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的教學化解讀、教學問題及評價

高子陽 黃慧 嚴詠梅

編者按：在小學階段，繪本使用的現實情況和主要形式是將繪本用于學科教學。不同學科的教師都想方設法挖掘繪本的學科價值，以助力學科教學，服務學生成長。我們認為在繪本教學中，如何對繪本進行解讀，繪本教學中存在哪些問題又該如何解決，如何對繪本教學成果進行評價等問題是值得關注的。為此，江蘇省語文特級教師、昆山市玉峰實驗學校高子陽老師，江蘇省英語特級教師、江陰市實驗小學黃慧老師，江蘇省英語特級教師、海安市教師發展中心附屬小學嚴詠梅老師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江蘇教育：繪本是一種文學作品，將其用于教學，我們首先應對其進行教學化解讀，那我們該如何對繪本進行教學化解讀呢？

高子陽：有一年，我應邀為某小學語文國培班上作文課，我是用繪本上的。老師們發現我的教法與他們看到的繪本教法完全不同，接受不了，提問環節可謂針鋒相對，但對話總不在一個層面上。我說：建議老師讀完一千本繪本，看一些關于繪本理論的著作，讀一些寫作學的書，我們再來爭辯。所以，我個人認為，對繪本進行教學化解讀，教師首先要讀千余本繪本，要讀一些有關繪本的理論著作。只有大量閱讀后，才會知道繪本的創造性在哪里，知道繪本有哪些種類，知道繪本到底能給兒童帶來什么。我從2004年開始做“讓100%的學生愛讀愛寫”實驗，一直到我閱讀千余冊繪本之后，我才明白用繪本能實現讓全體學生愛讀愛寫的目標。所以我總是從創作和如何讓學生愛上寫作的角度來分析繪本的。（鏈接：在高子陽老師的微信公眾號“高子陽”中，高老師從創意讀寫的角度解讀了600余本繪本，讀者可關注、閱讀）

黃慧：我認為對繪本進行解讀要從其特質和優勢入手。具體來說：

關注完整性，提供優質的語言學習經驗。英文繪本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語言運用實例，它能為兒童提供優質且完整的語言學習經驗。繪本閱讀可以提升學生的語言能力、思維品質、審美素養。繪本多樣的風格和豐富的內容，可以拓寬兒童視野，豐富其情感。有些英文繪本，呈現了與兒童周遭世界不一樣的文化樣態及人文風俗，可讓他們認識不同的文化，從而助力英語學習。

關注圖文性，提供豐富的知識觸角與想象空間。繪本是用圖畫來講故事的，在教學中，我們要尊重繪本的這一特質，要引導學生學會欣賞圖畫，并引導其在看圖中讀懂故事、發現細節、感悟內涵。很多繪本中有隱藏的細節，而這正是作者智慧的體現。繪本作家安東尼·布朗說：“我喜歡在圖畫里加入一些小東西。讀者看第一遍時，容易忽略這些細節，可是再看一遍時，就會有新的發現，這可以使一本書值得讀者再三閱讀。”這就是繪本的魅力，缺少這些細節和畫面，有的作品可能就缺少了一種發人深省的力量。所以，解讀繪本時，教師要把握繪本的這一特質，帶著兒童融入繪本故事情境，引導學生發現文字背后的故事，這能讓其體會到繪本閱讀帶來的無窮樂趣和無限幸福。

關注豐富性，幫助學生奠定各方面能力發展的基礎。閱讀繪本后，兒童用英語表達自己的讀后感受，遷移繪本中精彩的表達方式，這相對于機械重復的語言操練更能幫助兒童提升語言和思維能力。還有些英文繪本能成為兒童學習寫作的范本，能幫助學生提升寫作能力。

嚴詠梅：認識和理解繪本的價值是對繪本進行教學化解讀的前提。繪本在成為教學資源之前，僅具有“作為社會閱讀客體而存在的信息價值”，即“原生價值”。繪本一旦進入課堂，就具有了“教學價值”。教師要根據對繪本的解讀、課程標準、學生學情三者的綜合考量，挖掘所選用繪本對學生英語核心素養發展的價值。

