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爺爺和他的足球俱樂部

◎文/洪文泉

在蘭州體育公園的球場上，經常會遇到這樣一位老人，他一襲紅色球服，面色紅潤，精神矍鑠，雖然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可跑動起來步伐卻很矯健，盤帶自如，傳球到位，不時還有一腳精彩的射門。場間休息得知，老人名叫楊天昕，今年76歲，不僅是一個足球愛好者，還是一個業余足球俱樂部的組織者，大家都親切地稱呼他“足球爺爺”。

為了夢想當球童

楊天昕從小就愛足球，在那個清苦的年代，家里的條件無法讓他實現踢球的夢想。直到14歲那年，正在上初二的楊天昕突然聽到一個好消息：校隊足球要招一名“球童”！這個其他同學都不愿意干的活兒，在他眼里卻顯得彌足珍貴。為了能多接觸足球，楊天昕撿球十分賣力，用他自己的話說：“經常是一群大孩子在場上踢，一個小孩子在場外跑得比他們還歡。”可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球童”的心里有一個念頭：有一天自己也要穿上球衣，在比賽場上有一個屬于自己的位置。

為了練體力，楊天昕每天上學路上都在練長跑。土路坑坑洼洼，經常跌破皮，他沒有放棄，爬起來繼續跑；為了學足球，隊員們休息的時候，楊天昕總是抓住機會踢幾腳，盤帶、傳球、射門，想到哪學到哪；為了搞明白場上位置，每當教練給隊員們講解時，人群中總是少不了他的身影。

半年時間里，這個小個子的“球童”成了隊里最刻苦的人，教練和隊員都看到了他的努力，雖然年紀有點小，但大家還是一致同意破格吸納他進校隊，為此，家里人還特地給楊天昕買了一雙球鞋。“我成了一名球員！”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楊天昕如今說起來還是激動不已。

楊天昕說，到了“文革”時期，就沒人敢聚在一起踢球了。之后，又要為了生計四處奔波，大江南北地跑個沒停，他的足球夢也就此擱淺了。

2008年建立俱樂部

1998年，楊天昕退休了。有一天下午，院子里幾個孩子踢球的場景，又勾起了他塵封多年的回憶。今非昔比，由于常年的奔波，當時已年近六旬的他身體狀況并不好。“可是夢還沒圓，怎能就這樣停了？”于是，為了恢復體力，他又開始練長跑。3年時間，風雨無阻，楊天昕幾乎跑遍了城關區的所有大街小巷。漸漸地，體力恢復了，精神也越來越好。

感覺身體合格了，他開始琢磨著重返球場，可是老伴和孩子一聽他這個想法，態度鮮明地表示反對。雖然家人和朋友很不放心，老爺子還是樂呵呵地回到了足球場。體育公園里踢球的大都是年輕人，看到老爺子須發花白還來踢球，都愿意帶著他一起玩。別看他年紀大了，可技術和體力卻讓很多年輕人折服。幾年下來，常來踢球的年輕人都跟他熟識了，就親切地叫他“足球爺爺”。

2008年北京奧運會，楊天昕突發奇想，去不了北京，咱在蘭州也得為奧運出份力，大事做不了，辦個小小的球隊，把愛踢球的人組織在一起也不錯啊。

俱樂部一成立，很多人報名參加，從十幾歲的中學生，到退役的半職業球員，從上班族到個體老板，只要愛足球，都可以加入。楊天昕笑著說自己的球隊是“一個老頭帶著一群娃娃”。可就是這樣一個球隊，這樣一群熱愛足球的人，用自己的努力和配合，拿過蘭州市五人制足球賽的第一名。直到現在，玻璃獎杯還放在楊天昕家里最顯眼的位置，他說這是他最大的榮譽。

年輕人的“精神領袖”

現在，楊天昕的俱樂部里有3個球隊，60多個球員，分為競技隊、健身隊和女隊。每天，他都要和隊友相約在體育公園踢上3個小時。回家后，老爺子還要堅持讀書看報，練字，剩下的時間當然還是留給足球了：他喜歡米蘭，也喜歡皇馬，喜歡貝利，也喜歡梅西，不能熬夜看球，就等著第二天早上的重播，一把年紀的他，還會經常為中國足球著急。

楊天昕是隊里年紀最大的，為人謙和，年輕人都尊重他，逢年過節總愛到他家里來，結婚的時候都把“足球爺爺”奉為上座。楊天昕很享受這種生活，我既不是人家的父母，又不是領導，但年輕人說我是他們的“精神領袖”，還把我比作足壇名宿弗格森（英國曼聯隊的原著名足球主教練），說我倆年齡相仿，又都把一生獻給了足球，聽到這些，我覺得值了。

談起老年生活，楊天昕說年紀大了，身體就是第一位，有個愛好能讓身體健康，生活變得豐富，比什么都好。有人說他是個“瘋老頭”，這么大年紀了，還整天混在年輕人堆里。可楊天昕說，踢球是個受罪的事兒，身體對抗也很激烈，不經常鍛煉的年輕人都吃不消，何況我這個年紀的老人。可我就是喜歡，年輕時候的夢想沒條件完成，現在有時間有條件了，還不能讓我老頭子圓圓夢？

76歲還奔跑在球場上，已經成了蘭州足球圈里的一個傳奇。楊天昕還有他的打算：我正在奔八十的路上，爭取一下，也可以當一個“80后球員”。去年過生日的時候，隊員們為他送上一件印有80號的球衣，希望老人能踢到80歲，幾個年輕球員還許諾：等您踢到80歲，再給您好好置辦一套行頭！楊天昕笑著說，踢到80，我還得加把勁兒啊。

足球爺爺和他的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