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惠
【摘 要】文章通過實證研究從人口、就業、階層3個維度對我國新時代結構轉型進行分析,以行為理論、決定論為理論基礎,對轉型期我國社會結構性風險進行評估,最終建議通過把握時機,建立健全風險分配機制防范風險,建立復合多維度的法制機制治理風險,從而將結構性風險的解決落實到位。
【關鍵詞】結構轉型;風險評估;復合治理
【中圖分類號】D035.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688(2019)01-0047-03
0 引言
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轉變揭示了我國社會發展中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深刻地反映了現階段我國物質與文化生產、市場需求之間的鴻溝。要解決這一矛盾,應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邏輯起點,做好經濟新常態下中國社會結構型風險防范的應對策略,因時制宜、因地制宜,頂層設計、腳踏實地。
1 社會結構性風險
結構性風險是指一個國家或地區在資源占有、社會成員組成方式、社會關系格局中產生的風險,反映了社會各領域的深刻矛盾。改革開放40年來,我國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社會、經濟、文化、科技等各領域都實現了跨越式發展,而急速發展使得國家社會轉型步伐更為急促,在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等方面容易出現互相牽扯的結構性風險。
本文以社會結構性風險為關鍵詞,使用萬方數據庫進行搜索發現,針對社會結構性風險的研究從1999年開始呈現逐步上升的趨勢,研究熱度從2014~2017年間急速上升,在2017年達到峰值。這些研究從不同的角度對社會結構性風險進行了論述。劉巖與宋爽從現代社會結構特異性角度出發,對現代社會存在的風險特征進行論述,分析了在社會風險控制時所面臨的困境,并提出要從制度構建著手、輔以風險文化營造來規避和走出社會結構性風險困境。我國社會進入轉型期與深化改革期,許多學者提出要以系統的思想治理社會結構性風險,對社會結構性轉型進行了分析,提出要突破單一制度治理的掣肘,從源頭對社會結構性風險進行防范與治理。以趙倫為代表的學者則從政府治理的角度闡述了社會結構性風險評估,認為風險評估能促使結構性風險問題的解決,能從以往單一化的政府管理向全社會協作治理轉變,是社會結構性風險防范、治理的有效機制。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對我國根本矛盾轉變的新時代社會結構轉型進行分析,采用風險評估理論對轉型時期可能出現的結構性風險進行評估,并以此為起點提出新時代中國社會結構性風險防范與治理機制。
2 我國新時代的結構轉型
經濟轉型既是經濟結構變化的結果,也是動態變化的過程,經濟轉型一直存在于世界各大經濟體的發展中。經濟轉型是一個變化階段,由于上一階段的發展達到了瓶頸,其內在生產要素的組合不能適應不斷更迭的新矛盾,舊的經濟結構不能為經濟增長提供推動力或拖后了發展步伐。此時要進入經濟轉型階段,生產要素的配置向更優化的方式轉變,生產要素水平提升,某一地區或國家逐步向另一種經濟制度、經濟體制轉變,或是推出新的政治政策、向某一發展方面側重,這就是經濟轉型的動態階段。作為結果的經濟轉型是指經過一階段的動態變化,經濟結構、經濟制度完成了從舊模式到新模式的轉變。經濟轉型的階段性和相對穩定結果在整個經濟發展過程中不斷交替進行,促進生產要素的重組升級、生產率水平提高,推進社會、經濟、文化不斷發展。目前我國從高速發展走到了經濟發展緩速的新常態,在此就我國新時代結構特征進行剖析。
2.1 人口、家庭結構轉型
社會生產活動的要素主要包括勞動力、資源、資本,而勞動力是財富創造的根源,人口的數量決定了勞動力數量,人口結構決定了勞動力質量。從20世紀70年代末期開始,我國推行計劃生育政策。在21世紀初,我國的出生率和死亡率都降到較低水平,而隨著計劃生育的推行和經濟社會發展、人民受教育水平提升,生育率在持續走低,我國人口自然增長率實現了“從高出生率、高死亡率和低自然增長率”到“低出生率、低死亡率和低自然增長率”的再生產類型的轉變。當前我國人口在數量上呈現下滑趨勢,在結構上呈現較大變動,我國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適齡勞動人口比例在總人口中占比縮減,而全人口勞動參與率升高。
