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封情書獲得者：維克托·雨果

楊皓

1802年，維克托·雨果生于法國貝桑松地區的一個軍官家庭，父親勃魯都斯·雨果在西班牙戰役傾覆前是拿破侖手下的一位高級將軍，同時他也是一位自由思想共和主義者，視拿破侖為英雄。雨果的童年在國家動蕩中度過。在雨果出生2年后拿破侖稱帝，在他快13歲時波旁復辟。由于雨果父親是將軍，家人不得不常常奔波，雨果從旅行中學到很多。

小說及其他

雨果第一部詩集《頌詩與雜詠集》于1822年出版，當時他不過20歲，就從路易十八那里取得皇家津貼。這些詩集因熱情和嫻熟被喜愛，四年后的《頌詩與歌謠》更顯示出雨果是個偉大的詩人，抒情和創意的天才。雨果第一部成熟的小說《一個死囚的末日》于1829年出世，作品反映出他敏銳的社會意識，并貫穿日后的作品。這部小說也對后來人，如阿爾貝·加繆、查爾斯·狄更斯和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產生深遠影響。

1831年，雨果最負盛名的作品之一《巴黎圣母院》出版，該小說的譯本很快在歐洲流傳開去。有趣的是，隨著小說的流行，到訪巴黎參觀巴黎圣母院的游客絡繹不絕，而巴黎圣母院年久失修的窘境不免讓巴黎城蒙羞，因此，當時的巴黎政府才決定對巴黎圣母院進行翻修。

早在19世紀30年代，雨果就打算寫有關社會苦難和不公的大部頭作品，在經歷了流亡被迫停止創作之后，《悲慘世界》終于出版，此時已是1862年。這部小說的創作時間，據說有17年之久。

頗為有意思的是，批評界最初對小說充滿敵意：依波利特·丹納覺得小說不誠懇，古斯塔夫·福樓拜說他“在書中既找不到真理，亦找不到偉大”，龔古爾兄弟指出小說是“人工”的，夏爾·波德萊爾在報紙上稱贊雨果，但在私底下卻痛罵此小說為一部“無味和無能”的作品。大眾則熱烈追捧《悲慘世界》，以至于捧到了國民議會的議題上。

今天，小說依然暢銷世界，并多次改編，在電影、電視和舞臺上演。有關小說的另一個趣聞是，據說歷史上最短的書信是雨果和出版商赫斯特和布萊克特在1862年間的回復：在《悲慘世界》出版時，雨果正在度假。雨果僅以“？”符號打電報給他的英語出版商，以詢問小說的銷情。作為回應，赫斯特和布萊克特僅以“！”符號回復，表示銷情很好。

除了執著于自己的創作，雨果也關心藝術家權利和版權，他是國際著作權法學會創始成員之一，對伯爾尼保護文學和藝術作品公約的訂立有直接影響。他曾呼吁：“任何藝術品有兩種作者：有模糊感覺的人，也是解釋這些感覺的創作者，以及再次推崇這種解釋的人;當一位作者去世后，版權應該完全歸還對方，即人民。”

雨果也給后世留下了不少繪畫與音樂作品。雨果創作了4000多幅畫，最開始不過是個興趣愛好，在雨果專心從政時，他花了更多工夫在繪畫上。在1848至1851年間，繪畫成為他唯一的創作發泄。他的一些作品被當時的藝術家賞識，歐仁·德拉克羅瓦甚至稱，如果雨果改行當畫家，定會卓越出眾。

投身政治

從雨果的作品主題也不難猜到，他絕對是一位熱衷政治的男性。雨果最早出版的詩集《頌詩與雜詠集》，因歌頌波旁王朝復辟，獲路易十八賞賜，在這之后他寫了大量異國情調的詩歌。雨果的早期詩賦和小說反映出母親忠君和敬虔的影響。然而，波旁王朝和七月王朝都讓他感到失望，到法國二月革命爆發后，雨果開始反對天主教保皇教育，轉向共和主義和自由思想。