教師解讀繪本要有“三種視角”。其一，作者視角。首先要探尋作者原意，實現“語境還原”，這能為繪本的教學化解讀奠定基礎。其二，學生視角。繪本是兒童精神的映射，解讀繪本時要站在兒童立場上，以兒童的生活經驗和認知水平為基礎，尋找繪本解讀向度與兒童最近發展區的交匯點。其三，教師視角。教師從繪本出發，不斷“位移”到作者視角和學生視角，體會作者的情感，揣測兒童的需求，并尋找教師、作者、學生三者之間對話的“交會點”，以實現繪本的教學價值。

教師解讀繪本有“四個維度”。第一，內容解讀，指向閱讀理解。一本繪本中蘊含著“三個故事”——文字的故事、圖畫的故事、圖文融合的故事。繪本從頭到尾都隱藏著“秘密”：幽默的細節，連續的視覺影像，暗藏著的起、承、轉、合的節奏設計，封面、扉頁、環襯、封底……繪本所蘊含的豐富內容，涉及自然科學、人文科學、社會生活等諸多領域，能為學生的認知打開一扇窗。因此，教師解讀繪本時需要抓住故事的內容，引導學生多方位、多角度地與故事人物、作者、教師、自己展開對話，從圖文之中讀出“三個故事”及隱藏的“秘密”。第二，圖畫解讀，指向審美創造。繪本的圖畫不是點綴，而是命脈。許多繪本中的圖畫是由世界著名的漫畫家、插畫家所畫，無論是顏色的搭配、線條的運用還是空間的布局、繪畫的技巧等，都給人以美的享受。同時，繪本圖畫蘊含著豐富的想象，能給學生無限的創造空間。解讀繪本時，我們需要引導學生以畫為梯，進入圖文的場景、想象的世界，獲得直覺的審美感知，領略繪本“點的舞蹈、線的律動、面的張力”的無限藝術魅力，讓他們在創造的夢想世界里翱翔，從而豐富審美體驗，磨礪審美通感，激活審美情感，發展審美想象與審美創造力。第三，語言解讀，指向言語交際。繪本用精煉簡潔、生動形象的圖文語言，輕松勾畫出情節跌宕起伏的故事。繪本的圖畫語言，富有圖景性、趣味性，不僅有助于兒童直觀地了解故事內容，也有助于他們形象思維能力的發展;繪本的語言，簡單活潑、朗朗上口，富有節奏感、韻律美。因此，在解讀繪本時，我們需要引導學生既關注圖畫語言，也關注文字語言，并結合語境猜測、解讀語碼圖碼，實現遷移再造，進而獲得語言知識、習得言語表達范式，并在此過程中了解英語語言文化，了解英語思維方式，掌握得體的交際策略，發展語言交際能力。第四，主題解讀，指向價值引領。繪本之所以具有打動人心的力量，往往與它的主題密切相關，其所蘊含的自我接受與認同、自主與獨立、包容與尊重、關懷與合作等品格，是繪本演繹和傳遞的“正能量”，能使學生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人間最美好的精神洗禮。解讀繪本時，教師需要引導學生從故事中讀出美與丑、善與惡、好與壞等，讓學生在“純粹的閱讀”及“多元的文化”體驗中，更好地認識自己，融入社會，進而為人生抹上亮麗的精神底色。

江蘇教育：您覺得當下的繪本教學存在哪些問題，面對這些問題，我們又該怎么辦呢？

高子陽：我覺得以下問題值得警惕，第一，把繪本當作課文，像教課文一樣，將兒童一讀就懂的故事，反復講解、分析。很多老師不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繪本永遠是“書”，教出“書”味，教出“圖×文字”味才是對的。

第二，為了某個活動，讀了幾本繪本，然后選擇其一帶入課堂，教學之后也意味著繪本閱讀結束。我聽過很多繪本課，發現大多數老師教繪本，都是從書名、環襯、作者、正文教起，缺乏創意。我不否認有些課很精彩，但我們也要承認，有些精彩是因為故事本身精彩，而非教師的教學沒有問題。教繪本并非教學生如作家一樣寫這本書，也不是立馬把這本書全講透徹。閱讀一本繪本，人不會有多大變化，只有看多了，學生才能改變，才會去創造自己的人生大故事。

