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檢方正式起訴兩名推特“內鬼”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楊征 本報特約記者 郝樹華

當地時間6日，兩名推特前員工被美國聯邦檢察官正式提起訴訟，二人涉嫌利用職務之便為沙特政府從事諜報活動，竊取用戶信息、監視用戶網絡活動，同時收取高額報酬，其不法行為至少危及數千用戶的利益。美聯社稱，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經過耗時數年的調查，才坐實了二人的非法行為。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7日報道稱，推特公司的兩名泄密者分別是35歲的阿里·阿爾扎巴拉和41歲的艾哈邁德·阿布阿莫，前者為沙特籍、后者為美國國籍。據了解，阿爾扎巴拉供職期間是推特公司的一名工程師，而阿布阿莫負責該公司的媒體合作事務，二人的崗位職責均不涉及查閱用戶隱私資料。根據FBI的調查，二人大概是在2014年至2015年間分別受到沙特方面利誘、并被順利發展成諜報人員。“臥底”期間，他倆在公司數據庫中挖掘用戶隱私資料，包括賬戶信息、郵箱地址，以及最為關鍵的互聯網協議（IP）地址——這項參數能直接暴露用戶的上網方位。

美媒稱，除了兩名“內鬼”外，這起“間諜案”還有第三名涉案人員——沙特商人阿爾穆圖里。此人表面上經營社交媒體市場運營公司，其實直接為沙特王室效力。在本案當中，他充當著沙特政府和兩名“內鬼”的中間人。檢方的刑事起訴書稱，阿爾扎巴拉就是被此人親自“策反”的。沙特代表團2015年訪美期間，阿爾穆圖里向阿爾扎巴拉引薦了沙特某王室成員；僅一周后，阿爾扎巴拉就開始為沙特辦事，并陸續泄露了約6000份用戶資料。

英國科技新聞網站“TheRegis?ter”報道稱，阿布阿莫“變節”的時間在阿爾扎巴拉之前。由于他在公司負責中東地區的媒體合作類事務，因此和沙特“宣傳口”的單位十分熟悉，并很快受到了沙特官方的注意，一名身份不詳的沙特官員曾多次與他“聯絡感情”。2014年12月，阿布阿莫在英國倫敦出席會議期間與這名官員見面，并接受了后者贈送的貴重禮物——一只價值約2萬美元的手表，他之后將這塊表放到了網上拍賣。調查人員注意到，阿布阿莫在此次“受賄”前，就已經開始為沙特方面提供用戶資料。

據美國媒體形容，兩名“內鬼”都非常工于心計。為了收錢，阿布阿莫特意成立了一家有限責任公司，在黎巴嫩開設銀行賬號，幾經輾轉才把不義之財倒騰到國內。在接受調查期間，他有一筆10萬美元的大額收入受到FBI質疑，于是謊稱這是一筆“咨詢費”，甚至還專門偽造了發票。阿爾扎巴拉被上級主管懷疑后，他一面搪塞、一面打點行裝，被停職的第二天就帶著老婆孩子火速逃回了沙特，自此再未踏入美國半步。截至目前，兩名“內鬼”和中間人均受到了間諜罪相關指控；其中，阿布阿莫還額外多出一條重罪指控——向美國聯邦調查人員偽造證物。本月5日，他已在西雅圖被捕，若罪名成立將面臨30年的刑期；另外兩名嫌疑人目前在逃，很可能都在沙特。

6日，推特公司進行“緊急公關”，對FBI及美國司法部方面表示感謝，同時強調公司方面致力于保護用戶隱私。該公司在一份聲明中稱，“我公司僅有少數經過嚴格訓練和審查的雇員能接觸到敏感的賬戶信息”。而在批評人士看來，該公司根本就未能踐行隱私保護原則，否則就不會出現這種程度的泄密。美國圣母大學門多薩商學院網絡安全專家查普表示：“社交媒體公司必須嚴格控制敏感信息的接觸權限，調取權限越少越好。否則這會將用戶的隱私、甚至他們的個人安全置于險地。”

美媒稱，批評人士的觀點并非危言聳聽。據了解，在兩名“內鬼”泄露的資料當中，用戶的真實身份多為政治活動家和媒體記者，他們曾發布不利于沙特王權的言論。泄密資料中，至少有33個賬戶是沙特執法部門向推特公司點名索取的，其中一個賬戶屬于沙特記者奧馬爾·阿卜杜勒阿齊茲——這位“百萬級別大V”不僅是沙特現任政府的主要批評家之一，同時也是已故記者卡舒吉的好友。

美聯社稱，該案還為美、沙關系造成了尷尬——它標志著美國首次公開指控沙特當局在美國本土從事諜報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