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美國民粹主義與和平安全

高麗萍

（上海市現代管理研究中心，上海 200052）

1 當前美國民粹主義

近幾年，隨著美國民粹主義的發展，民粹主義思潮在美國逐漸蔓延，并深刻地影響著美國國內地政治生態。

然而，美國當前政權并沒有明確地追求左翼民粹還是右翼民粹。所追求的政策目標，是由支持它的群體的利益所決定。因此，有的政策傾向于右翼民粹，比如一些政策主張減少工人福利，鮮少維護工人權利，也并不是很重視工會，偶爾還會干涉組織工作，終止政府對保護工人免受危險工作環境的規定。支持一系列共和黨目標，包括削減政府稅收、環保監管、以及醫療和社會保障福利等服務。尤其在對移民的態度上，美國當前的政策表現出強烈的右翼民粹主義特色，對部分穆斯林國家的移民管控非常嚴苛，一般不會同意這部分國家的移民，并制定了相應的阻止政策。

多數民粹主義思想的一個基本要素是頌揚平民百姓，反對精英或貴族掌控政治。在這方面，美國當前的政策又常表現出左翼民粹主義的特征。的確，當前美國民粹主義有時貶低“建制派”，當然這里所說的“建制派”是持反對立場的派別。

總的來講，當前的美國民粹主義包含有太多的個人風格，與傳統的民粹主義大相徑庭，具有任何一種一貫的意識形態的特征。

2 安全與民粹主義

廣義上的“安全”指的是防止可能發生的傷害。但就威脅安全而言，誰是施方，誰是受方，又以怎樣的方式進行威脅，在含義上又存在很大差異。比如國家安全是指保衛自己國家免受外部敵對力量，或國內某些軍事力量的攻擊。對于國家而言，威脅安全的方式非常地多樣化。某些國家在外交態度上非常強硬，并影響到了相關國際事務，對其他國家造成了安全威脅。

除了國家安全，一個國家中的人民也可能受到自然災難的威脅，比如颶風、海平面上升、干旱、地震、全球變暖等。隨著這些威脅的頻率和程度的加重，人們對這些威脅的意識也在逐漸提升。人民在承受自然災害威脅的同時，也會受到國家等組織所提供的相應的保護。在這方面美國曾取得過巨大的成功，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美國出現了環保倒退的問題。對空氣和水資源產生污染的企業的領導者游說國會，使得美國當局都否認“地球正在變暖”，而且還否認“人類活動是導致地球變暖的一個因素，且是主要因素”。這個觀點立即成為右翼民粹主義運動的一部分，并很快成為極端右翼民粹主義的信條之一。

人類安全作為另一種重要的安全，逐漸引起人們的關注。人類安全與人民、個人和社區的安全與福祉相關。對于人類安全的威脅，還可能來自于專制性統治，以及對一國人民或是邊緣化人民的不公平化對待。甚至在成熟的民主國家，人民也可能陷入困頓，從而缺乏人類安全。顯然，識別安全威脅是一個充滿爭議的問題。國家在安全威脅方面做出了許多努力，并且讓公眾認識和了解這些威脅。近些年來，美國領導人認為移民問題為他們的安全帶來了威脅，這讓美國人民自發的團結起來共同反對移民。右翼民粹主義的觀點就是移民嚴重威脅著國家安全。他們還認為，移民的存在減少了本土人民的就業機會，降低了工資水平，也就是嚴重損害著本土人民的經濟福利。所以，他們強烈建義遣返移民，并要求將相關政策合法化。

3 和平與民粹主義

左翼民粹主義與和平運動密切相關，它強烈抵制參戰行為。第一次大戰時期，有大批歐洲和美國人都反對參戰，這就是很好的證明。第二次世界大戰被視為一場反法西斯之戰，所以參戰并沒有引起左翼分子的反對。反對美國參加二戰的人，更多的是孤立主義者，與德國可能有或多或少的關系，有右翼傾向，或者是和平主義者。

