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江市竹園舞鷹雄的生存邏輯

李卓儒 王艷瓊

廣西師范大學體育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習近平主席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文化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精神的延續，而優秀的傳統文化更是一個國家和民族文化與精神層面的集中表現。在我國歷史發展的長河中，形成了許多優秀的傳統文化，它們是我國珍貴的文化寶藏。自《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的簽訂到習近平主席在十九大報告中對弘揚傳統文化的倡導，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一直都是當代中華兒女的歷史使命。政府主導的非遺保護工作在國內得到了大力推行，“非遺后時代”理念的到來，打破了民間民俗文化非先進即落后，非科學及迷信的兩元對立論。[1]舞鷹雄是以武術為基本功與舞蹈相融合的一種傳統民俗特色舞蹈運動，表達了民眾對平安的向往，象征著喜慶和吉祥，其極具神秘色彩的傳統民族文化特色，相傳是廉江市新華鎮兩家灘墟在清朝咸豐年間就流傳下來的民間傳統舞蹈，是當地的特色民俗文化，從起源至今已有過百年歷史。在陰歷十二月二十七至正月十五，已成為當地村民喜慶表演活動中最精彩、最深入人心的傳統表演節目。舞鷹雄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尤其能凸顯當地民眾的意識形態與精神文化。而且在現代社會中多元化思潮的沖擊將逐漸影響著中國傳統民俗文化的生存，對舞鷹雄的保護與傳承已迫在眉睫。

1 廉江市竹園舞鷹雄的起源

舞鷹雄（又稱“鷹雄相斗競風流”）源自廣東粵西的民間故事。舞鷹雄誕生于新華兩家灘一帶，并早在清朝咸豐年間（公元1851年起）便流傳著舞鷹雄傳統民俗活動，至今已有過百年歷史。舞鷹雄表演中描述了鷹、雄、大肚佛與猴子四個角色之間所發生的傳說故事。相傳很久以前，有座五靈峰，山高林密，聚居各種飛禽猛獸。其中，鷹為百鳥之王，機智勇猛，可謂天空之霸者；雄，乃是民間所相傳的一種瑞獸，此瑞獸頭頂麒麟角、龍頭鳳尾、金麟滿身，盡顯威武雄壯，可謂陸地之領主。有一次，大肚佛從天上來到人間，小猴帶領他觀光，但生性好玩的小猴在山上路過某地是遇見正在沉睡的鷹與雄的時候，小猴便上前戲弄二者為取其樂，被小靈猴戲弄而醒的鷹與雄因誤會而展開激烈的斗爭，雙方時兒短兵相接，時兒暗箭遠襲，其后群鷹參戰，眼看戰火紛飛，大肚子連忙出來告知真相，小猴亦向其道歉，得知真相后雙方化干戈為玉帛，其后顯現和諧共處之勢（見圖1）。舞鷹雄的傳說故事中鷹和雄能驅邪納福，給人們帶來如意吉祥，也寓意著人民眾對民安國泰的向往，每逢年例節誕，必舞鷹雄巡游助興，故此廣泛流傳。[2]

2 廉江市竹園舞鷹雄的發展概況

據前史料所記載，竹園鷹雄團已故弟子陳兆明（與梁榮章同輩）在生前說描述，在民國1912年，電白人李季彪來兩家灘傳授武術而傳授和提高了舞鷹雄的表演藝術；后傳授至梁卓錦、梁榮章、梁寶琛，每一代傳承人都對舞鷹雄進行改革并做出貢獻。[3]

經走訪調查，現階段傳承人為龔祥、何興華、梁山、梁國棟四名，共同承擔起舞鷹雄運動的發展。竹園舞鷹雄傳承人龔祥所描述：在文革時期，竹園舞鷹雄功夫館受文革運動影響曾遭解散，并停止一切功夫館發展活動，當時其將一度陷入失傳的邊緣。1976年后，竹園舞鷹雄運動開始漸漸恢復，因歷史的發展時勢所影響，村里多數村民只能在本地參加工作，也因當時的集體活動較少，練武成為了村上唯一的集體興趣活動，因此，本地村民乃至黃略村、黃竹村隔壁村落的村民前來拜師學藝，當時學武人數達到100余人。

