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東
陽光舒展了下羽毛
它就占據了所有情感走向
遠處,601路公交車迫切地需要
在更遠處釋放出妥協的尾氣
黃昏縫隙里
不論對錯,都要剎車、啟動再剎車
我站在曠野上
又一次的失而復得增加了記憶的慣性
當我把自己安放在幸福的高地
“我將成為很多張臉皮黏在一起的我”
陽光之下,白雪之上
終于有飛鳥掠過
黑暗之下,某個針鼻里的廢墟之上
點燃了冬天狹窄的幻覺
妥協很美,記憶很美
狹窄的幸福很美
一月的樹林安放著等待
在裸露中坦白
隨意地生,隨意痛楚
于是疾病長成了疤癤
它們沉默地尖叫
讓人茫然和膽怯
更讓天空藍得發苦
事實上,藍也在等待
苦就逼近了等待的真相,意味著
萬物從出生就開始的練習
答案只有一個
一月的樹林白雪輕衣
幾段枯枝、半節石碑,可是
經過的人還不敢說理解了暗示
因為枝頭的葉蕾
有誰敢說這些嬰兒在等待
我還想說:答案并不一定正確
徘徊和躑躅比等待更危險
我喜歡她們
對愛與美的放縱
如果她們陶醉中的自戀
是某種態度
我會承認挑剔
也是我的
我還要承認
無法攥在手心里的流水
留下了一道道皺紋
必須要承認,自由是現實還未成熟的果
有一顆揪心的核
我的眼底
有條河在流淌
我的世界里
還有兩個字被裁成了小船
那么,可以坦白地說
母親埋在我身體里的善良
對于我,等同于醫囑
只有海,能原諒島嶼
獨享明月的撫摸
只有人群,能放逐我
情感的波濤
把一彎月牙擦拭出
雷霆降臨的樣子
向海握住的明月的秘密致敬
作為被用舊的草稿紙
他貼滿了補丁
我要向他借一塊
描述一段因果,偽裝成柔順
描述鋒利,偽裝成鈍啞
人群中,把原諒的屬性藏在水里
佩戴月牙幽冷的火光
至少還有路
歡愉時提醒我
要看清每一塊指示牌
為了驗證寂靜和空寥的區別
還要獨立行走
作為生命的代言
一條匝道一種滋味
走吧,刻有名字的界碑
它的純粹和重量
恰好是歡愉的形狀
走吧,生老病死只是顏色不同
你在哪里,路就在哪里
說到你之前,先要說節氣
再狹小的日子
它都能帶來應時的花草
穿隙而過。冬至未至
想當然會不昧因果
當然,雪花也是花,開至荼蘼時
有著鐵的重量
萬物會被壓得咔咔響
雪花還有一顆純凈的心
想摘下他的人
只能吹響北風的小號
單調,嘶啞
更像是在洗刷自己那雙手
一遍又一遍
在山巔或者荒原。他停不下來
如同這世界就是你
有愛恨的節氣
因此,才有了我和灰燼
我才能在說起你之前,想起吹小號的人
也許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