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錫聯與陳賡：是戰友又是連襟

陳小婷 秦凡 陳麟

在戰場上，陳錫聯和陳賡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一同經歷了很多次重大戰役;在生活中，他們互稱兄弟，發生過很多趣事;最令人津津樂道的是，陳錫聯的妻子王璇梅和陳賡的原配妻子王根英是姐妹，因此兩人是連襟。這是一段“二陳”配“二王”的傳奇佳話。

“二陳”合伙偷朱德的蘋果

戰將，通常給人一種刻板的印象——身經百戰，軍務繁忙，甚至九死一生。但戰將也是人，他們的生活也時常充滿樂趣。在延安中央黨校學習時，陳錫聯和陳賡住在一塊。剛到延安時，他和陳賡相約結伴一起去看望朱德。

朱德的院子里有一棵蘋果樹，已經掛滿了果子，陳賡想吃蘋果，又不好直接摘，就和陳錫聯商議了一個辦法——趁陳錫聯去敲門的時候，陳賡就用木棒子打蘋果，蘋果落在地上后兩人都不管，然后再一同進屋去見朱德。稍后，二人和朱德見面談完話后起身告辭，朱德送他倆出來，這個時候，陳賡故意在樹下喊：“老總啊！你蘋果樹下掉下了很多果子！”朱德說：“既然掉下來了，你們就撿去吃吧！”

于是，陳錫聯和陳賡撿起蘋果，把身上的口袋裝得滿滿的，回黨校去吃了好幾天。陳賡常常邊吃邊說：“弟弟呀，總司令那好騙啊，下次去，換個口袋大點兒的衣服。”陳錫聯配合著說道：“好，下次我穿棉襖子去。”

后來，陳錫聯、陳賡所在的第三支部書記陳其涵在和朱德談話時，忍不住說：“老總，‘二陳’每次去你那兒串門，其實就是為了偷你家門前樹上的蘋果吃。”朱德哈哈大笑，說：“這點兒伎倆，還蒙得住我？偷就偷點兒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當陳其涵把信息“反饋”給哥兒倆時，兩人十分驚訝，以后再也不敢去串門了。直到蘋果全落光了后，他們才碰上朱德，兩人叫了一聲“老總”，敬禮。朱德說：“陳賡，錫聯，后來怎么沒來串門呀？我還要小康（夫人康克清）把樹上的果子留了一些，等你們來再偷呢，你們不來，它們都熟得落地了。”陳賡連忙說：“忙，學習忙。”陳錫聯也跟著說：“老總，主要是學習忙。”

陳賡將妻妹介紹給陳錫聯

在緊張的學習之余，陳錫聯、陳賡還一起參加體力勞動，經常結伴去推土填場地。陳錫聯晚年仍對此記憶猶新：

我們兩個推一輛獨輪車，陳賡提出一個建議，說去機場勞動時讓我坐在車上，他推著我;勞動回來時他坐車上，讓我推著他。我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剛干了幾天我就大呼上當。因為去的時候還沒有勞動，他推著我不感到累。而回來的時候，因為干了半天活兒，比較累，這個時候我推著他，他坐在車上休息了，我卻更加疲憊不堪了。所以這樣過了兩天我就不干了，提出調換一下。他當然不同意。后來改為一人一天輪換推的辦法，就這樣在吵吵嚷嚷中修建了延安機場。

1949年8月，陳錫聯率領第3兵團前線指揮部先期到達武漢，準備揮師解放大西南。一天，陳賡突然帶著一個姑娘闖進了他的指揮部，說：“胖子，看看漂亮不？”陳賡不等他回答，就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這是我妹妹，看中了就娶來做老婆！”

陳錫聯一聽這“耳語”，第一反應就是“大哥”又來拿自己開玩笑了。他想起了1943年他和陳賡在延安修飛機場時的情形：當時，陳賡坐在他推的獨輪車上，總是開玩笑說：“老弟，可惜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然，看你今天推大哥這么賣勁兒的份上，我好歹也得把我那漂亮妹妹嫁給你！”

陳錫聯結過一次婚，后來妻子因病去世，留下長子（后不幸夭折）。于是，陳賡再次動了給他說親的念頭。這一次，聽說陳賡還要將妹妹介紹給他，陳錫聯一邊笑著一邊回答：“誰不知你陳家兩個女兒早嫁人都已經做媽媽了！虧我早就結了婚，等你的漂亮妹妹，下輩子都要打光棍了！”

可陳錫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大哥”卻是認真的，只見陳賡一本正經地說：“這真的是我的妹妹！王根英的小妹呢，叫王璇梅！”王根英是陳賡的發妻，在1939年犧牲。陳賡與王根英感情很深，后來即便再婚也仍對王家關心有加。

金婚之年，陳錫聯去世

王璇梅，1922年出生于上海市楊浦區引翔港，是王根英的小妹。1927年，王根英和陳賡結婚時，王璇梅還是一個5歲的小姑娘。她曾經為姐姐和姐夫做過放哨、送信、打掩護等地下工作，為革命作出了不少貢獻。后來，陳賡和王根英夫婦為了革命離家多年，杳無音信。

1946年，抗日戰爭結束后，王璇梅才知道姐夫陳賡還活著。在黨組織安排下，王璇梅陪著陳賡的長子陳知非來到解放區。在解放區，王璇梅才知道姐姐王根英早在7年前就已經犧牲了。見到陳賡之后，王璇梅進入北方大學醫學院讀書。陳賡一直都關心著這個小妹，他給在醫學院上學的王璇梅寫信：上學期間不要談戀愛。王璇梅也非常聽陳賡的話。

1949年，畢業后的王璇梅參加了南下工作團，從長沙經過南京時，她請假回上海看望闊別3年的母親。臨走前一天，王璇梅沒想到陳賡也到了上海。陳賡見到王璇梅突然說：“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吧。”

不久，王璇梅和陳錫聯第一次見面。兩人初次見面后又過了一段時間，陳賡見兩人沒什么動靜，一邊催王璇梅，一邊又跑去找陳錫聯：“人家女孩子家，你不主動怎么行？”逼著讓陳錫聯主動來找王璇梅。在陳賡的撮合下，陳錫聯與王璇梅進展得很順利。同年，兩人完婚。

婚后，陳錫聯和王璇梅過著美滿的生活，共同度過了50年。兩人金婚時，子女問起他們的結婚日期，兩人都已經記不清。王璇梅提議：“今年也是新中國成立50周年大慶，就一起慶祝吧。選個日子，‘八一’‘十一’都行……”

可惜，陳錫聯最終也沒有等到“慶祝”的日子。1999年6月10日，陳錫聯病逝。當時，王璇梅已77歲高齡，晚年痛失伴侶，總是觸景生情，幸好有子女們的安慰和照顧。王璇梅現年97歲，居住在北京，身體健康狀況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