圖1 舞鷹雄

竹園舞鷹雄多年來一直都是自給自足的形式發展，自2007年被評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來，每年只能獲取少許的非遺補貼和極少數的賽事贊助與每次賽事所獲得的獎金外，平時都是處于支出緊張的狀態，并且舞鷹雄隊伍訓練條件艱苦，訓練場地只有一塊露天水泥地板，每當刮風下雨便要停止訓練，這對竹園舞鷹雄來的長期發展而言會導致滑坡效應。現在龔祥、何興華等人在擔任竹園舞鷹雄團繼承人任然在對竹園舞鷹雄運動進行不斷提升與革新，舞鷹雄在發展的道路上任重而道遠。

廉江市竹園舞鷹雄在多年發展以來在全國各地乃至國外參加賽事或演出，并獲得令人驕傲的成績（見表1）。在1997年，廣東省文化廳〔1997〕52號文件《關于命名第一批“廣東省民族民間藝術之鄉”的決定》正式命名新華鎮為“舞鷹雄之鄉”[4]，在2010年1月，更是被廣東省文化廳評為竹園舞鷹雄藝術團成為舞鷹雄傳承基地。至清代光緒初年，廉江竹園村民崇尚習武強身，組建舞鷹雄隊，經幾代人苦練求精，百多年來延續傳承，現為廣東別具一格的民間動物舞蹈。舞鷹雄已入編《中國民族民間舞蹈集成·廣東卷》，并在2007年被列入廣東首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舞鷹雄在多年來拿下多項獎項。舞鷹雄的傳統文化越發被得到重視并加以傳承。

表 1 廉江市竹園舞鷹雄歷年參加賽事和演出列表

3 廉江竹園舞鷹雄發展的生存之道

3.1 廉江竹園舞鷹雄文化創新之道

文化是人類經過千百年來所積累的精神財富與物質財富。辯證唯物主義認為物質對意識產生決定作用，意識對物質具有能動作用（意識則精神）。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有著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密切關系，廉江竹園舞鷹雄是人自身所創造的文化，也寓意著廉江竹園舞鷹雄的發展與其文化結構的發展存在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3.1.1 物質文化創新

物質文化又被成為物化的知識力量，被人類在自然空間中所創造，是可被觸摸的文化事物。它是整個文化結構的基礎和人類精神的反映物。在舞鷹雄的起源之初，人們為了驅邪鎮宅，保人畜平安，創造了舞鷹雄并逐漸被人們認可。被創造出來的舞鷹雄道具也是人們根據當時的認知所創造一直流傳至今，而經歷時代的變遷，舞鷹雄所用道具也因人們發展所更新的認知將其改進，從而適應時代的發展需求。

舞鷹雄最為重要的角色是“鷹”與“雄”，在道具制作上用料也十分注重。鷹最初的道具用料是用鐵絲捆扎成鷹頭、鷹身和雙翅的支架，用布料和羽毛與支架相連；而雄則用鐵絲竹片捆扎成頭部的框架，用糊紙貼色皮，批布雄皮。[5]據傳承人龔祥所述說，最初制作上都是用穩扎為目的，所以在選料上也采用了金屬焊接而成，但是金屬的重量在表演者進行表演的時候便會帶來更大的體力消耗，在長時間的表演后所展示動作會因體力消耗而不能精準到位，從而在表演觀賞上大打折扣。到梁寶琛接手鷹雄團后，他對制作道具的用料上進行的替換，將金屬用料替換成竹條，即牢固又能極大地降低了道具的重量，在道具上的輕量化革新為表演者減輕負擔，更能將展示動作發揮得淋漓盡致。在2015年竹園舞鷹雄團參加第十二屆中國民間文藝山花獎比賽前，在“雄”的嘴中加上了煙花，令“雄”在整個表演中更加活靈活現，神勇威武。2017年，在中央電視臺第五次采訪之際，在“鷹”的身上添加了LED熒光燈，自身所散射而出光芒令其更顯生龍活虎，在眾人面前展示了“鷹”威猛的一面。舞鷹雄道具的每一次革新都寓意著時代的演變，在象征著時代的演變中每一代鷹雄人對舞鷹雄傳承作出創新之處。

