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
摘 ?要 ?在泛娛樂化時代發展背景下,綜藝節目的迭代更新,從傳統媒體歌唱類綜藝直播到網絡綜藝的多元化發展。很多視頻平臺借助跨界主持人流量+IP的制作與輸出模式,使得綜藝跨界主持人成為各大視頻平臺博弈的重要砝碼。原生綜藝主持人地位逐漸式微,符號化的可替代性引發了傳統主持人職業發展空間的壓縮以及對未來工作發展方向的堪憂。文章針對跨界主持人在綜藝平臺發展特點與存在問題做出相關探討,結合綜藝內容深耕的特點以及傳播業態主持人地位更迭變化作相關比較。
關鍵詞 ?跨界主持人;綜藝;發展現象;平臺創新
中圖分類號 ?G2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6-0360(2019)15-0067-04
1 ?跨界主持人的發展背景與現狀
隨著互聯網新媒體的興起,人們進入了數字化的媒體世界,綜藝節目盛行給人們的生活便利的同時也給大眾帶來了視覺享受。在娛樂至死的語境下,故事化、戲劇化、娛樂化的綜藝平臺的要求漸漸影響傳統的媒介傳播特點,騰訊首先提出了泛娛樂化的概念,在泛娛樂文化的背景下,“共生”于綜藝舞臺的原生專業主持人的專業以及角色與地位正在轉變。
跨界主持人應運而生,在某一專業領域較為擅長并做出一定成就,在社會上擁有一定的知名人士與媒體展開合作,在傳統的媒體或新媒體平臺扮演主持人角色,實現大眾對于素人主持人和明星視覺沖擊感與跨領域合作下的獵奇心理,繼而達到提升收視率、集中流量的目的。最早的跨界主持人出現在1983年的春節聯歡晚會中,相聲演員出身的姜昆與馬季搭檔、歌手兼影視演員出身的劉曉慶同臺主持,幾位跨界主持人一起合作登臺,收獲一致好評,成為家喻戶曉的媒介文化現象[1]。
近40年的發展,跨界主持人的主持環境無論是場景搭建還是生存發展,都實現了大幅提升,伴隨主持專業的專業要求提升,跨界主持人的弱勢凸顯。但是客觀上,在泛娛樂化的綜藝背景下主辦方也利用網絡平臺搭建酷炫場景,營造一種弱化跨界主持人專業性短板的擬態環境,達到強化了明星跨界主持下內容形式強化的效果,傳統電視臺與新興網絡平臺因此與跨界主持人建立了互聯、互通長期合作關系。例如《爸爸去哪兒》的李銳村長;《國家寶藏》001號講解員張國立跨界主持等。
當下,跨界主持人贏得了受眾的普遍歡迎。全國網收視數據顯示,《我是歌手》第一季首播奪得了收視率1.06%,占市場收視份額6.07%[2],顯然,明星主持人的串演也為節目的收視率實現了增持的效果。結合跨界主持人、線上線下綜藝領域的反哺效應,綜藝的跨界主持實現了新合作產銷模式高速增長。
2 ?跨界主持人的節目主持發展特點
2.1 ?跨界主持人迎合綜藝特點作角色深耕
伴隨著網絡多領域的綜藝內容的分類與深耕,高收視率綜藝的背后是跨界主持人深厚娛樂功底多層次體現。
作為跨界主持人,除了學習專業主持人的主持技巧,明星演員原生職業的專業功底外在形象優勢展現是其取得跨界主持成功的硬核標準。因此,基于跨界主持人原有職業優勢,當下的綜藝分類已經呈現了多元化、內容深耕的發展態勢。綜藝+音樂等新模式,需要專業主持人在此進行合理化的引導和介紹。
例如在《我是歌手》中張韶涵串演主持人過程中,個人以專業的角度分析了其他歌手的在歌曲上的樂理難點與舞臺表現爆點,打破了原有歌唱類綜藝節目單向的主持—嘉賓點評的模式,呈現了富有溫情的“跨界職業化”主持形式。在綜藝+科技方面,《最強大腦》聘用復旦大學國際與公共事務學院副教授的蔣昌建作為主持人,基于《最強大腦》的節目定位,欄目組在選用主持人過程中設定了科技感強、理性、富有溫情等富有標簽化的定向標準,在節目表現過程中不失主持人幽默又在專業化講解上有突出控場力,迎合節目定位方便大眾進行內容解讀[3]。
2.2 ?跨界主持利于實現節目的多元衍生價值
跨界主持就內容層面,專業化綜藝內容對受眾來說是新鮮的審美享受,側面也增加了受眾對于綜藝節目黏性,高黏性的粉絲聚合也順勢推動了“綜N代”節目形式的確立,形成了良好的產業生態閉環;同時,節目還利用明星跨界的粉絲優勢,打造了IP+渠道+品牌的節目營銷模式,增加了綜藝節目的多元衍生價值,實現節目IP價值和廣告價值的二次傳播,例如:在綜藝《拜托了冰箱》第四季,王嘉爾和吳昕在節目中互喂廣告商酸奶,契合了節目主題,同時節目與贊助商合作的多元產品價值也實現高效率擴散。
