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生肖在揚州剪紙藝術中的表現

蘆薇 邱春婷

摘 要：揚州剪紙是我國南方剪紙的代表，也是我國傳統的民間藝術。十二生肖是中國與十二地支相配以人出生年份的十二種動物，他們形態各異，并有著各自的寓意。當兩者融合在一起的時候，會迸發出更加絢爛的火花。本文通過對揚州剪紙中十二生肖的造型及表現形式這兩個方面的研究，探討兩者之間的密切聯系，并且展現出揚州剪紙的獨特魅力。最終希望通過自己的研究來宣傳中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讓更多的人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

關鍵詞：揚州剪紙;十二生肖;造型;表現形式

0 引言

揚州剪紙作為南方剪紙最杰出的代表，滲透著揚州這座具有文化底蘊的古城的優雅、細膩，自古以來所創作出來的作品都具有極強的美好寓意以及裝飾韻味。將十二生肖元素融入剪紙藝術當中，不僅弘揚了文化，其極強的裝飾意味也給平淡無奇的生活增添了藝術氛圍。揚州剪紙大師將寓意美好的十二生肖形象活靈活現地運用于剪紙作品當中，其背后蘊含的故事以及創作設計方式都各不相同，使得其更具魅力，研究價值頗高。

1 揚州剪紙中十二生肖的造型

藝術家們通過點線面構成許多精美的作品，揚州剪紙也不例外，剪紙大師們通過不同的元素符號進行組合拼接，可以說剪紙是通過一種獨特的圖形構圖來設計的。

1.1 揚州剪紙的基本語言

揚州剪紙存在許多技法，每一種技法都要遵循它的規律和最基本的要求。根據十二生肖剪紙系列作品，總結了以下剪紙紋樣（見圖1）：

（1）太陽紋。如圖2所示，太陽紋，民間也稱生生點，左邊的是一個光滑的圓，右邊的是邊緣帶有鋸齒狀的圓形，兩者都用作表現生肖形象的眼球，還可以進行組合成為花、聯珠等裝飾紋樣。如圖3（a）（b）中的生肖虎和生肖龍，在對眼睛的刻畫中就用到了太陽紋。特別是老虎眼睛的裝飾，周圍的鋸齒狀猶如散發出的光芒，突出老虎的威嚴。圖3（c）中的花卉裝飾也都用到了發散狀的太陽紋裝飾，使得畫面更加生動，更具裝飾意味。

（2）月牙紋。圖4形狀近似于月牙，常用于生肖形象的眼睛、嘴巴、眉毛等。圖5（a）的生肖蛇形象，其眉毛就運用到了這種樣式，蛇身運用兩個類似月牙的組合紋樣進行裝飾，形象地勾勒出了蛇身上的鱗節。圖5（b）中生肖馬的形象，其眉毛、眼睛輪廓、鼻子以及身體的裝飾都運用到了月牙紋，使畫面極具裝飾韻味。

（3）鋸齒紋。鋸齒紋常用于生肖形象身上的絨毛、小鳥身上的羽毛、周圍花草上面的裝飾。圖7（a）中的生肖雞形象，其對于羽毛尤其是尾巴的裝飾部分都運用到了鋸齒紋，其本身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疏松的羽毛，進行重疊更加具有層次感。圖7（b）中生肖猴的形象大面積運用到鋸齒紋，將動物猴毛茸茸的形象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來，其次周圍的花卉、壽桃、鳥、蝴蝶的裝飾均用到了鋸齒紋裝飾，使得畫面增添了不少趣味。

（4）波浪紋。形狀近似于波浪，以線條的形式出現，常用于表現花卉植物的根莖。另外，波浪紋也運用到生肖身上的裝飾，圖9中生肖虎的身體用波浪紋進行修飾，將森林之王老虎身上的肌肉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將力量與兇猛的內在表現于外。

1.2 剪紙紋樣的設計特點

十二生肖的剪紙藝術尤其注重動物本身的神態，運用一定的夸張和變形，使得生肖形象變得更加靈活多樣，整幅作品也變得更為生動有趣。剪紙作品選用各種元素進行排列組合裝飾，使得構圖十分飽滿，元素與元素之間呈現一種合理的緊湊，整體畫面合理有序、疏密得當，巧妙地用二維空間表現出了豐富的內在世界。

