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整形美容外科的四位先驅

張少偉， 張云川

《中國醫療美容》編輯部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當時萬里疆土已是滿目瘡痍。無數先輩們投身于祖國的建設中來，70年來前赴后繼，才有了今天的繁榮富強。中國現在整形美容外科也恰巧在建國前后萌芽，而她的茁壯成長開始于一次培訓。1948年9～12月，由美國著名整形外科教授J Webster，在中國中山醫院舉辦整形外科培訓班。正是這個培訓班誕生了中國現代整形美容的四位先驅者——朱洪蔭、張滌生、宋儒耀、汪良能等老一輩領軍人物。正是這個培訓班里的人促進了中國整形美容的崛起。

一

朱洪蔭，1914年4月1日出生于北京，蒙古族人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北京協和醫學院被迫停辦，他轉入北平中央醫院（今北京醫科大學第二臨床醫學院）繼續學習.1939年畢業于燕京大學生物系。1943年畢業于協和醫學院，醫醫學博士學位。建國后，歷任北京醫學院教授、第四附屬醫院副院長、外科主任，北京醫學院第三附屬醫院副院長、成形外科研究室主任，北京醫科大學教授，衛生部醫學科學委員會委員。1948年被推薦參加J Webste整形外科培訓班。1949年9月，則著手建立了北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建立隸屬于外科的成形外科。當時條件艱苦，設備缺乏。他便用刮臉刀片、竹筷做成手術刀，供術中切割剝離；手術剪則以杭州張小泉刀剪鋪生產的小剪子代替，并借用五官科器械以完成操作。條件的苛刻并沒有阻擋住他對整形外科的探索。1954年，他最先將食指轉位拇指再造術引入中國并加以改進，至1959年發表論文時已有7例獲得成功。1952年，用Hughes氏上下瞼互補手術原理修復眼瞼分裂痣切除后的缺損。1960年發表論文時已積有14例經驗。1962年，他報道將MeIndoe氏包模植皮陰道再造法的硬模型固定改進為以紗布袋填充紗布條的軟制動，解決了直腸被硬模型穿入的發生。1966年發表的以采用前額為供皮區行鼻再造術、兼顧發際高低的方法，為減小供區痕跡顯露，他設計了4種不同類型的皮瓣。

組織移植是成形外科所使用的最重要治療手段之一。而如何降低排斥反應是其難題之一。朱洪蔭認為，中藥確實可以減少常規西藥用量，從而降低其毒副作用，并有延長移植組織存活期的效果。在他的指導下，成形外科實驗室自1973年恢復工作以來，已先后完成多項研究課題，并發表35篇論文。

二

張滌生是中國整形外科的奠基人和顯微外科創始人之一。1950年，他率隊參加的上海市第一批抗美援朝醫療隊，在長春建立了我國第一個戰傷畸形治療中心。60年代中期，他在肢體慢性淋巴水腫的發病機理和治療上，創立了“烘綁療法”，開創了我國淋巴學科之先河。1966年，他與陳中偉進行了第一例斷指再植獲得成功，使世界斷肢再植的水平提高到斷指再植成功的領地。1976年，創造了擴大第二趾移植手術，使拇指或手指缺損拌有手掌缺損的病例，能一次修復重建手缺失的功能。1977年，應用顯微外科技術從事空腸游離移植修復食道缺損的手術得到成功。1977年秋，他進行開顱鑿骨手術，成功地矯治了我國第一例眶距增寬癥。在我國整形外科學的發展史上寫下了不可磨滅的一頁。因其在中國顱面外科領域的開拓性工作，以及在顱面外科界國際學術交流和人才培養中的卓越建樹和廣泛聲譽，與法國Tessier教授、美國Converse教授等一道被尊崇為國際上第一代顱 面外科大師。 1981年，他用前臂皮瓣游離移植進行一期陰莖再造術，獲得成功，被稱為“張氏陰莖再造術”。1996年4月，他又創下了一奇跡，成功地施行了國內首例胸骨裂形修復術。張滌生一生成就碩果累累，享譽海內外。

三

宋儒耀于1914年出生于遼寧省海城縣，曾先后就讀于山東省齊魯大學和四川省華西大學，獲牙醫學博士學位，后來他又到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進修學院學習，是美國整形外科創始人艾維教授的學生。1948年，宋儒耀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回國，時年三十四歲。他曾任華西大學口腔醫院院長。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后，他帶領一支整形外科手術隊奔赴前線，通過大面積深度燒傷的異體植皮工作，挽救了許多嚴重燒傷傷員的生命。

經過多年的探索實踐，宋教授創造出一次手術完成的全鼻再造術、乳房再造術、陰莖再造術、新的尿道下裂修復手術等，減少了患者多次手術的痛苦，而這些手術在外國需要經過游離皮瓣、取肋骨、成形等五次手術才能完成，需時一兩年。1983年5月，在美國洛杉磯召開的第四屆國際面部整形與再造外科學術會議上，宋儒耀作的《一次手術完成的外耳再造》報告，獲得了大會頒發的“金鋸獎”，成為獲得這一整形外科最高獎的第一名中國學者。

1979年，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在北京八大處恢復建立，成為中國規模最大，專業人員最多的整形外科醫院。該院成立于1957年，名為北京整形外科醫院，但于1967年被拆散，遷移至江西南昌，屆時人員流失，院址他占，醫院重建困難重重。宋儒耀等一批人不畏艱難，經過不懈努力，取得了有關部門的支持，最終重建整形外科醫院。宋儒耀任醫院重建第一屆院長、研究所所長、名譽院長。

四

汪良能教授1942年畢業于南京中央大學醫學院并留校擔任醫療教育工作。參加J Webste整形外科培訓班時，汪良能已是南大醫學院（現為南京大學醫學院）外科主治醫師。他又于1949年2月赴美留學，并在兩年內取得了美國醫師執照。時值抗美援朝戰爭爆發，汪良能一顆赤子之心按捺不住，毅然決定“中止學習，返回祖國”。但美國政府以“戰時不準科技人員離開”美國為由百般阻撓。他便隱瞞科技人員身份在百貨公司充當雜工，到處奔走呼吁，向聯合國寫信，最終得到美國人民和每日的同情與支持，而時任外交部長的周恩來總理也對他進行了聲援。自1951年開始決定回國，到1954年方達成心愿。

回國后，汪良能主動選擇了剛剛起步的第四軍醫大學。在這里，他度過了35個春秋，共收治患者一萬余明，挽救了燒傷總面積90%TBSAⅢ度燒傷面積68%TBSA并伴有嚴重敗血癥的危重患者，并經多次整形使其恢復了功能和外貌。汪良能還積極投身整形燒傷事業的發展，在他的積極倡議下，西安市成立了全國首個燒傷協作組，自1962年他擔任全軍燒傷整形專業組副組長一來，對多個軍內、外燒傷整形外科難題進行了科研攻關，使得全軍燒傷防治水平得到顯著提高。

張滌生院士曾回憶道“：這個學習班是灑向全中國的一把整形外科種子”。時至今日，人們對美的追求逐漸提高，單純以美為目的的醫療項目已經屢見不鮮，新的時期便有了新的使命。回顧中國整形美容歷史先輩，是尋根，是求真，如同奔波中的那一眼的仰望星空。他們的事跡感動著我們，他們的人格光輝引導著我們。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繼往開來，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