針對綜藝節目的產業發展層面,根據大數據分析得出泛娛樂與專業化融合下跨界主持的內容深耕,促使眾多平臺為了迎合受眾審美需求,因勢利導一方面滿足了觀眾對于明星喜愛的精神垂直物化,另一方面,也迎合了節目利益的需求,為日后的“綜N代”的持續性發展助力。《國家寶藏》播出后,張國立的跨界主持,派生了多類如文藝節目《上新了故宮》鄧倫、周一圍等跨界主持人群像,給予大眾在了解故宮歷史開辟了新故事解讀模式,優化了故宮的文創產業,為配套產業化長尾效應的打造,拓展文化業態的多元化表達增添了可觀的衍生價值曝光度。
3 ?傳統主持人與跨界主持角色作用問題分析
3.1 ?跨界主持人與原生主持人對壘
網生代力量順勢崛起,隨著文化產業“光韻”的消解,年輕的網生代受眾群體逐漸搶占著網絡文娛市場,“愛豆文化”“網紅經濟”出現,催生網絡新媒體平臺在內容上形成了明星高曝光、內容高剪輯率多劇情沖突的快餐文化。這也使得網絡綜藝整體向重劇情而輕內涵方向發展,傳統節目的制作邏輯和模式漸漸被壓縮。節目主持人在節目里的串場、調度、控場效果逐漸式微。
2018年伴隨著文化消費市場的來臨,年輕、好玩、有趣刺激的綜藝營銷模式驟然興起,眼球經濟使流量+明星的營銷模式逐步滲透,在綜藝節目變相的設定在大流量和娛樂化時代的加持,使得主持人的生存空間壓縮態勢又驟然緊縮。當下,網絡多媒體平臺依靠網生代亞文化審美欲求,跨界主持成為傳統綜藝模式被消解的典型案例。用戶多元化迫使綜藝向大投入、大制作以及邀請更多的跨界流量主持人的方向偏移。在現象級節目的泛娛樂背景下,粉絲與流量的優質回饋,也使綜藝制片方不得不考慮原生主持人是否成為節目形式創新的“梗阻”,進而做出即時性調整準備。
愛奇藝綜藝《中國有嘻哈》中,作為總導演的車澈在宣布比賽,主持形式則是短時間內出境宣布規則即可;在優酷《這就是街舞第二季》中現場嘉賓的主持時長比重遠大于原生主持人。綜上脫離專業主持人的控場主持,主持人去中心化,強調年輕爆燃的場景和舞美制作,重內容形式而弱化內容邏輯,節目側重點出現偏差,跨界主持與原生主持已然存在了普遍對壘的趨勢。
3.2 ?原生主持人符號化弱化引發連鎖反應
傳統電視主持人帶有符號化色彩,符號化的品牌主持人的培養使得主持人具有強烈的受眾意識和欄目意識,具有與欄目融合和受眾服務的工作態度形成自己獨有的主持風格,迎合欄目的長期定位與播出。但跨界主持人則在定位上打破傳統主持人的符號化,強調欄目受眾觀感自由的“可讀性”。這也倒逼傳統綜藝固有模式在弱化形態下尋求創新,從而進一步適應綜藝垂直細分。例如《奔跑吧兄弟》姚譯添、岑俊義。導演在統籌節目布局的同時,充當了串演主持人的角色,一部手機或一張手卡即可完成一期主持;騰訊視頻《明日之子》中,主持人則是以幕后念稿串場形勢進行主持,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消弭主持人儀式感影響。
原生主持人符號弱化,是當下泛娛樂背景下,保證綜藝節目內容豐富與效果的高質量輸出和腳本和視覺效果俱佳的連帶訴求,同時要求注重節目動作與圖像美感,達到節目制作 “高效、高產、高能、高黏性”整體效果。不得不說,在節目時間有限情況下,主持人“嚴肅”的儀式感與注重娛樂性和戲劇性的綜藝效果需求具有一定違和感。因此,原生主持人符號被弱化而使節目時間、節目架構以及內容結構發生了連鎖反映也在情理之中。在受眾審美逐漸可以被“新符號”所代替時,跨界主持人新業態形勢也逐漸定格,迫使更多主持人的留存空間進一步壓縮,這也側面承接了文化工業時代快產快消的特點,進而迫使原生主持人不得不考慮職業轉型或被媒介市場所淘汰的尷尬選擇。
3.3 ?跨界主持人影響綜藝產業模式迭代
美國傳播學者尼爾·波茲曼曾經說過:有兩種方法可以讓文化精神枯萎,一種是奧威爾式的——文化成為一個監獄,另一種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為一場滑稽戲。在后工業文化時代,伴隨精神壓力也逐步增加,解構式短平快的娛樂方式已然成為了大眾精神壓力宣泄口,也成為了跨界和原生主持人對壘的風口。近年在此風口下,以明星跨界主持+原創IP的綜藝輸出模式在綜藝中興起。例如近幾年喜劇系列《一起來笑吧》《笑聲傳奇》、中明星或演員作為跨界主持人串演主持使得節目的IP價值和流量實現了高增長。Web3.0時代的來臨,平淡的綜藝模式被故事化、互動性強的嘉賓主持取代,跨界主持人以自身的“娛樂+”特點,成為大眾在接受泛娛樂化概念的支撐。跨界主持人憑借自身的粉絲流量與IP長尾效應結合,沒有嚴謹的主持臺風正是迎合了大眾審美泛娛樂化整體態勢。