（1）刻畫求神。剪紙大師剪制的生肖形象不僅要形似，更重要的是力求神似，尤其要注重所刻畫形象的特征，剪出動勢、力量、神態等，使物象形象生動、有神韻。圖10中生肖兔的形象，兔子的整體構圖是傾斜的角度，猶如正要從坡上跳下來，增添了其活潑跳躍的動態感;將兔子最愛吃的胡蘿卜呈現在畫面中，更加襯托出兔子小巧玲瓏的可愛形象，這也就是剪紙大師常說的要使整幅作品具有靈動感。

（2）意蘊求深。歲月的流逝、生命的衰敗是人一生中所面臨的難以避免的現實，人們充滿恐懼卻無力改變，具有趨吉避兇的“十二神將”生命保護神便是人們喜愛創造的對象，而圖11中的“神羊”就是人們想擺脫生命中的恐懼，追求美好生活的一個體現。

剪紙作品中剪出的物象都融入了剪紙大師的個人情感，然后再賦予形象新的內涵，如圖中的生肖羊形象，就是將十二神將的形象與十二生肖的形象進行融合。這就是剪紙大師根據自己情感表達的需要，對物象進行新的組合或改變，使剪出的作品富有民俗文化內涵和意境美。

（3）技法多變。生肖剪紙一般多采用陰剪和陽剪相結合的辦法，或剪出線線相連、或線線相斷，線條細膩雅致，斷連自然，緊密勻稱，疏落有致、栩栩如生。圖12中生肖牛的整幅畫面中，牛的形象運用陽剪的技法，以塊面感加上內部鏤空的花紋呈現出來;周圍裝飾的花卉植物運用陰剪的技法，剪出了植物花卉靈動柔美的特點。

1.3 剪紙的造型方法

（1）概括省略。剪紙作品呈現的形象往往是對物體形象的簡要概括，旨在突出和加強物體形象最主要的外形輪廓和紋路線條。剪紙大師通過觀察物態形象，用簡練的線條勾勒出來，使形象變得單純。圖13中的生肖羊整幅以大面積的塊面感呈現，用剪刀先剪出大形，再經過幾筆簡單的鏤空裝飾就概括省略地將一只羊的整體造型勾勒了出來，簡潔而不失神韻。

（2）意象夸張。剪紙大師在表現形象特征時改變了物體本來的樣貌，使其更加突出，特征更加鮮明。十二生肖在大師的剪下靈巧地轉換成各種新的形象，再通過設計圖案上的夸張變形使作品更加生動，吸人眼球。圖14中的生肖虎形象，特別是臉部的紋樣裝飾，眉毛與眼睛都呈上揚的狀態，將現實生活中老虎炯炯有神的眼神表現出來，腦袋中間的王字凸顯其威嚴的神態，臉部的鬃毛運用鋸齒紋以及牙齒的表現都運用了極其夸張的表現手法，將老虎兇猛的形態全都呈現出來。

（3）復合添加。剪紙作品在表現物體形象之外又添加新的結構，作品除了刻畫出活靈活現的生肖形象之外，空余部分又布滿了花鳥紋樣，既起到了裝飾效果，又豐富了畫面。圖15中生肖鼠的剪紙作品中不僅刻畫出了一只活靈活現的老鼠形象，在其外邊還有一個用梅花紋樣裝飾的大大的福字，頓時給人一種福氣滿滿的既視感，將文字與圖像進行結合，使單純的十二生肖形象變得更加具有裝飾意味。

（4）構圖飽滿。縱觀揚州剪紙中的十二生肖系列作品，每一幅作品的主體物都放得很大且構圖十分飽滿，使得主體突出且畫面感十分豐富。整體采用一種鋪滿的效果，用不同元素進行組合排列，使得畫面滿滿當當，各元素之間緊湊而和諧。例如，圖16中生肖猴的整體剪紙造型設計，猴的形象占據了整個畫面的中心，內部裝飾也極其精細繁復，畫面的周圍布置了形態各異的花卉，具有多子多福寓意的石榴以及具有吉祥寓意的玉器如意充斥整個畫面，整幅畫面給人的感覺是一派祥和。