人口數量結構的變化引起了我國家庭結構的變化。第一,家庭規模逐步轉向小型化,以父親、母親、孩子為核心群居式的家庭比例不斷下降。第二,由于地域間人口流動及人們婚戀價值觀的變化,家庭類型除了核心家庭、小家庭外,還出現了丁克家庭、漂泊家庭等多種家庭類型。這些家庭結構的出現說明了隨著經濟發展、教育水平的提高,年輕一代的自主意識逐步增強,也揭示了社會文化走向差異化、多元化。
2.2 社會階層結構變遷
城市化進程加速了我國經濟發展,也帶來人口大量流動,我國的社會階層結構發生了更深刻的變化,原本由“工人階級、農民階層和知識分子”構成的三階層社會結構有了更復雜的形態,形成了新的社會階層。職業代替以往的政治身份、戶口身份成為新階層劃分方式。階層與階層之間的差異化也日益凸顯,主要表現在階層話語體系、結構形態、等級秩序3個方面。階層結構變化主要具有以下兩個特點:第一,階層結構固化趨勢明顯,在改革開放初期,我國的社會階層結構出現劇烈變動,人們的社會地位在此過程中升降沉浮,而隨著資源財富的劃分,社會結構呈現僵化趨勢,各階層在城市內以居住區域來劃分,以消費模式為間隔,在意識上有明顯的階級概念。第二,中層階層人口向下流動多,而向上流動率降低。除了階層之間有明顯邊界以外,階層間的流動也逐漸減少,向上流動的通道少,代際間階級常常呈現復制式的結構流動,寒門貴子現象相較以往更難出現。當前,社會上流行的“官二代”“富二代”“窮二代”等現象就屬于代際間階級復制的結果。
3 新時代我國轉型面臨的結構性風險評估與防范
重大事項社會穩定風險評估制度和機制,是新時代預防社會風險和化解社會矛盾的重要政策手段與主要制度工具。隨著我國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全面深化改革進入攻堅期與深水期,在這特定的歷史時期,我國社會結構的各個方面都在轉型,轉型過程中蘊含著機遇同時也處處危機四伏,要想破解危機把握機遇,就要對新時代我國轉型面臨的結構性風險進行評估。
3.1 風險評估理論
防范和治理風險的前提是對于風險有可靠的評估,根據評估結果對癥下藥。風險評估屬于行政決策范圍,其基本理論依據來源于行政決策理論中的“行為理論”“決定論”。由于在風險評估的過程中包含了抽象的決策過程和決定的決策行為,這3個理論能將集抽象與綜合一體的評估以縱向的角度進行認知并突出其特性。
行為理論綜合了應用心理學、管理學、社會學等多門學科,是在古典管理理論的基礎上研究個人和群體行為成因,從需求層次、強化理論、期望理論3個層面預測個人與群體可能出現的行為。社會是人的集合,社會的發展根本在于人的行為,社會轉型中可能存在的結構性風險根本來源于人的不良行為。通過行為理論能對行政權力相關者的行為進行分析、預測,從而對可能出現的風險進行評估,對已經出現的風險分析個人行為的原因,以達到風險評估、預防和治理的目的。
決定論起源于哲學中的拉普拉斯信條,其核心概念是“因果論”,即有因必有果。換言之,任何結果無例外地都是由相應的原因所決定。決定論關注的是一個接著一個發生的系列事件、這些事件之間的聯系、產生的必然結果。風險事件的發生是結果,而決定論是通過回溯過程,發現整個風險事件發生的環節,并找出這些事件與主體之間的相互關系,為風險事件的評估提供因果的視角和依據。
3.2 新時代我國轉型面臨的結構性風險評估
首先,“制度惰性”導致適應性改革受阻。新時代我國結構轉型是一場從制度出發的深刻社會變革,這意味著傳統的、不適應社會發展的制度體系逐步解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新的更優化的制度體系,而這一過程不是一蹴而就,往往伴隨著不斷地試錯、改正。在這一過程中,各個領域可能會就制度內出現的漏洞“鉆空子”,滋生了一系列異變現象。在“鉆空子”過程中,會出現部分既得利益者持續阻礙修復制度漏洞,曾經的改革者便有可能反對進一步改革以維持利益的獲取。這些現象的出現會產生奧爾森提出的“制度硬化癥”,本應進一步出臺的更完善的政策由于部分漏洞獲益者的阻礙、反對而不能推行或制定,而漏洞問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日益凸顯,造成不可調和的社會矛盾。
