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記

錢琰銘

故事梗概：

小于和老于是一對父子，小于從幼兒園開始就在學校寄宿，父子倆由于長期缺少交流，產生了代溝。為了消除這種隔閡，兩人決定交換角色，體驗一天對方的生活。在體驗中，老于了解了該如何與兒子相處;小于也體會到了父親賺錢的不容易。

第一幕

小于：我是小于，今年13歲，讀小學六年級，讓我悲傷的事太多了：我的成績不算好，每次考試都是班級里墊底的那幾個，考個六七十分還不如交白卷，太沒面子了！

老于：我是老于，一個批發市場的小老板。小時候家里窮，所以我小學沒畢業就輟學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出人頭地。我辛辛苦苦在這個大城市打拼，所有的錢都花在寶貝兒子身上。一年到頭，我只敢在春節時休息兩三天。

小于：我對自己的家感到悲傷。我從幼兒園開始就寄宿在學校，去年才搬回家住。我和我的爸爸媽媽并不熟悉。同學家里個個都是開小汽車的，而我們家卻開摩托車。我爸怎么這么沒本事，錢都賺不到，怎么養活我？如果我離家出走，會怎么樣呢……

老于：好不容易我們有了現在這個家，兒子終于能回家和我們一起住了。可我發現，書房里的那個小男孩和我很陌生。我究竟該如何和兒子相處……

第二幕

小于想買一雙限量版的球鞋，問老于要一千塊錢，老于不給，兩人發生了爭執。

小于：爸爸，這雙鞋我看中很久了，限量發售的，要靠搶才買得到。

老于：多少錢？

小于：一千塊。

老于：多少錢？！

小于：一千塊！

老于：你現在出手越來越大了啊！你爸爸不是大老板，每天省吃儉用打工賺錢給你用，你知不知道！

小于：我就這么一點小要求你都不滿足我，你還是不是我爸爸？

老于：你爸爸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是道理還是懂的。這不在爸爸的能力范圍之內。

小于：什么爸爸？！從幼兒園開始我就住在學校。對我來說，就像沒有爸爸一樣。

老于：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老于動手打了小于，摔壞了小于心愛的MP3。

老于：我是你爸！你心里想什么我百分之百都知道。

小于：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還真不知道！

媽媽：哎喲，別吵了，別吵了！你們倆這性格呀，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我來給你們支一招，自己看看。

媽媽將一張神秘的卡片遞給老于和小于看，上面寫著“互換身份卡”。

老于和小于：哼！去就去，誰怕誰！

第三幕

老師：今天我們班要迎來一位神秘的新同學，大家歡迎！

同學們：于爸爸！

老師：今天，于爸爸就是我們六（2）班的一員了，大家和于爸爸同學好好相處，互相幫助。

老于靦腆一笑。

鈴聲響，語文課開始。

老師：今天我們要學習一篇新課文，叫作《愛之鏈》……

下課鈴聲響，同學歡呼。

同學1：于爸爸，醒醒啊，你怎么睡著啦。

老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久沒上學了，聽課真吃力，哈哈！

同學2：還有課后作業呢。于爸爸，等會我來告訴你格式。

同學1：于爸爸，小于今天怎么沒來？

老于：哎，我兒子和我在一起總是沒話說，他有事情也不和我說。我一問，他就說“你懂什么”。你們和爸爸是怎么相處的呢？

同學1：我的爸爸在當兵，很久才能回來一次。每次我想他了，就給他寫信，和他分享我的生活。爸爸也會告訴我很多發生在部隊里的趣事，這么多年下來，我已經有了一箱子的信了，我覺得爸爸就像在我身邊一樣。

老于：看來我對兒子的關心確實不夠啊。

同學2：我的爸爸和我朝夕相處，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每次遇到困難，我第一個就和他分享。他會給我指明方向，告訴我該如何克服困難。而且，我爸爸燒的紅燒肉最好吃了，每次燒紅燒肉，我都能吃兩大碗飯。