隨著反戰情緒的不斷擴大，美國人民越來越反對美國參與一些戰爭。因為在戰爭中，普通人付出的成本，往往要高于精英階層。所以他們可能會上街抗議，符合參軍條件的年輕人，就會想方設法逃避征兵。尤其是對越戰爭的影響非常大，美國人民逐步認為一味的進行戰爭是沒有意義的，既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又想獲得戰爭的勝利，而代價卻又不能被群眾所接受。長此以往，美國人民反對戰爭，崇尚和平的思想越來越高漲，這也使得美國領導層之間發生了相應的分歧。

的確，傾向于民粹主義的一些人，更可能具備民族主義和沙文主義的特色。傾向民粹主義的人，對外國人存在一定的偏見，并且非常對外國人所帶來的威脅非常敏感，而這些威脅又恰恰并不存在。這些觀點與采取強硬外交政策的信念不謀而合。美國當局的言行中表現出來的好戰性，吸引了這些民粹分子，得到了他們全力支持。因此，面對這種民粹傾向的存在，想要建立長期安全和平的外交關系幾乎不太可能。

4 美國國內對當前政策的抵制

鑒于對美國的安全與和平造成的影響，美國國內自然會產生抵制力量，并且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這些抵制力量來自多個方面。民主黨不用多說。其中一部分抵制力量甚至來自于當前政府的忠實成員。他們贊同政府已經完成，或目前正在進行的許多事務。但是，他們仍反對一些決定，并且試圖阻止這些決定的實施，因為他們認為這些決定魯莽且危險，最終他們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員，認為新政策存在嚴重錯誤、令人反感，已經選擇辭職。這些辭職者甚至包括已經入選立法機關的人。

另一部分抵制來自于非政府組織。這些組織包括美國民權同盟、美國計劃生育聯盟和南方貧困法律援助中心等。這些組織和其他類似的非政府組織，所獲捐贈日益增加。他們支持通過法律來保護移民，保護來美國尋求避難的人，并保護受到種族主義和反猶太主義威脅的人。部分在經濟利益上受損的美國工人階層，也開始了相關的反抗舉動，來抵制美國當局的不平等政策。市政府和州政府是抵制政府政策的另一個主要來源。特別是在環境和移民問題上，市級、州級政府的抵制作用非常明顯。在許多城市，當地警察為移民提供庇護所，表明他們不會協助聯邦官員做出有損移民利益的事。在一些州和城市，它們嚴厲對待全球變暖問題，繼續實施減少碳和其他污染物排放的措施。一些受到海平面上升困擾的城市，正在啟動新的政策，以減少不斷嚴重的狂風暴雨所帶來的損害。

最后，對政府的抵制，也會發生在美國選舉中。2018年的中期選舉，已經可以看出選民對當前一些政策的強烈反對。民主黨贏得了眾議院的控制權，也贏得不少之前由共和黨執政的州的領導權。但是參議院牢牢地掌握在共和黨手中。

5 結語

現階段，美國的治理體系存在的一些問題，導致美國公眾的情緒普遍低落。兩大政黨之間的觀念兩極分化嚴重，只是要求兩黨各自改善自身，也不會有太大的改善效果。公眾對當局的抵制情緒還會繼續。這可能會導致美國共和黨在未來的競選中落敗。

要克服目前美國所存在的相關問題，需要糾正兩大根本性問題。第一，解決美國極度嚴重的收入與財富不平等問題。二十世紀四十年代至六十年代，經濟不平等一直處在比較適度的水平，但是從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后期開始，不平等問題不斷加劇；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目前美國的財富不平等現象已經非常驚人。在發達國家，這種不平等還會造成其他社會問題。稅收、醫療服務是解決不平等問題的關鍵政策。這些政策的有效實施，可以減緩美國極度嚴重的財富不平等的現象，從而有助于構建一種更良好的社會關系。

第二個根本問題是美國人對政府缺乏信心。公共事務研究中心最近展開的民調顯示，只有13%的美國人對2016年大選感到驕傲，有55%的受訪者感到無奈。只有10%的受訪者對整個政治體系充滿信心，有4%的受訪者對國會充滿信心，15%的受訪者對行政部門充滿信心，24%的受訪者對最高法院充滿信心。沒有多少美國人認為兩黨能夠順應選民的要求。許多人表達了對自身生活的嚴重幻滅感和不確定感。目前政府也在不斷采取措施，來維持公眾對政府的信心。下一屆政府執政之后，必然需要在更好地贏得民心方面大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