隨著在文壇地位的上升，雨果本該在文藝界發揮更大的能量，但是當時一批法國院士，特別是維克多·約瑟夫反對“浪漫主義思潮”，極盡所能阻礙雨果入選法蘭西學術院，因此他只能更多地把精力用在了政治上。1845年，雨果被國王封為貴族世卿，進入貴族議員。他發言反對死刑和社會不公，主張出版自由和波蘭自治;1848年二月革命后，雨果被選為法蘭西第二共和國國民議會保守派議員;1849年，他超越保守派，發表演說呼吁終止不幸與貧困，其他演說呼吁普選和免費義務教育。

雨果對廢除死刑的呼吁國際知名，1829年的《一個死囚的末日》分析了犯人行刑前的煎熬;在1830至1885年的日記《隨見錄》里，他認為死刑是野蠻的行徑;1848年9月15日，在法國二月革命7個月后，他在議會發表演說，稱：“你們已經推翻了王座。現在推翻絞刑架吧。”日內瓦、葡萄牙和哥倫比亞憲法廢除死刑皆與雨果的努力有關。

1851年，路易·拿破侖于政變登基并制定反議會憲法，雨果公開宣布拿破侖三世叛國。他流亡澤西島。在流亡中，雨果發表了反對拿破侖三世的著名政治手冊《小拿破侖》和《罪惡史》。這些手冊在法國被禁，但依然影響巨大。在根西時，他撰寫了詩集《懲罰集》。《懲罰集》每章配有拿破侖三世的一則施政綱領條文，并加以諷刺，還用拿破侖一世的功績和拿破侖三世的恥辱對比。

拿破侖三世于1859年為所有政治犯大赦，但雨果不愿對政府的批評讓步而拒絕接受。1870年法國不流血革命推翻拿破侖三世，第三共和國建立之后，雨果才于1870年回國。當雨果回到巴黎時，國家像歡迎英雄一樣歡迎他。

兩萬封情書

1819年4月26日，雨果向當時只有十五歲的阿黛爾寫了第一封求愛信，雨果對愛情的志在必得在信件署名上可見一斑，該信末尾的署名為“你的丈夫”。1822年，雨果與阿黛爾如愿結婚，可惜故事的發展并未走向圓滿。1827年，一位叫圣伯夫的年輕評論家闖入了雨果一家的生活。圣伯夫對雨果的作品從來不吝嗇贊美之詞，以至于久而久之與雨果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兩人除了討論文學之外，還成為了生活上的密友，圣伯夫甚至還幫助阿黛爾照顧雨果的孩子們。沒有想到的是，長相堪稱丑陋的圣伯夫竟與阿黛爾之間產生了情愫。

1833年，雨果得到了愛情上的重生。當年年初上演的劇本《呂克萊斯·波吉亞》使30歲的雨果邂逅26歲的女演員朱麗葉·德魯埃，并墜入愛河。以后的歲月，他們攜手走過了50個風風雨雨。朱麗葉不僅容貌出眾，而且使雨果享受到了妻子阿黛爾未曾給予他的溫存。尤其難得的是她還熱愛詩歌，常常對他的幾句短詩愛不釋手。她給雨果帶來了無數的靈感，他的許多詩歌和小說，她往往是第一個讀者，而且常常感動的淚如雨下。在與雨果相伴的歲月里，為了雨果，她很少出門拋頭露面，對雨果極為忠誠。

在長達50年的時間里，朱麗葉都忠誠不二地追隨雨果。特別是雨果因反對拿破侖三世的專制統治而遭到迫害和流放期間，她不僅與雨果同甘共苦，而且不辭辛苦地為他抄寫《悲慘世界》和《歷代傳說》等大量書稿。1883年5月11日朱麗葉去世，她陪伴了雨果半個世紀。凡是雨果所到之處，朱麗葉都緊緊相隨。雨果從他們結合的那一天開始，年年在同一個日子寫下一段文字以資紀念，直到朱麗葉去世，這是一封封未曾寄出的情書。另一方面，朱麗葉50年來幾乎沒有一天不給雨果寫情書，至今約有18000封信保存在法國國家圖書館。她在臨終前實際上獲得了雨果正式配偶的地位，可惜不久就去世了。

雨果去世前兩天，他留下最后的筆記：“愛就是行動。”

摘自《檢察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