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文 江蘇省東臺市實驗中學揚帆文學社 薛嶺林

畢業了，還沒有再回母校看看。好友相約，便欣然同往。

遠遠地看到大門，我就怔住了：大門口，堆著一堆雜物，將校門遮了一半；圍墻上，一個鮮紅的“拆”字分外醒目。我的心猛地一沉：早就聽說母校要拆遷了，竟是真的。

踮起腳，透過銹跡斑斑的鐵門往里張望：人去樓空，地上的枯葉被風吹得直打旋兒。我曾經那樣熱鬧的母校啊！

“嘎吱”一聲，門開了，傳達室里竟有人。“啊……是你們，我記得。進來吧，進來！”他也驚喜得很。

漫步校園，一切還是那么熟悉。熟悉的假山、熟悉的林蔭道、熟悉的教學樓……只是，那沉寂讓我恍若隔世。小學生活的一幕幕場景在腦中閃過：我和小伙伴偷偷地在假山上爬上爬下；林蔭道里，我撿起一片片漂亮的落葉，把它們夾進書本做書簽……

接近后操場了，我的心跳加快。后操場東邊有塊草地，那里曾是我的探險樂園。記憶中，那草比我高出半個頭。那時，我最喜歡的事就是在草叢里捉螞蚱了。撥開草，便瞧見了藏在里面的小精靈。蟈蟈呀，螞蚱呀，蝗蟲呀，還有許多不知名兒的蟲子。我們那時流行斗螞蚱，我總是贏，因為，草叢里的螞蚱最大，最肥……

或許，今天我還能再重溫一次兒時的記憶，和它好好告個別。這么想著，我加快了腳步。可是，剛拐進后操場，我就收住了腳步。眼前一片狼藉，廢舊課桌東一堆、西一堆。而我心心念念的草叢，已經被壓在課桌下了。我的心瞬間空落落的。

我知道，城市在進步，母校的發展已趕不上現代教育的步伐，擴建改造勢在必行。媽媽早就給我看過新學校的照片：紅墻灰頂、古樸大氣的教學樓；平整開闊的操場；設備先進的功能室；匠心獨具的文化景點……新學校確實很美、很好。想必已搬進新校區學習的學弟學妹們是幸福的。只是，那漂亮的新校區里沒有我的兒時記憶，縱然校門口有母校的名字，卻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母校。

我的笑與淚，我的童年，終將隨著母校的拆遷而無處安放。

點評

文章圍繞“變”這一主題，獨辟蹊徑，寫了母校的變化。小作者文風深沉而不凝滯，感傷而不低迷。字里行間流瀉的少年愁滋味最能引人共鳴，撥動讀者心弦。縱然時代更迭，始終不會褪色的是小作者對母校的眷念、對童年的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