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從西周到春秋戰國,軍事制度發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孫子兵法》誕生以后,軍事制度也開始系統化體系化衍變。而秦國由邊陲小國,逐步發展為大秦王朝,其軍事制度不僅對兩千多年的封建王朝產生了深遠影響,對新時代改革強軍戰略也有較強的啟示意義。本文主要從思想、政治、經濟、社會等四個方面對秦國軍事制度發展進行探討。
關鍵詞:秦國;軍事;發展
一、法家思想主導了軍事發展之路
秦國軍事思想是在商鞅變法的基礎上形成和發展起來的,此后,法家主流思想主導了秦軍統一之路。先秦前期,各諸侯國推行的世卿世祿制,限制了平民入仕的機會,容易導致世族擁兵自重,威脅王權。而法家學說主張“法不阿貴,繩不撓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爭。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則有效的避免了上述問題。秦選擇法家治國有其必然性,明朝朱熹評價秦人“大抵尚氣概,先勇力,忘生輕死,故其見于詩如此。”秦國重農尚武的風氣與法家以耕戰為本的思路高度契合。且當時的秦國變法圖強想法極為迫切,《史記商君列傳》記載 “說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遠,吾不能待。”儒家的道德仁義,道家的無為而治,對于落后的秦國來講都猶如鏡花水月,太過于理想主義。而法家學說以實際利益的為主攻方向,對于弱小的秦國來講,既符合秦國國情,又迎合了統治者興霸業的目的,使得法家思想在秦國發揚光大,并引領秦走上了強秦之路。在秦商鞅變法之前,法家學說的應用還屬于“試點”階段,如魏文侯支持李悝變法,使魏在諸侯國中脫穎而出,但繼任者卻沒能繼續變法,導致了貴族勢力再度崛起。秦則不同,自孝公任用商鞅變法,國內推崇法家,后繼的惠文王、昭襄王直至秦始皇,法家的治國思想一直延續下來,始終主導著秦國軍事發展,秦國崛起無不透露出法家“法”治精神,一直到秦王嬴政并吞六國,法家思想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政治體制為軍事變革掃清了障礙
先秦初期政治制度依托于分封制。《左傳》記載“封建親戚,以藩屏周”。周天子分封各地諸侯,諸侯必須聽從天子命令,并為天子守衛疆土、交納貢賦、朝拜覲見。周朝實行分封制,建立起天子、諸侯、卿大夫、士等各級貴族組成的金字塔形政治體系。通過層層分封逐級實現對整個國家的控制和管理。但隨著受封國與封地原住居民的不斷融合,地緣政治初步形成,各諸侯國開啟了爭霸紛爭、群雄逐鹿的時代,中央集權無疑更為適應這樣的霸權時代。先秦各國更替過程中,軍權旁落是國家衰落的重要原因,最具代表性的便是趙、韓、魏三家分晉。《資治通鑒》中記載:“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因此司馬光也把三家分晉作為春秋戰國分界。《史記·商君列傳》記載衛鞅三見孝公,最后“說之以霸道”,于是“孝公以為相,封之于商,號曰商君。”可見孝公之所以重用商鞅,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法家推崇的君權至上。《商君書·修權》記載“權者,君之所獨制也,人主失守則危。”商鞅變法打破了世襲制,施行郡縣制,“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大大強化了中央對地方的控制,權力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政權和軍權都完全受控于皇權。這種寓兵于農,把兵制和田制相結合的制度,改變了軍政相互掣肘的局面,反而使行政體制與軍事制度互為一體、相輔相成,促進了軍事制度發展變革。
三、社會生產力快速發展為軍事變革奠定了基礎
富國無強軍則面臨兼并吞沒的危險,強軍而忽視國力發展則會陷入窮兵黷武的陷阱,戰爭根本目的就是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爭取更大的利益。就春秋戰國時期的戰爭的動機與目的而言,《左傳》記載大國疆域“皆數圻矣,要無侵小,何以至焉”,當時多以土地的多寡衡量國力的強弱,所以爭奪土地是最主要目的。而土地正是農耕時期生產力的發展前提。社會生產力快速發展,最為明顯的表現便是人口增長,人口增多使得大規模戰爭成為可能。可以說軍事力量的成長,生產力發展是必備的基礎。因此當時的諸侯國多發展人口增強國力,《史記·商君列傳》記載 “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便是當時秦國的發展人口的具體措施,而根據《國語》記載“宗廟之犧,為畎田之勤”、在長沙識字嶺春秋晚期楚墓出土的凹口鋤、楊家山墓出土的鐵劍等史料文物推斷,冶鐵技術和牛耕在中原地區已經普及。大型水利工程如魏國開鑿的鄴渠,秦國的都江堰、鄭國渠等也促進了農業發展。特別是秦國的鄭國渠“渠成,注填淤之水,溉澤鹵之地四萬余頃,收皆畝一鐘,于是關中為沃野,無兇年,秦以富強,卒并諸侯。”秦國的經濟實力大幅躍升,這為秦統一中國的戰爭提供了物質保障。
四、社會形勢變化為軍事變革提供了條件
春秋時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當時國與國之間多圍繞爭奪霸權,打勝之后多像楚莊王“問鼎之大小輕重焉”,讓諸國承認自己霸主地位。但到了戰國時期則全然不同,統一天下逐步成為了爭霸目標,重建天子成為大勢所趨。孟子見梁惠王記載:“天下惡乎定? ”“定于一。”這一時期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由受盟納貢發展到了爭城奪邑、兼地略土,奪取國土城邦來統一天下的模式正是開啟。守隘作戰、多兵種協同作戰等新模式開始蓬勃發展。戰國時期的戰爭規模動輒“具數十萬之兵,曠日持久數歲”,《史記 白起王翦列傳》,秦白起“卒四十萬……挾詐而盡坑殺之”,規模和殘酷程度是空前的,也是以往無法比擬的。這種社會形勢的變化使得戰爭模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戰爭規模極度膨脹,雖然這種社會形勢是對軍隊和國家經濟實力的巨大考驗,但就軍隊發展而言,卻是難得的巨大機遇,為軍事力量不斷完善提供了條件。
縱觀整個秦軍事發展史,秦國的軍事制度產生于春秋,發展于戰國,最終成熟于秦朝,馬克思講“一切重要歷史事件的終極原因和偉大動力是社會的經濟發展、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的改變”,秦國軍事力量發展衍變的過程,受到當時政治、經濟、社會發展影響,反過來又推動了社會進步,它作為鞏固秦帝國的重要制度,為后世所繼承發展和完善,影響深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通過對秦國軍隊制度的研究,不管是從先秦軍事史研究的意義上來說,還是從探尋新形勢下強軍戰略、改革強軍、建設一流軍隊的角度講,都具有較強的研究價值,意義非凡。
作者簡介:
任興杰(1986-);性別:男;籍貫:山東沂源人;學歷:本科,畢業于空軍航空大學;職稱:無;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