

二、旅游對當地文物的保護受到了高學歷人群的認可

本次訪談中有3位文化程度在大專及以上的受訪者認可旅游業對于當地文化建設的幫助。旅游目的地想要吸引游客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對古跡進行一定的修繕和改造，基于此，當地政府對王弘誨、張岳崧故居進行了修繕。雖然大部分受訪者對定安縣旅游帶來的經濟影響感受不深，但是對于旅游對于文物古跡的保護的感受較深。對于高學歷人群來說，他們不僅看重旅游帶來的直接收益，還關注文化上的變化。當地文物古跡的修葺，從某種程度上滿足了高學歷人群的精神需求，因而較多的高學歷人群對定安縣旅游持有支持態度。

三、旅游對物價的抬高引起了當地居民的不滿

所有的受訪者均表示旅游業抬高了物價。高收入者對物價抬升較不敏感，低收入者對物價較為敏感。冬季為海南的旅游旺季，大量外地游客涌入海南，由于海南農業發展較為一般，供應本地已較為困難，大量的游客使海南農業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其他地區的海鮮、牛肉等常常一上市便被外來游客搶購一空。定安縣亦是如此，基本每年旅游旺季，物價均有較大幅度的抬升。由于物價的抬升對于每個居民都有直接影響，所以幾乎所有受訪者都有感受。物價的抬升提升了當地居民的生活成本，對于較多當地居民來說，他們較少受到旅游業給他們帶來的紅利，更多地卻感受到旅游業帶來的負面影響。對于不少當地居民而言，他們沒有為旅游業付出多少，卻要承受較高的生活成本，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不平等的社會交換，這也是非旅游行業從業者對于定安縣旅游業持有不滿態度的主要原因之一。

四、部分低素質游客因影響了居民的日常生活而使居民對旅游業有負面印象

在5位受訪者中，均有對部分外地游客有負面印象。值得一提的是，F2表示近年來游客的素質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在訪談中F2表現了較大的寬容度，其他四位受訪者均對部分低素質游客感到憤怒。主要原因在于F2是旅游業直接受益者。2016年全縣接待游客270.03萬人次。數量眾多的游客會給當地居民帶來一定的影響，如偷水果、辱罵志愿者、亂涂亂畫等不文明行為會使當地居民感到憤怒。根據馬斯洛需求理論，尊重是較高等級的需求，當地居民不僅希望平等地進行社會交換，還有一定的心理需求，當旅游業發展到一定階段或獲得的經濟效益不足以彌補當地居民對游客不文明行為造成的負面影響時，當地居民很可能會對旅游業的發展持有負面態度，游客與當地居民的矛盾可能會進一步加深。

結論：目前定安縣居民對本地旅游業的經濟效益較不滿意，但均較為認可旅游業帶來的文化、社會等方面的影響。目前定安縣居民對旅游業的發展仍持有肯定態度，原因在于認可旅游給當地的文化等方面帶來積極影響，但是對于社會影響不太認同，主要原因在于旅游業影響了當地居民的日常生活并對部分低素質游客感到憤怒。研究中亦可發現，對旅游持有正面態度且對負面影響包容性較大的是旅游經濟受益者。由于能直接或間接體驗到旅游帶來的影響，所以大部分居民即使不是直接受益者也支持定安縣發展旅游業。

對定安縣發展旅游業的建議：

1.支持當地人開辦旅游企業。通過上述分析不難得出，旅游業雖然是全縣的支柱產業，但是參與者較少，可以從中直接收益的民眾不多，如果能支持本地居民開辦旅游企業并給予一定的資金與技術支持，讓更多人從旅游業中直接收益，從而改善當地居民對旅游業的態度。

2.提高文化與基礎設施的投入。通過加大對社會與文化方面的投入，讓當地居民能感受到旅游帶來的紅利，會增加當地居民對旅游發展的好感度。

3.對外來游客介紹定安民情。通過對外來游客的介紹與提醒，以期減少不文明現象的發生，減弱本地居民對外來游客的敵意，間接改善本地居民對旅游業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