眾多平臺在收視率變現的商業模式背景下,綜藝平臺之間的在高收視、高收入競爭與“誘惑”倒逼平臺須在泛娛樂化領域不斷深化,甚至為跨界主持人實現了“一站式”制作服務,為其量身打造節目:如江蘇衛視為相聲演員郭德綱打造的節目《郭的秀》、著名音樂人高曉松的網絡脫日秀《曉說》。不難發現在其節目中反映精神娛樂等成為了大眾普遍審美與獵奇的焦點。這種現象也變相致使經典文化的不斷消解,導致大眾藝術化審美訴求被泛娛樂化語境的綜藝節目所取代。長期以往,泛娛樂化無疑使受眾與平臺陷入了“洞穴理論”的怪圈,大眾只看到的知識熒幕表象而很難獲得綜藝價值和文化價值真正內涵。反之,欄目形式同質化、主持風格單一化將致使受眾審美疲勞、收視疲軟,影響綜藝產業模式迭代升級。
4 ?跨界主持人影響下的平臺求變措施
4.1 ?增強節目選用主持人精準定位的創新模式
隨著國家文化戰略政策的發展,提升新領域綜藝的創新求變思維,引用專業主持人作為新領域綜藝拓展與引用娛樂綜藝跨界主持人模式多有不同。麥克盧漢曾說過:媒介即人體的延伸。娛樂至上的時代,娛樂至上的綜藝發展模式是當下主流,但大眾對于綜藝的審美判斷力定是全面的、多層次和一般性的。因此,保留泛娛樂化綜藝模式,將科技、文化、社會、經濟、政治領域的元素融合在當下眾多綜藝平臺中,是平臺“圈層突破”與“模式創新”的體現。
以央視全新打造人工智能化綜藝節目《機智過人》為例,節目以AI技術為人類服務性和社會性為串聯點,將人工智能在多領域嘗試與布局,通過嘉賓與主持人互動的形式結合,進行內容和模式上的大膽創新。不難發現,節目聘請專業主持人迎合節目的定位,在央視段子手朱廣權的搭配下,節目全場嘉賓和機器人的主人不時互動,主持人暖場和幽默感以及冷酷的綜藝節目現場“冷機器”形式相輔相成,達到了一種“中和”穩定效果。當然這離不開主持人長年的專業積累和良好控場能力。開辟了綜藝+科技的新模式,收獲了網友的好評。
究其原因不難發現,節目在舞臺布景、燈光舞美、嘉賓和觀眾看臺的設計上都加入了與節目主題相關的科技元素,符合年輕受眾審美標準。同時,節目組大膽啟用了央視主持人,依據詼諧幽默的控場力,原生主持人也牢牢把握了受眾的獵奇心理。AI產品與嘉賓主持人現場互動,強化了現場觀眾與節目受眾的“在場感”。
雖然新的綜藝節目在新領域大大提高了試錯的成本,大膽啟用原生主持人,但綜藝在內容和舞美的優質效果與主持人的舞臺控場力并不矛盾,這也為其他節目主持人多元化發展和內容分級整理提供了嘗試空間。
4.2 ?全力打造“一專一星”主持人搭配模式
以明星綜藝為例,全明星陣容雖然能在短時間里引爆明星IP的流量和收益,隨著綜藝內容的劇情老套和制作模式的固定不變,明星的長期駐扎勢必會引發單IP下受眾的審美疲勞。因此,傳統主持人與飛行明星嘉賓的聯合串場主持,專業主持人往往有更好的節目把控力、現場應變能力等主持能力,可以保障基本的節目錄制和主持任務的順利完成,明星藝人則可以盡情發揮自身的特長與優勢、增加節目的新鮮感、娛樂性[4]。達到了“一專一星”的節目模式,滿足了大眾的新鮮感和雙主持下的獵奇心理。如紀錄中國傳統文化與傳承非遺的匠人節目的綜藝節目《傳承者》中,北京電視臺主持人栗坤以專業控場能力,與德藝雙馨的陳道明嘉賓作呼應式的主持,建立在固定場景化的戲劇情境下,擬態環境與雙一流的主持風格,打造了跨界主持形式上典型“一專一星”主持模式。因此不難看出節目主持人的跨界合作,并不影響節目的整體效果,既尊重了傳統文化與受眾節目戲劇化融合的心理欲望,又以跨界主持人娛樂搞怪的主持模式,強化了現場以及終端前受眾的在場感,營造了高情景與低情景的轉化,保證用戶與粉絲的黏性[5]。因此,“一專一星”主持模式的打造,也為綜藝模式的創新優化提供了互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