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友晴
晨光中輕拾起一株彼岸花,猩紅的花瓣相互纏繞,肆意婆娑生死隔絕的美。
忙里偷閑,伴著晨曦在河畔漫步。已是初春,河邊細柳,依傍著春風,飄然乘風而起,好像少女輕盈的秀發。腳邊的土地略顯孤寂,初春的青草并沒有全然長出,來點綴春日的溫軟。
不經意轉頭,瞥見河的彼岸,眼前一新,土坡上的榆錢樹甚是蔥郁,翻飛的樹葉生機盎然。和風習習,隱約吹來幾只白鷺,停息樹上,像開了滿樹的花朵。山坡上的青草也已經初具雛形,碧綠一片,像誰不小心打翻了綠色的顏料筒。綠色沿著河岸迅速蔓延,直到對面河的盡頭。
我被對岸旖旎的景色吸引了,便嫌棄此岸的單調與枯萎。我不再停留,匆匆朝對岸走去。
驚訝,從我抵達對岸便不復存在了。哪里有什么翠綠的青草?也不過是裸露土地上,幾株小草星星點點的遮蔽。土坡上的花草樹木依然在沉睡中,難看極了。榆錢樹上的“白鷺”也只不過是不知從哪里飛來的白布條,掛在樹上任風逗樂。這或許就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誤區吧。
再回首對岸,原來站過的地方是那么美麗,不盡的生機綠了半邊天。紛揚的柳葉在陽光的照耀下向水邊飛揚,仿佛一身金粉的蝴蝶,撲向遠方的一朵朵陽光。
詩人泰戈爾在《錯覺》中寫道:
河的此岸暗自嘆息——
“我相信,一切歡樂都在對岸。”
河的彼岸一聲長嘆:
“唉,也許,幸福盡在對岸。”
顯然,它們說得都沒有錯,距離總會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美感,越靠近,就會越狼狽。我們總是覺得此岸如何地不堪,可真正抵達彼岸才發現也不過如此。難怪,美學大師朱光潛說,最美的風景在對岸。
這就好比夢想與現實。夢想的美感就在于現實無法跨越的距離,可一旦實現了夢想。夢想就不再綺麗多姿。要知道,夢想成為現實后,又會產生新的夢想,三個點,過去、現在與未來,中間的兩段距離,便就是我們所期待的美。
手中的彼岸花,刺紅了我的眸。不正是曼殊沙華,生與死的距離,才鑄就彼岸花,這攝人心魄的美。
本文通過借物寓意的手法,通過彼岸花寫出了“距離產生美”的哲思,體現了一定的思辨色彩。彼岸花描寫唯美,并首尾呼應,結構圓潤,有力地切合了本文主旨。小作者思維活躍,視野搖曳,語言形象,描寫細膩。引用泰戈爾的小詩和朱光潛的話,使說理更有力。
指導老師:劉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