其次,主體責權劃分不明。在制度的更替階段,必然伴隨著各主體的責任和權力的重新劃分,由于制度完善是循序漸進的過程,責任與權力的劃分在一定時期內可能出現交替、重合或空缺。一些風險事件的責任主體害怕承擔事件的后果而彼此推諉,整個制度系統應變能力受到極大的削弱,并在風險事件發生后為自己的不作為尋找制度劃分不明的借口,為逃避責任貼上“有理有據”的標簽。比如,當田偉冬等5人坐了17年冤獄之后,審判長只是如此致歉:“你們的案子公檢法都有責任。”這一方面表現出當年的審判監督程序不夠完善,更深層次的緣由在于審判委員會“集體負責”意味著個人無責,責任劃分不明使得許多人利用責權的結構復雜性逃避責任,最終導致結構性風險。
最后,多方責任主體形成“利益藩籬”。由于主體責權劃分不明、“適應性”改革受阻,多方責任主體為了維護個體的既得利益,甚至聯合形成“利益藩籬”“利益共同體”等多種形式的反改革群體。他們通過手中已獲取的公共權力向外部兜售公共資源以獲取個人利益,并形成復雜的利益結構鏈條,規避風險責任的承擔和責任追究,導致改革進程陷入僵局。例如,常見的“官商勾結”編制出的黑色非法利益集團,官員用巨額資金行賄升官,利用手中的權力為不法商人謀取利益,這一現象既是風險責任追究困境的生成原因,又是風險責任追究困境的結果。
3.3 構建基于新時代結構性風險評估的防范機制
要想及時防范與治理好新時代我國轉型面對的風險,充分借鑒國外成功轉型的經驗,吸收轉型失敗的教訓,在行為理論、決定論的理論基礎上,構建一套新時代我國社會結構性風險防范與治理機制。
3.3.1 把握時機,健全風險分配機制
制度更替時期是風險事件滋生的溫床,同時也是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機。一旦問題出現要及時作出反應,分析問題的成因、潛在危險,提出解決方案。充分把握時機的前提是擁有一套健全的風險分配機制,這能有效地破解結構性風險帶來的一系列問題。在健全風險分配機制時要注意以下問題:第一,風險的責任分配與權力分配要在公平正義、和平民主的基本原則下進行。具體而言,就是要確保社會風險主體的基本權利,這些權利主要包括人身自由權、財產安全權及政治使命權等。保障主體基本權利是維護社會的基本秩序,是發揮個體能動性的前提條件,在這一前提下,還要合理分配社會資源和財富,提升公眾對于風險事件的承受能力,從而提升整個社會結構的抗風險水平。第二,充分考慮社會分層在風險分配中的作用。由于當前社會分層日益明顯,階層結構鴻溝加大,風險分配也存在著“馬太效應”,強者越強,弱者越弱。具體而言就是在整個社會中,擁有更多財富的階級抗風險能力更強,下層階級抗風險能力弱,而一旦遭遇風險事件,財富有可能會更多地從下層階級轉移到上層階級。第三,統籌兼顧、整合各種配套機制,發揮社會各部門和公民的主觀能動性,構建起更為完善和公平的風險分配機制。
3.3.2 建立健全復合的治理機制
復合的治理機制比單一化的治理更具有靈活性和有效性。當前我國是落后和現代一體的國家,風險呈現出高度的復雜化,新時代的發展轉型也是社會分配機制、生產要素重組等多重維度的重構,單一化的治理機制已經無法滿足如此復雜轉型的需求,必須建立健全復合治理機制。首先,要做到治理主體多元化,引入政府、非政府等組織的治理形式,調動起企業、個人等民間治理主體的積極性,融合多方力量共同治理;其次,要實現橫縱全面覆蓋的跨越式治理,抓住農村治理、城鎮治理兩條命脈,政府治理一條主線,在多領域內實施治理;再次,要實現治理關系合作互補、治理目標及時有效及個人主體地位提升等。通過以上3條路徑建立健全復合治理機制,理順風險的內在結構性關系,對癥下藥,社會結構性風險的防范與治理就會水到渠成。
4 結語
新時代我國社會發展面臨各方面轉型,在制度變遷的過程中容易滋生一系列結構性風險,阻礙變革進程。把握時機,健全風險分配機制,以及時發現和防范風險;建立健全復合的治理機制,釋放社會各治理主體活力,以有效治理結構性風險。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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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鄧進利]