第三，不知道繪本的價值在哪里。繪本是了不起的創造，很多繪本是為0 ～ 9歲兒童準備的，為多學科閱讀準備的，為一個人的一生閱讀興趣準備的。繪本的產生跟兒童的發現密切相關。當世界認識兒童之后，為兒童創造的產品便逐漸多了起來，而繪本則被譽為人一生中最棒的玩具。因為這個玩具能讓孩子創造奇跡，所以繪本的價值在于讓學生玩起來、讀起來，促使他們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跡。

黃慧：當下繪本教學的問題很多，如對繪本閱讀的作用理解片面，繪本教學的目標模糊，教學活動流于形式，將繪本閱讀等同于語言學習等。除了以上問題，我認為，學生閱讀體驗的缺失，缺乏對閱讀動機的關注，這樣的問題值得注意。

不少教師在教繪本時，喜歡打斷學生，不給學生獨立、整體閱讀的機會，喜歡告訴學生后面發生了什么故事，喜歡用問題牽著學生走。這樣的做法無疑把繪本肢解了，學生無法獲得完整的閱讀體驗。

閱讀不僅是理解和解碼的過程，更應該是“悅讀”的過程。獨立閱讀是最基本的閱讀方式，在獨立閱讀時，兒童可以靜下心來，與作者對話，并結合自身已有的知識，對文本產生獨特的理解。對于小學生來說，獨立閱讀是他們了解繪本結構、鞏固語言知識、練習閱讀技能，養成閱讀習慣和思維品質的重要途徑。要讓學生進行獨立閱讀，教師可以從以下兩方面入手：

第一，整體閱讀，給學生多一點自由感悟的時空。繪本非常注重主題和情緒的連續性，這種連續性要求學生有整體閱讀的機會。在閱讀中，我們要“讓孩子像個孩子”，讓兒童自己去理解內容，獲取意義，給他一個完整的閱讀體驗。也許讀完以后，他壓根不理解，或是理解錯了，但這都沒有關系，那是他的自由。我們要把繪本作為一個整體來建構，在導讀后必須為學生的自由感悟留有足夠的時間，少一點包辦與牽引，多一點放手。

第二，精心設計，為學生找到整體閱讀的方式。為尊重繪本整體，我們要在繪本教學中設計指向整體的閱讀理解與表達活動。有的老師“興師動眾”地問一個問題，告訴學生讀全文，回答問題。誰知學生翻開第一頁，發現答案就在第一頁，這樣的活動顯然是失敗的，所以設計指向整體的閱讀理解和表達活動十分重要。任何一本繪本，都會有一個切入口，這個切入口就是教師設計教學活動的立足點。我們可以設計具體的任務和活動，如把繪本圖畫與文字匹配;為打亂順序的情節或段落排序（在排序過程中，讓學生明白故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后果）;找出角色的前后變化;梳理故事的梗概;完成能反映閱讀內容的活動（繪圖、圖文匹配、識別、選擇、分類）等。通過這些活動，學生可以整體閱讀繪本，理解故事。當然，不同的繪本，設計的活動和指導的方式也不同。

嚴詠梅：當前的小學英語繪本教學存在“三化”現象。一是語言學習碎片化，表現為文本信息獲取碎片化，缺乏完整的情境;圖片與文本價值挖掘碎片化，缺乏對圖畫及其背后隱含價值的挖掘和對文本意義的整體建構。二是活動設計程式化，表現為活動目標設計程式化，多為“標簽式”，缺乏實用性;活動方法指導程式化，多為“寬泛式”，缺乏針對性。三是思維活動淺表化，表現為問題設計淺表化，審美體驗與深度感悟缺席，缺乏思維活動的參與;主題意義探究淺表化，多視角與多元化解讀缺席，缺乏創造性、批判性等高階思維含量。