3.1.2 精神文化創新

精神文化是文化結構中最為核心的部分，由人類在社會實踐和意識活動中長期育化出來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道德情操和宗教感情等因素所構成，它是人與自身的關系，即人的內心世界。[5]精神文化是人類在時間長河中人的主觀意識的所產之物，具有濃厚的時代性和主觀性，符合時代發展需求和人的自身所需正是當下推動廉江市竹園舞鷹雄運動發展的根本原因。

竹園舞鷹雄誕生之初，是對天神的敬畏和對人主體精神的庇護，亦伴隨著濃厚的迷信色彩。舞鷹雄中“雄”角色是人對神靈自我認知的描畫，也將“鷹”視為天兵神將般看待，逢年過節都會舉行舞鷹雄表演，以示驅邪鎮宅、保送平安、風調雨順之意。由衷體現出，當地人們將“娛神”以作當時舞鷹雄的價值取向。而如今時代的變化，人們對自然空間的不斷認識，逐漸由濃厚的迷信色彩轉變成為民俗傳統的傳承，逐漸由單純的“娛神”轉變承擔起“娛人”的功能，為人們提供了賞心悅目的傳統表演節目，滿足人主體自身娛樂的價值追求。不同的時代對舞鷹雄都有不同的精神文化考驗與創新，但是舞鷹雄自身本質的教育價值卻是自始至終進行著，舞鷹雄但流傳之處都是以和諧發展得以傳承，是舞鷹雄誕生的精神所在。現階段，在平時訓練之余，在暑假寒假都會舉辦舞鷹雄暑假班，在傳承舞鷹雄技術的同時更注重傳承祖先傳承下來的和諧發展精神。在現今社會發展中，和諧發展是我們無比重要的時代主題，更是鷹雄人日后發展所要肩負的重任。

3.2 廉江竹園舞鷹雄文化傳承之道

傳承保護正成為我國民族傳統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新的進階和程式，也是繁榮民俗民間休閑文化活動的重要路徑。[6]時代的變遷決定了廉江市竹園舞鷹雄運動的適應性創新，而文化的傳承決定了廉江市竹園舞鷹雄運動也必須在對傳統的創新進行傳承。

3.2.1 后備人才培養

首先，要培養系統性理論人才。廉江市竹園舞鷹雄在多年發展以來，積淀了每一代傳承人所留下的技術與精神文化，但都是通過通俗的言語進行交流，欠缺在文字上記載與系統化的教學。因此，培養系統掌握知識的傳承人與系統的教學至關重要，需要將傳承人流傳下來的技術與知識系統化，規范系統化的教學才能保證技術與傳承精神能準確無疑地傳承給一下代，讓舞鷹雄運動發展少走彎路。

其次，要加大后備人才的培養力度。在梁寶琛先生擔任竹園鷹雄團長的時候，團內弟子就已經超一百人，但由于各種原因導致團內弟子減至20人左右。至今，由于團內現實條件不允許，導致許多弟子放棄舞鷹雄外出謀生，剩下的弟子寥寥無幾。對于發展后備人才力量而言，顯然是微不足道。人才的流失和現實條件的欠缺成為了竹園舞鷹雄發展的一大路障，但對于竹園舞鷹雄的后備人才培養確實任重而道遠。既然要培養后備人才力量，就應該從娃娃抓起。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可以以每個暑假或者寒假組織假期興趣班的形式，召集小學階段的學生參加興趣班，從中培養與發掘后備人才。只有從小培養基本功與技術、培養對民俗傳統文化思想的由衷熱愛，才能正確引導其日后能有效傳承竹園舞鷹雄的傳統文化，保證日后竹園舞鷹雄的壯大發展。

