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表現主義的《人的一生》

胡愛梅

摘 要：列昂尼德·尼古拉耶維奇·安德列耶夫是俄羅斯白銀時代的一位獨具特色的作家，留下了許多豐富、珍貴的文學遺產。他被公認為是俄羅斯文學界中最具有表現主義傾向的作家，這種表現主義傾向不僅體現在他的小說創作中，在他的戲劇中也表現得頗為明顯。《人的一生》正是這樣的一部極具表現主義特征的戲劇作品。本論文以戲劇《人的一生》為研究對象，結合戲劇理論、表現主義和存在主義哲學理論，挖掘出安德列耶夫所表達的悲觀主義世界觀和死亡觀，并從中窺探作家本人的表現主義審美特征。

關鍵詞：表現主義;安德列耶夫;《人的一生》;死亡

一、研究現狀梳理

（一）研究的目的和意義

表現主義戲劇，是西方現代戲劇流派之一。表現主義是20世紀初至30年代開始于德國，后在歐洲開始流行的一種文藝流派，它最先興起于繪畫，后來擴展到文學、音樂、戲劇等領域。它直接揭示人物的內心活動，將主觀感受加以外化，訴諸觀眾視覺或聽覺。劇中人物大多類型化、抽象化，情節往往無邏輯性，舞臺具有夢幻特征，在演員的表演、布景、燈光等方面都與過去的戲劇截然不同。瑞典劇作家斯特林堡的作品開創了表現主義戲劇的先河，德國劇作家魏德金德、凱澤、托勒，美國的奧尼爾和賴斯等人也是表現主義戲劇的代表劇作家。在俄羅斯，列昂尼德·尼古拉耶維奇·安德列耶夫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最具表現主義傾向的作家之一。他的許多作品如《人的一生》、《紅笑》、《加略人猶大》及《瓦西里·菲韋斯基的一生》都有較為明顯的表現主義特征。其中戲劇《人的一生》可以說是最能體現表現主義色彩和安德列耶夫戲劇特點的代表性作品。關于這一點，俄羅斯與中國的許多學者都曾指出過，但遺憾的是都沒有對其做出深入研究。

（二）國外研究現狀

自安德列耶夫開始寫作之時起，俄羅斯國內就有許多文學評論家——如沃羅夫斯基、安年斯基、沃洛申等就對其創作做出相應評論。

關于安德列耶夫的第一本專著是楚科夫斯基的《列昂尼德·安德列耶夫：偉大與渺小》，30、40年代，安德列耶夫在文學評論界一直處于被忽略的地位，解凍之后才重新回到20世紀的文學評論界和讀者的視界之中。縱觀長久以來俄羅斯學術界對安德列耶夫的研究，筆者認為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

1.作品的整體創作風格。安德列耶夫在創作實踐中表現出象征主義、印象主義、表現主義等寫作傾向，所以關于安德列耶夫戲劇的創作風格及流派歸屬是個突出的焦點。

2.對具體創作手法的關注。奇爾瓦在《奧斯特洛夫斯基和列昂尼德·安德列耶夫》，1974）中表達了這樣的觀點：《人的一生》是普通的日常生活過程，安氏“運用了奧斯特洛夫斯基調色板上的顏料”。20世紀歐美文學界對安德列耶夫的研究也經久不衰。

（三）國內研究現狀

我國對安德列耶夫的研究起步比較早，最早開始關注安德列耶夫并翻譯出版了他的《紅笑》、《人的一生》、《七個絞刑犯》等作品的中國作家是魯迅，并且對他的創作進行了介紹性的初步研究。由于歷史原因，直到蘇聯解體，包括安德列耶夫在內的一批俄羅斯作家才重回評論家的視線，再次成為我國文學研究的熱點。國內對安德列耶夫戲劇《人的一生》的研究大多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1.透過戲劇關注到安德列耶夫的悲觀主義思想。《藝術論集——馬克思主義者對西方現代派文藝的評述》和《紅塵悲音——世界近代悲劇史》兩書在論述近代戲劇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提到了《人的一生》表現出來的悲劇性;《安德列耶夫及其創作淺論》、《論列·安德列耶夫的跨界創作》和《高爾基與安德列耶夫詩學比較研究》都關注到了安德列耶夫在劇本中營造了一種灰暗、陰沉、痛苦的氛圍，寫出了人生的悲慘、神秘和殘酷。

2.死亡哲學。鄭永旺老師在《穿越陰陽界——從<葉列阿扎爾>和<人的一生>來分析列·安德列耶夫的死亡世界》（2000）這篇文章中表達，安氏所創造的死亡已經上升至一種死亡美學，透過死亡可以窺探到生命的奧秘。《葉列阿扎爾》和《人的一生》分別代表了安德列耶夫死亡世界內部結構和外部裝潢，另外，他對于營構死亡意境的象征性藝術手法及人的符號化等手法也有所提及。

3.戲劇上的革新及具體表現手法。冉國選編著的《二十世紀國外戲劇概觀》

（1991）一書中不僅講述了《人的一生》的具體情節，也指出作家對象征手法的運用、對顏色和音樂的關注以及藝術結構的安排是這部作品的藝術創新之處。

《人的一生》的創作風格問題。雷光在《安德列耶夫小說戲劇選》中的《談安德列耶夫的創作》一文中寫到，《人的一生》作為安氏藝術革新的得意之作，實際上已經走向了表現主義和象征主義;王愛民在《俄國戲劇史概要》一書中表示，《人的一生》是一部象征主義的代表作品，安德列耶夫用象征性的戲劇場面表現人從生到死的整個過程，劇里的人物和形象都是象征性符號;《現實主義和現代主義》一文與《沙俄末年文壇的一顆奇星——安德列耶夫創作淺探》也提出了作品的表現主義傾向;《世界如其所是。人，微不足道……》將《人的一生》作為俄羅斯表現主義戲劇的代表作品，分析了表現主義戲劇的特點及悲觀主義哲學理念。

二、《人的一生》

戲劇《人的一生》是安德烈耶夫戲劇的代表作品，雖然它是一部公認的象征主義戲劇，但是其中滲透著濃郁的悲劇色彩，而且這部戲劇中透露的悲觀主義色彩比其他的作品都要強烈。安德烈耶夫的創作情緒是悲觀的，在《人的一生》中這種悲觀情緒表現得更直接、更嚴重。本文就主要從該戲劇的主題思想、情節沖突、人物、死亡主題和舞臺演出等方面來分析該劇中所蘊含的悲劇因素。

《人的一生》是安德列耶夫最具代表性的戲劇作品之一。在這部作品中，無論是他采用的表現手法，還是其體現的思想內涵，都和表現主義這一概念緊緊地聯系在一起。表現主義在思想上主觀化、人物抽象化、符號化，思想體現出悲劇性，它最本質的藝術手法是借助于變形把客體的某個特征加以放大甚至推至荒謬的程度。這些藝術手法在安德列耶夫的戲劇創作中均有所體現。《人的一生》是安德列耶夫第一部明確地表達自己的世界觀的戲劇作品。它從一開始便是一個悲觀的基調：人，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就被丟到這個世上直到死亡。在生活之路上始終有一個穿灰衣服的人伴隨左右，就像用來提醒所有東西都是一瞬即逝的。

參考文獻：

[1]胡淑莉.表現主義文學對傳統宗教的反叛與超越[J].長春大學學報，20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