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退回補充偵查實證分析研究

摘 要 退回補充偵查是刑事訴訟活動一項重要制度，對于補強證據、完善證據體系以及監督偵查活動是否合法具有重要的作用。在當前的司法實踐中，無論從檢查機關還是偵察機關來說，在退回補充過程中存在諸多問題，本文通過對退回補充偵查實證研究，不僅有利于提高刑事訴訟效率，而且可以以問題為導向進一步規范退回補充偵查。

關鍵詞 退回補充偵查 補充偵查提綱 補強證據

作者簡介：裴波，內蒙古鄂爾多斯市人民檢察院。

中圖分類號：D918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10.102

一、2017年以來A市補充偵查工作的基本情況

（一）近三年來A市補充偵查工作基本情況

通過上表可以看出，A市檢察院一退比例三年基本維持在45%以上，二退比例為20%以上，一退比例偏高。I基層院、J基層檢察院、G基層檢察院、E基層檢察院三年一退比例基本維持在20%-30%之間，二退比例基本維持在7%-15%之間，其中G基層檢察院、E基層檢察院二退比例同比逐年上升，I基層院2019年上半年一退、二退比例均有所上升。B基層檢察院2017年與其他基層院相比一退、二退比例偏高，但是從2018年至2019年上半年一退、二退比例逐年下降。D基層檢察院和H基層檢察院與其他基層院相比一退、二退比例相對較低，一退比例為20%以下，二退比例為6%以下。F基層檢察院與其他基層院相比一退、二退比例明顯偏高。C基層院是在2019年4月掛牌成立，相關數據參考價值不大。

（二）近三年本地區補充偵查工作變化趨勢及原因

1.變化趨勢

從以上數據綜合分析來看，A市兩級檢察院退查比例總體偏高，從2018年開始有的基層院退查比例同比有所上升。

2.原因分析

第一，在司法體制改革以及以審判為中心訴訟制度改革背景下，員額檢察官對案件質量為終身負責制，這在一定程度上倒逼辦案人員嚴把案件事實關、證據關，這就使得員額檢察官為了提高證據質量和證據標準，需要通過退回補充偵查補強瑕疵證據、排除非法證據，最大限度的補充、固定法庭起訴及庭審所需證據材料。

第二，從2018年全國開展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偵查機關偵辦并移送審查起訴一批涉黑、涉惡案件，涉黑、涉惡案件的主要特點就是案情復雜、人數較多、證據材料較多，這就需要檢察機關辦案人員一方面通過退回補充偵查補充證據材料、完善證據體系，另一方面通過退回補充偵查延長辦案期限，這也是導致個別基層檢察院從2018年開始，退回補充偵查比例有所上升的原因。

第三，A市兩級檢察院案多人少矛盾較為突出，有的案件辦案人員在法定期間內無法審結，需通過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獲得辦案時間。

第四，從檢察機關來說，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的案件，有的案件存在補充偵查提綱較為簡單、籠統，偵查人員補充偵查的時候無法準確理解補充偵查提綱所列的補充內容及所補證據要證明的目的，使得最終補充偵查質量大打折扣。

第五，公安機關有的偵查人員只重視破案，但對退回補充偵查的案件不夠重視，有時僅以簡單出具情況說明應付檢察機關補充偵查提綱，致使案件證據仍然達不到起訴標準，需要進行第二次退回補充偵查。

二、關于補充偵查存在的突出問題和困難

（一）案件偵查質量不高

一是部分偵查人員偵查意識、證據意識和責任意識不強，取證不到位、不嚴密，關鍵證據缺失，最終使案件難以達到起訴標準。二是偵查人員責任心不強或者案多人少矛盾，使得主觀或客觀原因造成不按照補充偵查提綱的要求進行補充偵查，便以“查不清，找不到”為由，用簡單的情況說明來應付了事。三是查而不清，有時雖然補充偵查工作做了，但卻做不到位，證據缺口仍然存在，導致案件在經過一次退回補充偵查后，還需二次退回補充偵查來完善證據體系。

（二）偵查人員重實體、輕程序

有些偵查人員只重視收集案件的定罪證據，而忽視對量刑情節方面證據的收集，在退回補充偵查的案件中經常缺乏歸案情況說明、前科證明材料及自首等方面的證據。

（三）公安機關與檢察機關沒有形成統一的證據標準

偵查人員與檢察人員對于證據收集、應用、甄別的要求不一致，導致雙方對補充偵查事項產生分歧，有時甚至互相推諉，從而導致案件退而不查。特別是雙方對案件是否存在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所缺證據是否足以影響定罪量刑等問題存在爭議時，偵查人員往往認為沒有必要補充偵查，導致退回補充偵查的案件原封不動地再次移送檢察機關。

（四）公安機關與檢察機關缺乏有效的溝通

偵查機關對于一些案件的補充偵查與檢察機關缺乏有效溝通，使得偵查人員對于檢察機關補充偵查提綱所列內容理解不徹底，導致案件審查起訴所需的關鍵證據不能及時、有效獲取。

（五）偵查人員流動較大

由于偵查人員流動性較大及部分偵查人員對辦案程序性規范不重視、辦案標準要求低、辦案動力不足等原因，導致所取證據達不到起訴標準及庭審要求，需要退回補充偵查的案件數量不斷增多，且二次退回補充偵查比例較高。

三、本地區的有效經驗做法

（一）加強溝通

對于疑難復雜案件在退回補充偵查之前，召開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聯席會，就案件存在問題、取證方向、具體的取證要求進行有效溝通，以便提高補充偵查效率和質量。對于一些疑難復雜案件，在退回補充偵查前，辦案人員積極與偵查人員聯系，進行面對面溝通，將補充偵查提綱所列補充偵查的內容和所要證明的目的詳細說明，使偵查人員能及時了解取證方向，而不是簡單的將一紙書面補充偵查提綱交予偵查人員。

（二）總結經驗

對于特定類型的案件，當其數量逐漸上升至一定規模后，辦案人員會通過內部交流辦理該類案件經驗的形式固定該類案件的辦理模式，并與公安機關通過會議紀要等形式確定該類案件證據種類、形式和要求，日后再出現該類案件證據不足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的情況時，可以直接向公安機關明確需要補充何種材料。

（三）制作補充偵查提綱需周密

檢察機關制作補充偵查提綱時要列舉細致、周密，不僅要詳細列舉認定案件事實方面所需的證據，還要將審查案件過程中發現的偵查機關在辦案程序方面的問題一并提出，最通過退回補充偵查達到案件證據確實、充分。

（四）加強退回補充偵查的內部把關

一些比較復雜的案件，退回補充偵查前需經過部門負責人對退回補充偵查提綱進行審核把關，確保將補充偵查內容、原因及要證明的問題說清楚，以確保補充偵查的效果。

（五）制定相關辦法

對于重大、疑難復雜的案件或在本地區有重大影響的案件，積極介入偵查引導取證，例如F基層檢察院制定了《F基層檢察院院偵查監督、公訴部門介入職務犯罪案件偵查工作的規定》及《適時介入重大刑事案件偵查證據指引實施辦法》。公訴部門的介入引導，使得在案件發生的第一時間內，偵查機關能夠第一時間及時固定重要證據，減少工作失誤，為案件移送審查起訴和提起公訴質量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六）充分利用提供法庭所需證據材料替代退回補充偵查

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檢察機關可以在審查起訴階段對于案件補充偵查的內容較少且簡單的情況下，可以邊審查，邊要求公安機關補充審查起訴所需證據材料，一方面可以提高辦案效率，另一方面也可以減少退回補充偵查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