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俊厚
萬物都有秩序。愛也是,不愛
還是。你寧肯把自己鎖進一只匣子里
自己和自己說話。說一半,留一半
留下的部分,爛在肚子里。在
一層一層的黃土里,長出新的肉芽
其實,另一些人都是過往。而一些人
注定會成為實詞,安裝在邏輯縝密之處
彼此之間,相互關聯,引申。仿佛一對
宿命鴛鴦,不舍,不棄
在不經意間,生命的火車,會駛出一片片沼
澤
穿越無數個隧道。你
手里緊握的青銅鑰匙,尚未生銹
新鮮如初的鎖孔,空悠悠地
透漏著深邃的秘密
霜氣又一次凝結過來。在北方
晨曦中的植物,頂著一件件小巧的白衫
一株豆莢下,一只蟋蟀陷入絕境
哆嗦著身子,顫若花枝
在一塊菜田里,那個挖菜女子,也陷入白露
之中
霜白的葉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塊淡粉色的圍巾,和圍巾下
疲憊的面頰,被巨大的白,籠罩
一重又一重的霜氣,像白色的羊群
在移動,仿佛為大地,再一次長滿
開花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