這些問題影響著繪本教學質量的提高。為此，我們可從以下幾方面入手，解決問題。

多模態感知，讓語言學習從“零碎”走向“整體”。繪本教學要從“碎片化”走向“整體化”，必須遵循“整體性”“建構化”的兒童語言學習原則，凸顯英文繪本多模態的一體性和繪本閱讀過程的完整性。集圖畫、文字、音頻、視頻等于一體的多模態繪本教學資源，具有完整的語言文本、故事化的情境，能為學生提供完整的學習材料，從而為語言的整體學習提供必要條件。教學繪本時，教師要創設完整的語言學習情境，進行可理解性的整體語言輸入，促使學生通過系統化的言語實踐活動，形成豐富而完整的閱讀體驗與創造交流體驗，不斷建構和完善結構化、立體化的知識體系，讓語言學習成為學生整體感知和建構故事完整意義的過程。

多向度對話，讓活動設計從“固化”走向“靈動”。繪本閱讀具有個性化特征，因此，繪本教學必須是一個多向度對話的過程。第一，教師不能用自己的理解來“綁架”學生的自主思考與感悟;第二，教師應尊重學生學習的差異性和獨特性，善于傾聽學生，尊重其個性表達，并及時、適度地加以鼓勵與指導;第三，教師不能用程式化的教學活動替代學生的“悅讀”體驗，要通過問題和學習情境，引發學生想象創造，不斷體悟繪本情感，感悟故事哲理，積淀人文素養。教師、學生、繪本、作者、編者之間的多向互動對話，能讓繪本教學從“程式化”，走向靈動開放的教學新境界。

多元化表達，讓思維活動從“淺表”走向“深刻”。繪本故事及圖畫中的每一個對象都不只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背后有更深層的東西，有待我們挖掘。因此，進行繪本教學時，教師可借助圖片、知識樹、思維導圖等創設情境，通過“圖片環游”“信息溝任務”“合作拼圖學習”“閱讀圈”等有意義的學習活動，引導學生對繪本進行多視角、多維度、多元化解讀，讀出自己的“個性和智慧”，催生個性化的智性表達;同時，以深度問題啟動學生的思維引擎，引導他們讀出繪本的“深意和內涵”，生成自己獨特的看法，讓繪本學習由“表”及“里”，從“淺”入“深”，進而促進學生的思維從“淺表”走向“深刻”。

江蘇教育：我們不僅要關注繪本如何教，更要確定教得怎么樣。那么，繪本教學應當發揮什么樣的作用，又如何確定其作用得以發揮了呢？

高子陽：我認為繪本閱讀或教學的作用，主要有這幾個方面：

讓更多的人愛上閱讀。臉書的創始人扎格伯格在女兒出生10天時就開始給她讀繪本，所讀的繪本是“寶寶的量子物理學”系列。用故事喂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愛讀書呢？以我個人的經驗看，大凡閱讀能力差的學生，都與0 ～ 9歲沒有進行大量閱讀有關。所以，繪本教學不必糾結某一本繪本教得好不好，應該是教一本促使學生讀百本、千本。

讓更多的人愛上哲學。我國的小學是不開設哲學課的，而包括法國在內的許多國家從幼兒園就開始開設哲學課。哲學就是愛智慧，繪本中有許多哲學主題。近年來，我已經為兒童建立了一套哲學閱讀體系。如果能堅持讀這幾百本書，讀后寫一寫自己對身邊事物的觀察、思考，學生的思維肯定不一樣。

讓更多的人愛上科學。培養學生的科學素養，離不開大量閱讀。學生閱讀科學類繪本，思考著、動手做著，其科學素養必定能得到提升。

讓更多的人更健康。當下，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越發突出。關于心理方面的繪本，我讀過近二百本，每一本都讓人敞亮。中小學生如果大量閱讀這類繪本，心理健康問題就會在某種程度上得到解決。其實，心理類的繪本讀多了，比如看了繪本《找死的兔子》，學生就會對死亡、挫折、災難等有更深刻的理解。

人與動物的區別在于人能把過去、當下、未來講成故事，寫成故事。繪本能帶給學生什么？簡單地說，就是故事。

黃慧：閱讀是人們獲取信息、認識世界、發展思維、獲得審美體驗的重要途徑。我想，繪本完全能實現上述目標。從功能上看，繪本是一種藝術，一種文學作品，是人們儲存和傳播知識、文化以及價值觀的媒介，是兒童習得自然和社會運行法則的渠道。

