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英翻譯中的“表面”與“實質”

李惠英

摘 要：準確理解原文的意思是漢英翻譯的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沒有正確的理解就不可能有地道的表達。在理解原文的過程中，人們容易停留在表面現象，只有抓住原文的實質，才能以地道的譯語形式傳遞出源語的真正含義。所謂“表面”，是指源語的字面意思或語言結構，而所謂“實質”是指源語的內涵意義以及譯語的表達形式。本文主要探討在漢英翻譯過程中如何抓住“實質”，避免“表面”問題。

關鍵詞：漢英翻譯; 字面意思; 實質與內涵

中圖分類號：H315.9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6-3315（2019）02-167-002

翻譯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活動，是用一種語言形式把另一種語言形式里的內容重新表達出來的語言實踐活動，涉及語言、文化、思維模式、背景知識等諸多因素。在這一語言轉換過程中，對原文的理解與表達直接決定著譯文的質量。然而，由于語言文化的差異以及語言能力的局限，譯者對原文的理解以及表達有時只停留在“表面”，沒能把握其“實質”。如果理解不到位，那么表達自然不會地道。因此，翻譯中“表面”與“實質”的問題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

一、要準確反映原文的含義

在翻譯過程中首先碰到的問題就是理解，其次是表達。理解是表達的前提，表達是理解的表現形式。沒有正確的理解就不可能有準確的表達。可見，在翻譯中理解是第一位的。然而，把一種語言中表達的思想內容用另一種語言準確地表達出來，實非易事。要做到正確理解原文，就要擺脫原文結構的束縛，分析其內涵意義，不要刻意對應中文特色的語句結構。下面將拿漢語中的兩個常見詞語“精神”和“文明”做案例分析。

漢語中經常見到“精神”和“文明”這兩個詞語，相關搭配包括“精神實質”、“創新精神”、“講話精神”、“精神文明”、“生態文明”和“文明社區”等，這類詞語經常出現在時事或政治語篇中。譯成英語時，很多人習慣于將“精神”譯成“spirit”或將“文明”譯成“civilization”，例如“精神實質”譯成“spiritual essence”或“精神文明”譯成“spiritual civilization”。事實上，英文的“spirit”一詞并非完全對應漢語的“精神”二字，“spirit”指“靈魂”，在西方有較濃的宗教色彩。所以，英譯時要考究漢語“精神”的實質或含義，不要受表面形式與意義的束縛。漢語的“精神實質”指的是最本質、最重要的東西，建議譯成“essential feature”;“創新精神”的實質是人們的創造力，建議譯成“creativity”一詞即可;“講話精神”的含義是講話的要點，建議譯成“guiding points”。此外，不少人把“文明”等同于英語的“civilization”一詞。《漢英大辭典》中，英文“civilization”的意思是“開化、擺脫野蠻狀態”，而漢語的“文明”是指“社會發展到較高階段和具有較高文化的狀態”，英漢意義不完全一樣。因此，在翻譯“文明”的時候一定要分析其內涵意義，建議將“精神文明”和“生態文明”分別譯成“cultural and ethical purpose”和“ecological purpose”;而“文明社區”指的是模范社區，如果譯成“civilized unit”，給人的感覺是這個社區過去處于一個不開化或較野蠻的狀態，與原文相去甚遠，因此建議譯成“model unit”。

二、避免詞義的重復

漢英翻譯涉及漢語和英語兩種語言，了解這兩種語言的特點與差異是做好翻譯的基礎。漢語詞匯來源比較單一，雖有外來語，且“異化”、“洋化”的詞語和表達方式已呈現增多的趨勢，但數量相對較少，外來語常被漢化的意譯詞取代，遠不如英語外來語多元混雜、數量巨大（連淑能：232）。同時，漢語缺乏形態變化，同義詞和近義詞不如英語多，詞化和抽象化程度也不如英語高。種種因素促使漢語詞語、句式和語義出現重復現象。相比之下，英語詞匯的來源多元混雜、數量巨大，且詞匯具有豐富的形態變化。因此，英語總的傾向是盡量避免重復，除非有意強調或出于修辭的需要。講英語的人對于隨意重復先溝通的音節、詞語或句式往往感到厭煩。在明確表達意思的前提下，英語宜盡量采用替代、省略或變換等方法來避免無意圖的重復。這樣不僅能使行文簡潔、有力，而且比較符合英語民族的語言心里習慣。所以，漢英翻譯中要把多于重復的漢語轉換成多于變換的英語，本文選取了以下例子加以說明。

原文：“文化的力量可以概括為塑造力、維系整合力、凝聚支撐力、引導驅動力、感召力、影響力和經濟與價值競爭力”。

譯文：The force of culture can be summarized as molding force， maintaining and integrating force， cohesive force， leading and driving force， attracting force， affecting force， economic and value competitive force， etc.

