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
摘 要:關于《世說新語》的美學意義的研究一直很多,為了便于進一步的研究文本的思想內涵,將其研究脈絡加以整理,具有代表性的研究者極其成果加以梳理研讀非常有意義。
關鍵詞:《世說新語》;美學研究
《世說新語》(以下簡稱《世說》)是記載漢末魏晉以至南朝初期士大夫階層言語行為的一部筆記體志人小說,反映了魏晉時代的社會風尚、學術思想與歷史文化,堪稱此時代的縮影,因此宗白華先生將這一時代稱為“世說新語時代”,而馮友蘭先生則把該書稱為“名士的風流集”。該書歷經后世大量接受者的不斷闡釋,成為我國文學史乃至思想史、文化史上的經典之作。
《世說新語》所記載的一千三百多條對話或故事,遠自秦末,迄于劉宋1,而又大多集中在魏晉時期;所錄內容涉及626多人,幾乎囊括了魏晉時期所有的士族俊義;其敘述語言生動活潑、收錄取材貼切真實,極好的保存了當時文人生活的諸多材料。故而,其不僅是歷來致力于此段歷史思想研究的學人所倍加重視的基本典籍,也是今天研究魏晉美學及其思想背景等諸多問題不可或缺的重要典籍之一。
歷來關于《世說新語》的研究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從廣義上講,正文中關于《世說新語》的箋注和批點,乃至諸本中的序跋,都可以看作是對《世說新語》的研究,這主要指近代以前的《世說新語》研究,其大都散見于筆記、書札、序跋、文集等著述中,零碎而無系統,片面尚缺全局2,而有清一代專家輩出:李慈銘、文廷式、王先謙、葉得輝等諸家在校勘、注釋、考證、輯佚諸多方面,創獲頗豐,如《世說新語佚文》([清]葉得輝撰)等等。
狹義的具有現代特征的專題研究,只是近代以后才有的,這種研究成果主要表現在論文或論著的相繼發表。就國內而言,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對其的研究呈現出新學對舊學的繼承、發展和揚棄的清晰脈絡,既有對版本和注釋問題的再討論,又有對思想甚至美學問題的新探討,出現了劉遂盼、李審言、宗白華、陳寅恪等一批對《世說新語》研究有突出貢獻的學者3。此后,由于政治因素的影響和制約,上世紀80年代以前三十年國內的《世說新語》研究,與后二十年相比,顯得沉寂與低迷4?!靶聲r期”以來,國內的《世說新語》研究無論在數量上還是在質量上、深度上還是廣度上,都躍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劉強在《二十世紀<世說新語>研究綜述》一文中將這一時期集中探討的幾個主要問題概括為:《世說新語》作者及書名問題、版本及注釋問題、思想傾向問題、魏晉清談問題、藝術特色及美學價值的研究。其中劉兆興、江興佑等人對《世說新語》成書、性質及其思想傾向的爭鳴;徐傳武等人對劉注的考察;以孔繁、葉柏樹為代表的清談研究;以及程章燦、錢南秀等人從文藝學、美學諸角度所進行的探討頗有代表性。而港臺地區亦有不少成果,如梅家玲博士的學位論文:《<世說新語>的語言藝術》。放眼域外,對《世說新語》的研究也是由來已久、方興未艾5,而對《世說新語》使用科學眼光加以研究直到近代才出現,歐美諸國雖然對《世說新語》的研究起步較晚,卻取得了不斐的成績。
對《世說新語》美學思想的研究,肇始于上世紀前葉,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成果當推宗白華先生《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一文,其第一次較為全面的論述了《世說新語》和魏晉風度的美學價值。文中獨具慧眼的指出了“晉人之美”在于神韻,直接啟發了此下研究者對《世說新語》美在神韻的探索。當代學者對其多有補充和申發,錢南秀、張永昊、熊國華、程章燦、董晉騫等分別從“審美觀”、“文化底蘊”、“美學新風”、“人物美”諸多方面入手,深入細致的探究某一方面的問題,在微觀的層面上獲得了豐碩的成果。除了單篇論文的集中開掘外,對《世說新語》美學思想的探討也出現在對《世說新語》整體研究的專著以及討論魏晉美學和中國美學史的專著當中。他們將《世說新語》美學思想放在對整部書或整個美學史研究的參照系中加以或多或少的討論,在一個宏觀的高度深化了對《世說新語》美學思想的認識,確立了其在美學史中的研究價值。在微觀和宏觀兩個層面的共同推動下,《世說新語》美學思想的研究在當代可謂漸入佳境、步履昂揚。然而其中的缺憾和不足仍然無法忽視:微觀上局部的細密研究無法代替對全局美學思想體系的把握,對這一美學形態之所以形成的思想背景的挖掘雖然已經非常深入但也似乎不夠全面;宏觀研究雖然較好的理清了其美學思想的理論淵源,而對這一美學思想在后世影響和作用的分析卻顯得較為空疏;且宏觀研究與微觀研究未能打通,前者的理論前提并沒有穩固的建立在后者的研究結論上。
課題信息:阜陽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2018年度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
項目名稱:“史蘊詩心”與“詩含史實”——《世說新語》的士人性格和社會心態及其對現代人的人文啟示意義,編號:SK2018009
注:
[1]《四庫全書總目·卷一四○》為《世說新語》作提要時指出其:“上起后漢,下迄東晉”,魯迅所著《中國小說史略》中亦云:“事起后漢,止于東晉”,朱東潤主編《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亦同。而《中國文學史綱要》中稱《世說新語》“記述漢末到東晉名士們的遺文軼事(只有幾條記西漢事)”,這就說明其中必有誤者。而翻檢原書可見《世說新語·賢媛》首條所記載的陳嬰母諫其不帝之事恰是發生在秦末之時,可與《史記·項羽本紀》相關部分互證。無獨有偶,王能憲也指出:《世說新語》在宋、明、清諸本中皆是三十六門,而《四庫全書總目》、魯迅《中國小說史略》、劉大杰《中國文學發展史》等都認作三十八門,皆是作者不曾翻檢原書,因沿用舊說而以訛傳訛。這或可同樣解釋為何出現眾人錯斷時間的原因。
[2]唐代劉知己《史通》多處論及《世說新語》;宋代除了劉應登、劉辰翁的批注,還有黃伯思《東觀余論》、汪藻《世說敘錄》等;明代除了王世貞、王世懋、李贄的批點,還有楊慎《譚苑醍醐》、朗瑛《七修類稿》等。
[3]劉盼遂(《世說新語校箋》)、李審言(《世說箋釋》)、沈劍如(《世說新語校箋》)、程炎震(《世說新語箋證》)等繼續了乾嘉樸學的路子,注重實證、嚴于考校;而宗白華(《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馮友蘭(《論風流》)、陳寅?。ā短諟Y明之思想與清淡之關系》)等從不同的角度開掘了《世說新語》在思想、美學等方面的研究價值,各僻蹊徑、別開生面。
[4]也有零星成果出現:《書世說新語文學篇“鍾會撰四本論始畢”條後》(陳寅?。┮约啊丁笆勒f”里的晉宋口語》(徐震堮);此外王利器《世說新語??庇洝芬彩沁@一時期的重要成果。
[5]其中研究歷史最久、取得成績最大、形成影響最為廣泛的當推日本,詳參王能憲《<世說新語>在日本的流傳與研究》
(作者單位:阜陽幼兒師范高等??茖W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