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元對趙孟頫繪畫作品的影響

賀影

摘要：關于趙孟頫仕元歷史上眾多文人對此貶褒不一，但無論是嘲諷理解還是羨慕等等，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便是仕元對趙孟頫的藝術道路藝術作品等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在此探究仕元對趙孟頫繪畫作品的影響，僅以《二羊圖》為例。從趙孟頫的仕元經歷，《二羊圖》的分析題跋和背景，以及所體現的趙孟頫的藝術思想等等來展開認識。

關鍵詞：趙孟頫，仕元，二羊圖，矛盾

趙孟頫是宋宗室，故從小便接受很好的教育，家學淵源。再加上趙孟頫的父親早年在浙江的一些地方做官，便使趙孟頫從小就受到不同氛圍、不同藝術作品和環境的的熏陶，對于他的繪畫風格的形成打下來很好的基礎。趙孟頫早期是“吳興八俊”之一，在這一段時間對他影響最大的畫家應是同為“吳興八俊”之一的錢選，不少人認為錢選和趙孟頫在整體的個人風格上存在一些相似，但他們又各自擁有者自身的獨特性;趙孟頫在書學方面，結合他的人生經歷，趙孟頫一生經歷坎坷，但他有著特殊的便利條件，無論是早年的家庭生活，還是成年后的為官工作，他有著比常人更多的機會來博覽群書、見識更多更優秀的作品。其中以魏漢鐘繇，晉王羲之、王獻之，唐李北海為最，薈萃數家眾美，從而自成一家;他曾拜老儒敖君善為師，又稱南谷真人杜道堅、禪師中鋒明本為“老師”，并自稱“三教弟子”，與當時社會狀況所體現的獨特背景相結合。可以看得出，趙孟頫的思想非常開放包容，是一位擅于博采眾長的學者。或許就是因為趙孟頫有及其優秀的才能，在元來力勸他仕元的時候，他較為年輕，應是不想才能被埋沒。

趙孟頫12歲喪父，14歲以父蔭補官，后返吳興專心讀書。至元23年，元世祖命程鉅夫赴江南尋覓人才，一開始相中的是趙孟頫的族人趙孟藡，但他并不愿意為元朝做官，而當時趙孟頫已經是“吳興八俊”之首，趙孟頫繼而獲得了程鉅夫的推崇，又獲得了元世祖垂青，之后得到了元五位皇帝的賞識。元世祖之所以重視趙孟頫，一方面確實因為他的才能，另外也因為他宋宗室的背景，展露出皇室的寬宏，這可謂元蒙維護外族統治的一種策略。但趙孟頫的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要仕元，他在元朝做官，內心是矛盾而痛苦的，境遇也不是一帆風順，雖然就整個過程而言，他在元朝做官是非常成功的，但他的詩文流露出內心的煎熬和痛苦。

《二羊圖》現藏于美國弗利爾美術館。卷紙本水墨，縱25.2厘米，橫48.4厘米。在這幅畫中，一只羊在低頭吃草，一只羊在昂首遠望。右面的山羊張口睜目，尾巴上翹，身子向右而頭部朝左，背部線條自然，羊毛給人一種又軟又直的感覺，作者的刻畫精巧細致。左面的綿羊昂首挺直，身體向左，頭部向右，整體毛發又卷又短。全圖純用水墨畫勾勒描繪，卻又有著一種色彩描繪的柑橘。整體構圖略顯空疏，應該是受到前人風范的影響。畫中綿羊與山羊呈現互相顧盼之姿。兩只羊站立的姿勢相對，身軀卻是相反的。但它們的頭部回轉的方向相互呼應，又使二者之間緊密聯系起來。山羊俯視，綿羊昂首，一上一下，二者相互對應。

在《二羊圖》畫幅的靠左一側，趙孟頫自題：“余嘗畫馬，未嘗畫羊。因仲信求畫，余故戲為寫生，雖不能逼近古人，頗于氣韻有得。子昂。”鈐“趙氏子昂”、“松雪齋”二印。而在畫面的上部又有乾隆皇帝在1784年的御題，曰：“子昂常畫馬，仲信卻求羊。三百群辭富，一雙性具良。通靈無不妙，拔萃有誰方。跪乳畜中獨，伊人寓意長。甲辰新正月，御題。”鈐“古稀天子”、“猶日孜孜”二印。這些均可以看出趙孟頫此作品的優異。

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今人但知用筆纖細，傅色濃艷，便自為（謂）能手，殊不知古意既虧，百病橫生，豈可觀也。吾所作畫似乎簡率，然識者知其近古，故以為佳。原文出自《清河書畫舫》趙子昂《自跋畫卷》，1301年趙孟頫所提出的觀點，而《二羊圖》據說也成于這個時期。趙孟頫早年隨父做官以及自身在江浙一代經歷，眾所周知，他在仕元后同時又獲得了更多的機會去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所以在此基礎上趙孟頫能夠借閱甚至是收藏不少之前的遺畫、名畫，因此很明顯這些經歷亦或是說作品對趙孟頫的影響頗深。此后，歷經多年的理解感悟和實踐發展，趙孟頫在吸收理解前代的基礎上，將唐畫與宋畫的精髓給予結合并加上本人的理解與創新，體現其作品新的活力。

有很多人分析這幅畫有著一定的象征意義，說綿羊與山羊分別代表漢朝的兩員大將，蘇武與李陵。左邊那只綿羊孤傲的神情，反映了蘇武的精神;右邊的那只山羊，整體給人呈現一種卑微的感覺，貌似李陵。漢代名將李陵和蘇武處于一個相同的時代，但二者的境遇卻大為不同，蘇武是民族英雄，誓死不投匈奴，最后被迫去放羊。而李陵卻因投了匈奴，便認為已非民族英雄，而是千古罪人。眾多觀畫者紛紛用李陵和蘇武來借喻畫中二羊，似乎已經設身處地的感同身受趙孟頫畫此圖是的意想。趙孟頫為自身仕元經歷的矛盾、痛苦與掙扎。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時勢促英雄”這句話，從另一方面來說，或許沒有仕元就沒有我們所知道的趙孟頫。無論仕元帶給了趙孟頫何種程度的心理上的痛苦與矛盾，但不可否認的是仕元使趙孟頫能夠有足夠的機會和能力去閱讀和收藏古畫，也是仕元使他以常人所未有的心態走過不同的地域，見識不同的風情。從而形成了趙孟頫獨特的兼具古意與創新的個人風格，繼承和發揚了文人畫的獨特精神，從而出現如《二羊圖》《鵲華秋色》等優秀流傳千古的作品。而趙孟頫更是對中國繪畫史的發展起著重要的承上啟下的作用。

參考文獻：

1.鵲華秋色-趙孟頫的生平與畫藝[M]，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李鑄晉，2008。

2.趙孟頫手札精選[M]，西泠出版社，趙孟頫，2016

3.元代繪畫藝術鑒賞[M]， 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 ， 歐陽云， 2011

4.趙孟頫[M]河北教育出版社 ， 李廷華， 2004

5.美學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 ， 宗白華著， 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