在該案例中，原文中重復出現七個“力”。雖然如此，漢語讀起來并沒有給人啰嗦的感覺，因為漢語的特點之一便是經常重復詞語。漢語使用重復是為了表達明確、加強語氣或產生朗朗上口的效果。而英文中盡量避免重復，所以上面的譯文中將七個“力”分別譯成了七個“force”，英文顯得拖沓啰嗦，顯然不符合英語的行文結構。因此，英譯過程中要重新整合原文的意義、調整原文的結構，避免反復出現“force”，將其譯成相對地道的英文。以下兩個譯文作為參考：

【參考譯文一】Culture helps shape the world， functions as an integrating as well as a driving force， and provides cohesion and support; it holds appeal， influences results， adds value， and contributes to economic competitiveness.

【參考譯文二】 Culture asserts itself through its ability to shape our perception of the world， to sustain us as a nation， to provide cohesion and support， to guide and drive action， to hold appeal and expand our influence， and to create value and boost economic competitiveness.

從兩個參考譯文中不難發現，為了表達原文的實質，避免原文中的重復現象，在英語選詞和行文結構上已做了較大調整，例如漢語的系列名詞結構“凝聚支撐力、引導驅動力、感召力、影響力和經濟與價值競爭力”譯成了動詞結構“provides cohesion and support holds appeal， influences results， adds value， and contributes to economic competitiveness”。這樣避免了重復，傳達了原文的內涵意義。

三、不要只顧字面意思

在漢英翻譯過程中，完全按照原文的句式或字典的釋義來進行翻譯是行不通的。漢英兩種語言在文化背景和語法結構上存在很大的差異，因此，必須根據具體的上下文進行靈活處理，不能只顧字面意思。

案例1：上世紀80年代前，許多中國人還沒有缺水的概念。

譯文：Many Chinese people did not have the concept of water shortage before the 1980s.

以上譯文似乎是比較忠實于原文的，但是卻經不起仔細推敲。“沒有缺水的概念”到底指什么？字面意思就是“不知道某個概念”，所以用“not have the concept of water shortage”。事實上，“沒有缺水的概念”指的是“沒有想到中國也會缺水”，并非中國人在那個年代沒有聽說過“缺水”這個概念，至少中國人聽說過其他國家有缺水現象。因此，建議譯成“Many Chinese did not think China would suffer from a water shortage before the advancement of the 1980s.”

案例2：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是社會主義政治發展的必然要求。

譯文：Commitment to the organic unity of Party leadership，the people running the country，and law-based governance is a natural element of socialist political development.

這一案例中，漢語“有機統一”譯成了“organic unity”。“organic unity”是生物學方面的一個術語，本意是“具有生命的個體的統稱，包括植物和動物，例如最低等、最原始的單細胞生物，最高等、最復雜的人類”（《英漢大辭典》），而原文中的“有機統一”是指“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即“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這三個方面是密切聯系、不可分割的三個部分。因此，這一譯文只是望文生義，表達了字面意思，建議選用“mutual complementarity”來表達“有機統一”的內涵意義，所以將整句譯成“It is important to emphasize the mutual complementarity of leadership by the CPC， ownership by the people and the rule of law as a natural outcome of socialist political development.”。

正確處理漢英翻譯中“表面”與“實質”的問題是產出地道譯文的關鍵。只有熟悉漢英兩種語言的特點，透徹分析原文的內涵意義，擺脫字面意義和源語結構的束縛，才能傳遞出地道的譯文。

課題：河套學院科學技術研究項目“從接受美學的視角看《狼圖騰》在英語世界的譯介與接受”，項目編號：HYSY201806

參考文獻：

[1]蔡力堅.《公文翻譯譯、注、評》，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6

[2]馮慶華.《實用翻譯教程》增訂本，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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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葉子南，施曉菁.《漢英筆譯》，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