我們希望用繪本豐富兒童的英語學習資源，改變兒童的學習方式，使其能主動學習，并為兒童奠定終身發展的基礎。

我們希望通過繪本教學，發展學生的思維能力。通過問題設計、設置懸念、情節留白等方式，培養兒童思維的開放性、準確性、深刻性、批判性等，提升他們對世界的認知能力及發現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我們希望通過繪本教學，激發兒童的閱讀興趣，養成良好的閱讀素養。

我們希望通過繪本教學，在學習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幫助兒童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讓語言發展和全人發展同時發生。

當下，對繪本閱讀的評價嚴重缺失。多數教師不了解評價對教學的作用，在開展繪本教學時，忽視閱讀評價，教師對于什么是閱讀評價，為何要開展閱讀評價，如何進行有效評價等問題認識不深。此外，缺乏系統的閱讀評價工具，評價不全面，維度單一，不成體系等現象也大量存在。所以，需要加強閱讀評價方面的教師培訓，開發行之有效的、科學的閱讀評價工具。

創造適合兒童的教育，而不是創造適合教育的兒童，我們任重而道遠。

嚴詠梅：核心素養是英語繪本教學的DNA。繪本教學對學生核心素養的形成與發展具有重要的價值，對學生一生的成長也將產生深遠的影響。我認為，繪本教學的評價要關注學生語言能力的發展、靈性智慧的提升和精神生命的成長。

第一，“語”的價值——發展言語能力。

閱讀繪本，是兒童學習語言的一種本能的、自然的、喜愛的方式。繪本的形象性、人文性、思想性、生活性等都是兒童進行語言學習與發展言語能力得天獨厚的條件。繪本教學，從語言習得和言語能力生長的視角出發，給兒童構建了一個廣闊的“言語實踐場”，讓兒童在解碼繪本符號、品讀繪本故事、想象創造故事、探尋故事主旨等多維立體的活動中，激發閱讀興趣，培養閱讀習慣，積累言語知識，發展言語能力。

第二，“思”的指向——生長靈性智慧。

兒童的思維過程是“想象力的自由游戲”，想象力是兒童發展的重要力量。兒童的主觀性及直接經驗式的思維邏輯，有著打破常規、不拘一格的創造性、開放性和跳躍性，蘊含著無數種可能。繪本文字、故事、文本的背后隱藏的是思想，是智慧，而隱藏在背后的這一切，都需要兒童通過他們喜愛的學習方式和交往方式去揣摩、去想象、去挖掘。繪本教學尊崇和呵護兒童思維的“直覺與靈感”，他們徜徉在想象的天地間，享受著創造帶來的“高峰體驗”，思維在“游戲”中恣意奔涌，智慧在探究中自由生長。

第三，“心”的坐標——豐贍精神生命。

教育是對兒童心靈的“喚醒”，是“人與人主體間精神交流的活動”。繪本教學以審美的方式彰顯童年生命的存在，以獨特的審美品格，美化、凈化兒童的心靈。繪本教學，帶給兒童豐富的言語想象、多彩的情感體驗、靈動的對話交流、多元的文化體驗，不僅能幫助兒童建構知識，還能建構情感、態度和價值觀，提升文化品格，更能豐贍兒童的精神生命，賦予兒童生命拔節的精神力量。

繪本教學之于兒童成長的作用有的是顯性的，可用評價來“丈量”;但有的作用是隱性的，短期內難以評估。鑒于目前小學英語繪本教學目標定位模糊，評價體系不夠完善的現狀，我個人認為，可以通過“動態評價”的方式對學生的英語能力和素養進行評價。“動態評價”著眼于學生的最近發展區，著力關注學生潛能的發展，著重體現學生繪本學習過程中思維能力、創造能力、實踐能力等的綜合表現。因此，我們可以創造性地設置學生語言實踐、語言作品、閱讀積累等表現性綜合測查與素養展示內容（見表1），對基于核心素養的兒童英文繪本學習評價的領域與維度、內容與工具、方式與手段等進行反復論證，并在實踐中不斷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