2 揚州剪紙中十二生肖的表現形式

揚州剪紙傳承到現在已有千年歷史了，以往一般都是一些類似于工筆畫或者直接描摹實物的非常逼真的作品，雖技藝非凡，但缺乏創新。在筆者走訪的一家揚州剪紙工作室內，其剪紙作品擺脫了以往的模式，是全新的設計，既跟上了時代的潮流，也符合現代人的審美心理。就如眾多作品中的幾組十二生肖系列作品來談，每個系列都有背后的故事以及不同的創作方法。

2.1 獸面人身構圖的十二生肖

十二神將的形態和名字分別來源于中國的十二生肖和十二佛教護法神祇。十二神將取形于“十二生肖”，是道教中具有祈福禳災和超強法力的護法神將，也是我們每個人生活中和生命中重要的生肖神和保護神。

這一系列的十二生肖剪紙（見圖17）分別一一對應了十二神將中的形象，每個生肖都有自己的名稱。此系列十二生肖形象設計完全擬人化，將生肖的頭部與人物的身體進行完美結合。十二神將與十二生肖本身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將兩者文化結合在一起以剪紙的形式呈現在世人面前，不僅弘揚了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其巧妙新穎的設計、獨特的造型、高超的剪紙技藝也完全展示出揚州剪紙獨特的魅力。

2.2 花鳥共圖的十二生肖

花鳥共圖是指以十二生肖形象為主體，周圍裝飾以植物花卉動物以及具有吉祥寓意的傳統紋樣組合的系列剪紙作品，從而使畫面更加飽滿、更具美感，趣味性滿滿，如圖18所示。

鼠為十二生肖之首，鼠有多子多福的寓意，而圖18（a）中呈現的還有石榴和葡萄，都有同樣的寓意，左上角的鳥兒似乎正在與老鼠嬉戲，老鼠由人們一般思想中比較討厭的動物轉化成大師剪下極具靈性與聰慧的小生靈。

生肖龍剪紙也極富內涵和寓意。龍是神圣、吉祥、喜慶之物，是王權、尊貴、威武的象征。圖18（b）中畫面上半部分環繞朵朵祥云，呈現一派祥和富貴之氣。下半部分陣陣海浪，一顆火球躍出海面，其周圍火焰升騰，火球代表著太陽，似太陽出海之畫面，整幅畫面將龍戲珠的動態感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2.3 文字共圖的十二生肖

文字共圖（如圖19）是由文字“?！焙蜕ば蜗蠼M合而成的設計。制作步驟分為兩部分，先分別剪出裝飾以梅花圖案的“福”字造型的剪紙和十二個不同形態的生肖形象，然后將十二生肖形象的剪紙覆蓋在“?！弊衷煨偷募艏垐D片上，再剪去沒有覆蓋到的多余的線條，使兩幅剪紙一體化再進行粘貼方可完成。

此系列的剪紙作品以大塊面為主，生肖形象的造型也顯得粗獷而抽象，具有強烈的裝飾韻味。剪紙大師巧妙地將十二生肖的形象嵌入福字里面，使十二生肖的剪紙作品更具有福氣滿滿的美好寓意。此外，在十二生肖形象的身體部位又鏤空以十二地支的文字，裝飾感極強，文化底蘊極其深厚。其他空余部分以梅花作為裝飾，使畫面更加典雅，耐人尋味。

3 結語

十二生肖題材在揚州剪紙藝術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揚州剪紙所表現的題材大多來源于生活，揚州剪紙中的生肖系列剪紙通過結合歷史人物、神話傳說、佛教知識等，再經過擬人、夸張變形等設計，給人帶來了強烈的視覺體驗。十二生肖是民間宗教信仰的一部分，剪紙藝術也是來自民間，兩者的結合凝聚了善的意識和人們對美好未來的期望，同時也傳達出了吉祥文化的理念。生肖文化是剪紙藝術的一個重要題材，它將剪紙藝術推向了一個更高的平臺，是這一領域中一朵永不凋零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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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蘆薇（1995—），女，江蘇揚州人，西安工程大學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2018級視覺傳達設計專業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視覺傳達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