3.2.2 歷史文化挖掘

此外，醒獅還反映了遂溪人民不屈不撓、勤勞勇敢的精神，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人們以族群聚居，在群居過程中為避免受到其他宗族的欺壓，往往會自發地組成民間組織承擔維護宗族安全的任務。正是基于這種精神，遂溪人民在同自然災害作斗爭時不輕言放棄，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核心價值在于歷史傳承，而舞鷹雄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在百年來集聚了廉江市地區人們的文化精髓，是人的主體精神與自然所結合的產物，極具世人傳承的價值。舞鷹雄作為精神依托，承載了廉江地區人們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通過舞鷹雄的方式祈求五谷豐登、人畜平安、風調雨順。舞鷹雄流傳至今的本質體是告誡世人和諧發展的精神。也正基于這種精神，舞鷹雄在在現今社會中依然被世人追捧。

3.2.3 品牌化構建

舞鷹雄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極強的地域性，在當地文化都能得到較好的傳承。自給自足的發展方式已經不能適應是這個時代的需求，現今多元化的文化思潮對傳統文化的沖擊中，年少一代逐漸將中國傳統文化遺忘，而人們的認識與審美也在不斷地發生改變，人們對當地的舞鷹雄運動認知成不理想的發展狀態。以“沈塘人龍舞”和“廣東醒獅”為例，由于地方品牌化的凸顯，從而給人們深刻的印象。品牌化構建具有極強的識別性，更能貼近時代。舞鷹雄運動在多年的發展中已傳播到湛江市內各個地方，在民俗傳統文化一直都以“正宗”得以傳承，在發源地建立品牌化才能使“正宗”的民俗傳統文化才能建立起自身優勢。廉江市竹園舞鷹雄在2010年更是被廣東省文化廳評為竹園舞鷹雄藝術團成為舞鷹雄傳承基地，將更能穩定竹園舞鷹雄的“正宗”品牌效應，將重新被大眾所認識，從而使廉江市竹園舞鷹雄能更好地融入當代社會，喚起人們對廉江市竹園舞鷹雄的認同感，使廉江市竹園舞鷹雄文化更好地傳承于中華大地。

4 結語

保護中國傳統民俗非物質文化遺產既是歷史發展的需要，亦是對現代社會現實的訴求，發達的社會經濟和多元化思潮對中華傳統文化不斷沖擊，傳承優秀傳統文化更是我們這一代人的責任與擔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準確把握廉江市竹園舞鷹雄的生存邏輯尤為重要。在發展過程中，應該要注重創新和傳承發展。辯證唯物主義認為物質對意識產生決定作用，意識對物質具有能動作用（意識則精神），亦意味著物質文化創新決定對精神文化創新的發展起決定關鍵性作用，精神文化創新亦能對物質文化創新具有能動作用，兩者相互影響、相互滲透推動發展。傳承是傳統民俗文化長久發展的重要部分，人才培養、歷史文化和品牌化建立都是將廉江市竹園舞鷹雄運動的發展得以延續的有效路徑。只有適應時代發展的創新才能使其得以更好的傳承。廉江市竹園舞鷹雄的發展歷史并非久遠，但舞鷹雄對傳統武術及民俗文化的傳承意義重大，她記錄了當時人們的精神文化，她就像是時代的錄像帶，能否將時代的錄像帶給予長期的播放，取決于我們對傳承工作的歷史發掘與保護工作是否能進行到位。廉江市竹園舞鷹雄在發展的道路上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