老于若有所思：像朋友一樣……

第四幕

小于睡到自然醒，打了個出租車來到批發市場。

媽媽：快點過來呀，哎喲，像你這個樣子睡到這個時候才來上班，不賠本才怪呢。

小于：哎呀，你怎么這么煩啊。

媽媽：你過來看看，這種直筒的褲子叫西褲，每條賣60元，褲腿收緊的叫小腳褲，每條賣50元，還有這種運動褲……

小于打斷媽媽的話：知道了知道了！這么多價格和種類，怎么分得清啊？

旁人：小伙子，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讀書的時光啊。

小于：真不知道怎么熬時間，沒勁。

旁人：你爸爸365天天天站在這里，中午吃一頓8塊錢的盒飯，春節也只休息3天。小伙子慢慢適應，爭取賺點錢吧。

終于熬到了下午，這時客人來了，小于在一旁睡覺。

旁人：小于，生意上門了！快起來！

小于揉揉眼睛。

旁人：快快快，衣服被別人拿走了怎么辦？你怎么一點都不像你爸，你爸多勤快啊。

小于磨磨蹭蹭，一臉不悅。

客人走了。

旁人：你快看看，客人走了，一樁生意沒了。

小于：哎，這又不是我的工作，太累了。

旁人：但這是你爸爸的工作呀，你現在就是你爸爸。你不是一直覺得爸爸的工作很容易嗎？

小于：今天一天還沒過完，我就覺得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這一件件地賣太困難了，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戰斗力和防御力啊！一天都不能打游戲，還不如上學的日子呢。等會兒有客人來，我一定要賣一條褲子出去！

到了晚上，又一個客人來了。

小于：歡迎光臨，隨便看看。

客人：這條運動褲怎么賣？

小于：70元。

客人：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這條應該差不多吧？

小于：差不多的，拿L碼可以穿。

客人：那便宜點咯，60好不好？

小于：不行不行，最低70，已經虧本了。

客人：就60塊吧？我拿兩條。

小于：算了算了，60賣給你吧，我第一次做生意。

客人走后，小于偷笑：哈哈，賺了40！

媽媽：我們平時就賺個十幾塊錢，你小子厲害啊！

小于：真不好意思，今天一整天我就做了一樁生意。媽媽，你和爸爸真不容易，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媽媽：你看，誰來了？

爸爸和同學來到批發市場。

同學：小于，小于！

小于：你們怎么來了？

同學1：和你爸爸來看看你，小于你知道嗎，今天做英語聽力，總共只有ABCD四個選項，你知道你爸爸選什么嗎？他選了F！

老于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以前沒學過英語，看也看不懂，像天書一樣。

同學2：小于，小于！今天在這兒做成了幾樁生意啊？

小于：白天一樁生意都沒有做成，剛剛你們來之前才賣掉兩條褲子。以前我總覺得爸爸的工作很輕松。今天來了才知道，一點也不輕松。爸爸每天早上八點就到店里開門，進貨的時候凌晨就要出門，中午就是一頓盒飯，有時候為了省錢，都不吃葷菜。我今天干了一天就覺得自己干不下去了。

老于：兒子，爸爸這些年也愧對你。在你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忙著做生意，把你送到寄宿學校。也許是和你交流得太少，我們的代溝越來越大。以前你說我沒文化，確實，在你們面前我就是個小學沒畢業的文盲，但是作為一名父親，我也想給我的兒子創造一個相對較好的學習環境，盡做父親的責任。爸爸可能賺不了什么大錢，但是基本的生活我還是能負擔得起的。我希望我的兒子長大以后是個吃苦耐勞的人、是個堅強勇敢的人、是個能克服困難的人。兒子，這是你的MP3，上次一生氣我給摔壞了，給你買了個新的。

小于：一直以來我的爸爸都為了我辛勤地工作，我卻還不懂事，怪他賺不到錢。爸爸，我會好好讀書的，將來做個有用的人。

媽媽：彼此多一些理解、多一些溝通，問題就解決了。

小于和老于擁抱。

（全劇終）

（作者單位：江蘇省昆山市玉山鎮朝陽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